《我好像被攻略了》楚小北

89、煎饼

　　孟燕行第二日起来，神清气爽，挑着陆横下巴来一句：“得劲！以后也这样，悠着点啊！”

　　陆横系好腰带，歪着头，嘴角含笑：“都听哥哥的。”

　　“得嘞，用了早饭一道上衙去！”

　　孟燕行搂着陆横要往外走，陆横瞧瞧他这熟练的动作，嘴角一抿，由着他去。

　　孟恪只觉得今早他两位爹爹异常的好心情，一个时不时咧着嘴给他夹配菜，夹小食，一个虽不这么明显，却眉眼带笑，整个人都，都像被暖暖的日头照着一般。

　　“你陆爹爹给你找了个好夫子，再过几日，爹爹就带你去拜见，妥当了，咱们五郎就能进学堂去读书了。不过这几日在家，读书不能懈怠，届时夫子考教，可不能一问三不知啊。”

　　孟燕行笑眯眯对孟恪道。

　　孟恪一脸惊喜，忙点头：“嗯，我知道，绝不偷懒。”说完，又一脸期待的去看陆横，陆横微微点了点头，孟恪见此越爱高兴。

　　和陆横走到在巷口，有一处卖早食的摊铺，白胖的大馒头，热气腾腾。年过半百的夫妇俩忙活着招呼来吃早食的，两个桌子，坐着三个早起要做工的汉子，另有一些打扮齐整的，有大户家出来采购的，也有邻里其他商铺的，零星几个，有买到就走，也有瞧瞧就走了的。比起一旁卖混沌烧饼包子的食铺，老夫妇俩的铺子，其实有点那么冷清。

　　“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卖的吃食，说起来，还没做给你吃过。”

　　陆横怀疑的看着孟燕行，道：“你确定自己会做？”

　　孟燕行挠挠鼻子，有那么点子心虚。不过转瞬就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道：“我可以交给厨子，不难，一教准会，今个回去就教，明个早起做给你尝。”

　　“谁做？”

　　“厨子啊！”

　　陆横嘴角翘起来，眼底笑意盈盈：“哥哥快去上衙吧。”

　　孟燕行嘿嘿笑两声，冲陆横摆摆手，意气风发的转身走远。

　　陆横看着孟燕行走远，翘起的嘴角才慢慢压下。

　　今日上衙，颜晟定会与哥哥提起上回的案子。若是真如常八所报，哥哥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出京办差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若他可以无视哥哥的脾性与抱负，拦下出京，说不定此刻自己也不会这般不舒坦。

　　果然，孟燕行才到大理寺，就被颜晟紧急招过去。

　　“严少卿连夜托人带信，辗转几许才到本官手里，现如今严少卿脱身不得，本官手里又实在没有可派得出去的。”

　　孟燕行站起身，拱手道：“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这个案子本就是下官最开始接手的，也算得上了解。若大人放心，便让下官去吧。”

　　颜寺卿走过来拍拍孟燕行肩膀，道：“不瞒你说，本官也是这个打算。只是你伤势方痊愈，本官就迫不及待派你出去，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下官伤势大人不必担心，绝不会误了案子。”

　　颜寺卿叹口气，又重重拍了拍孟燕行肩膀，道：“如此，本官倒也不再客套。你今个就回去收拾下行囊，明日出发吧。”

　　说完，转身把之前那份卷宗拿过来递给孟燕行，道：“这个你拿着，再看看。那边形势复杂，其余两司与大理寺又不同心，这个案子怕是很难。”

　　“大人放心。”

　　目送孟燕行大步离开，颜晟重重叹一口气。眉头紧锁，满面沉重。

　　风雨欲来啊！

　　没成想来一次衙门，就又把出京的差事揽在身上。对此孟燕行到没后悔，只是发愁该如何跟小不点提起。

　　挠挠头，不好说啊。万一小不点翻起脸，他怎么哄呢？得想个好法子。

　　一路苦思冥想，待到路口，瞧见卖早食的铺子，老夫妇俩还在守着摊子，一文两文的赚，孟燕行瞧着瞧着不免有些心酸。

　　买了十几个大白馒头，孟燕行大步回到槐花胡同，把馒头放在灶上，告诉厨上的谁想吃就随便拿。接着把厨子拉到一边，把他早上说要做给陆横的吃食仔仔细细讲了一遍，末了期待道：“怎么样？会做吗，能做吗？”

　　厨子是个年过三十的胖子，与没瘦之前的常八倒是不相上下，不过都一样胖的不惹人烦，反倒整日笑眯眯的瞧着挺欢喜的。此刻闻言，忙点头：“孟爷放心，能做，小的琢磨琢磨，定能给孟爷捣鼓出来。”

　　天老爷！

　　孟爷八百辈子才光顾一回厨房，这会问到头上来，他们恨不得赶紧使出十八般武艺讨好！平日里，便是他们有心想奉承，都找不着机会呢！

　　这种机会错过，那就是傻子！

　　厨子答应下来，便手脚麻利的开始捣鼓，按孟燕行的描述，找府里工匠不到半刻钟就砌出来一个高灶台，上头留一圆缺，嵌一口平锅。趁工匠做事，胖厨子开始琢磨孟燕行说得那糨子，前后调制了十几种，试验了几十次，才在最后拿给孟燕行瞧时得到认可。

　　这种吃食，孟燕行带着满府的下人，特别是厨子，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方作出成品来。拿着热乎乎，卷着青菜、脆角的大煎饼，孟燕行吃得心满意足。

　　多少年没吃到这口了，这会吃上，才知道真是想念啊！也是奇怪，他之前怎么就从没没想到要动手呢？！白白浪费了多少口福！

　　陆横下衙回来，就见孟燕行神秘兮兮的从背后端出一个盘子，上头放着不大的两个饼状吃食。

　　“当当当，我说的好东西-煎饼！折腾几个时辰呢！小不点，你快来尝尝。”

　　陆横擦过手，在孟燕行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他所说的煎饼咬了一口，细细尝完，点点头：“味道尚可。”

　　“是吧，不错吧？我跟你说，那时我可太爱吃这个了，我们部队”

　　孟燕行猛然住口，在陆横直直看过来的目光中，硬生生改口：“我们不对口味的话，我也不会琢磨着让你尝。”

　　陆横垂下眼眸，一口一口吃着煎饼。

　　哥哥方才的话，傻子才看不出有问题。

　　只是，哥哥不说，定然是不想让他知道。不管哥哥是打算暂时瞒着他，还是永远瞒着他，陆横想，他都不该追问。

　　每个人，都该允许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厨下该赏。”

　　翠玉与胖厨子有点子亲戚关系，听陆横道要打赏，不免为厨房那些高兴。打赏倒是其次，主要是能在主家前露了脸，这才是最重要的。

　　孟燕行打量着陆横面色，踟蹰许久，方下定决心，把要出京的事讲了出来。

　　陆横闷闷不乐的放下煎饼，抬头看着孟燕行：“我知。昨常八就带了消息回来，你们那位严少卿被困在淮洲府，其余两司的人对他颇有意见，不愿相帮。”

　　“你知道？”孟燕行惊诧一下便释然了。小不点消息灵通这件事早有迹象，他到也不必在过于惊讶。“所以啊，颜寺卿愁得上房，我只得接过来。”

　　“什么时候出发？”

　　“明儿一早。”

　　陆横沉默，盯着孟燕行，极认真道：“我只一个要求：哥哥，你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

　　孟燕行展开笑颜，点点头：“嗯，我知道，你放心，我从不鲁莽行事。”

　　“孟话和崔进还未回来，这次就让常八跟着你去吧。”

　　“那怎么行？常八你用的最顺心，我带走了你岂不是要不方便？”

　　陆横斜一眼孟燕行，微微提高声音，叫来常八。

　　“你去收拾下，明儿一早和孟爷出京办差。”

　　常八闻言，立马挺直腰板，拍着胸脯点头答应：“二爷放心，小的定照顾好孟爷，不叫孟爷少一根头发丝。”

　　孟燕行被常八这模样逗笑，指着他道：“头发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拔几个给你瞧瞧？”

　　常八笑嘻嘻打躬讨饶，利落的退下去准备行囊。

　　打趣完，孟燕行又有些犯愁：“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返。五郎学堂的事，怕是又要推迟。”

　　“我带他去。”

　　孟燕行瞪大眼睛，又立马摇摇头：“不成，不合适。”

　　陆横盯着他，孟燕行无奈道：“真不合适。你如今才获封侯爵，风头正盛，冒然送一孩童去学堂，还不知要被有心人造谣成什么！”

　　“成什么？不过就是儿子，难道不是吗？”

　　对着陆横这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孟燕行无奈：“你总得为陆夫人想想吧？若被人问到面上去，陆夫人该如何答？”

　　陆横眼底荡起笑意：“不会的。不会有人有胆子问到她的面前去。”

　　“你还真想啊？若你真去送了，京城上下怕是都要知晓。”

　　“你以为现在就不是吗？”

　　孟燕行瞠目结舌，半晌方道：“难道我们俩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陆横摇摇头，拽着孟燕行朝门外去。

　　“散步！”

　　孟燕行晕乎乎的，一时没能接受他以为的还是隐蔽关系，竟已经是人尽皆知。

　　难道是这样，颜寺卿才每回看到他都那副要八卦却硬憋着的表情？

　　只是，陆横居然是全然不在乎的？

　　仿佛看出孟燕行表情暗含的意思，陆横哼一声：“难道哥哥以为我是闹着玩的？明媒正娶的，为何不能说？”

　　“倒不是觉得你不认真。只是，我总觉这样的例外，似乎都要低调，大家不是都心知肚明？”

　　陆横低笑，继而抬起头，眉眼间俱是傲然。

　　“我凭什么要在意他人的目光？”

　　孟燕行看着陆横，慢慢笑开。

　　“好，小不点果然从不让你孟哥哥失望。”

　　陆横越发笑得厉害，眼角带着点点红晕。

　　“孟，哥哥？”

　　孟燕行方猛然记起这句话他什么时候说过，登时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