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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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从容连着唱了三个多小时，早已口干舌燥。
“今天就到这吧，我已经是一条脱水的咸鱼了，大家再见。”
他又飞快加上一句：“都不许刷礼物了，不然开除粉籍啊！”
方思尧已经点到礼物上的手指停住了，一个愣神的工夫，直播间已经黑屏，冉从容的精致小脸从屏幕上消失不见。
“真好看。”方思尧不自觉喃道。
而另一边冉从容筋疲力尽地起身，刚出了网吧的门，就被人堵住了。
“从容，终于等到你了。”一个穿着紫色衬衫，梳着背头的男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玫瑰。
“啊！”冉从容被吓了一跳，头顶卷起来的小揪揪在这一跳之下散开，变成了冲天辫。
“我等你很久了。”对方又往前走了一步，迷恋地看着冉从容。
冉从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反复打量了一番后，开口问道：“您哪位？”
十分钟后，冉从容终于明白了，在网吧门口堵他的人叫庄尚，正是在游戏中给他表白的那位土豪粉丝。冉从容当时用玩笑的方式将这件事翻过去了，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来网吧堵自己。
“你别害怕，”庄尚放轻语气，“我知道你在学校的时候不方便，看到你今天来=在网吧直播，我才来的。”
冉从容常来的网吧地址不是秘密，他也给这家网吧打过软广，但这不意味着别人可以找到这里，创造“偶遇”。放在娱乐圈中，这就是最令人厌恶私生粉。
冉从容气得眼前直发黑，本想好言相劝，现在也忍不住了：“合着你没去学校堵我，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你跟踪我你还有理了？”
“这怎么能叫跟踪呢？”庄尚嬉皮笑脸，“上次在游戏中太仓促了，你没给我答复我不怪你。所以这次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情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几句话的工夫，他们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两个男人加一捧玫瑰的设定过于新奇，更别提还有庄尚的骚包大红色兰博基尼停在网吧门口。
冉从容无奈扶额：“我们不过是主播和观众的关系，对彼此没有任何了解，你连我的性向都不知道，上来就说喜欢未免太荒谬了。而且我确实给不了你答复，我不喜欢你。”
冉从容话说得直白，他希望这样能让庄尚知难而退，别再纠缠他。但庄尚的脑中显然没有自知之明这个词，他上前一步就要把花往冉从容怀里塞：“那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追求你啊。”
“这不是追不追求的问题，是你现在侵犯了我的隐私，给我造成了困扰。”冉从容往后退了一步，花束掉在了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你……”庄尚连着被拒绝，刚要恼羞成怒，旁边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这是你男朋友？”
冉从容转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李骏民。他平日里就看不惯冉从容，总是在明里暗里讥讽他，冉从容懒得和他计较，但没想到这样尴尬的场景正被他撞见。
“不是，而且和你没关系。”冉从容语气不善。
李骏民不怀好意地说道：“同性恋也能拿国奖，天大的笑话。”
“原来是你举报我的？”冉从容一阵怒火涌上来，李骏民是班里成绩综测双第一，把自己举报下去与他利益无关，那他这样做就只是为了恶心冉从容。
冉从容看着他的小人嘴脸，只想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但身边有人比他手更快，冉从容还没反应过来时，庄尚就挥出了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李骏民脸上，边打还边叫：“同性恋怎么了，我看你就是找打。”
“我操，你敢打人？”庄尚平日里不运动，一拳也没多大力量，李骏民的脸上也只是红了一片。
就在冉从容以为李骏民要还手的时候，他却突然抱着手臂站定不动，指着自己的脸说：“你接着打，打得狠一点，我看到时候受处分的是谁？”他说着还往冉从容身上瞟了一眼。
“你！”庄尚握拳还要再打，却被冉从容拦住。
“行了！还没完了？你和犯贱的人较什么劲。”冉从容真正生起气来极其严肃，庄尚也怂了一下。
冉从容焦头烂额，自己好好出来直播一场，怎么就遇上一连串糟心事。他对庄尚说：“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还请你自己也冷静一下，之前的礼物钱我会尽数转回给你，也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
“可是从容，我走了他再欺负你怎么办？”庄尚还不愿意离开。
这下冉从容真的毛了：“你别添乱了行不行，这世上还没人欺负得了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庄尚最终不情不愿地走了，李骏民冷笑一声：“别说，你也挺厉害的，对金主还敢这么说话，看来养着你的人也不止这一个吧。”
他话里的猥琐给冉从容恶心的不行，但冉从容都被快被人骑到头上来了，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就显得太好欺负。
没有丝毫停顿，冉从容一开口就像是机关枪一样：“你知道吗，下流的人看世间一切都是下流的。但你不知道，像是阴沟里的臭虫一样，只会躲起来熏人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你今天举报我没关系，我就是被臭虫吸了一口血，但你的臭味十万八千里外都能闻得到，令人作呕。”
“是，你能说会道，凭着一张嘴就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李骏民嘲讽道，“但要是他们知道了你是同性恋，你看他们是不是避之不及？”
冉从容笑了，不是气笑的，更像是听到了笑话：“恐同成你这样的也是少见，可怜你还不知道大清已经亡了。不过既然你送上门来我也不和你客气，以牙还牙这件事我最擅长。”
冉从容往前迈了两步，和李骏民之间只有不到二十公分。他一米八一的身高比李骏民高出一拳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骏民，脸上带着再温和不过的笑容：
“今天不用七彩的五十响烟花送你上天，都对不起我多费的两口唾沫。”
“你要干什么？你还想打人不成？”李骏民勉强看着冉从容的眼睛。
“打你？”冉从容冷笑，“打你我还手疼。你不是恐同吗？那正好，今晚别那么早睡，你爷爷我亲自去教你做人。”
冉从容扔下一句话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剩下李骏民还在嘴硬：“你除了能打嘴炮还会干点什么？”
*
当晚，5号宿舍楼405，李骏民心不在焉地坐在桌边，桌上摊着书他却无心去看。其他三个室友在开黑打游戏，并不搭理他，这也是他们宿舍的日常。
十一点刚过，405的房门被人敲响。
“是从容啊。”宿舍长从激烈的战况中分了一眼过去，“来开黑？”
“不了，我来找李骏民。”冉从容靠在门框上，右手握着根香蕉，在左手手心里一下下敲着。
李骏民没想到他真的找上门来了，腾得站起来，防备地盯着他：“你想干嘛？”
冉从容和善地笑着，只是这笑容落在李骏民手里更像是变态杀人狂，他笑着说：“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其他三个室友显然也不待见李骏民这类爱打小报告的人，见状都只是笑笑，任凭冉从容勾着李骏民的脖子一直给他带到楼道尽头的公共休息区。
“坐啊，别客气。”冉从容自己先坐下，然后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机，“我们来谈谈。”
李骏民见他开始录音，就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冉从容不疾不徐地打开手机相册，摆在他面前：“你会举报是吧？不巧，我也会。我不仅会，我还有证据。”
冉从容点开第一张照片，这是一个外文网站的电脑截图：“这是你学术加分的第三项，建模大赛二等奖加十分，我查了网站公布的获奖名单，奖项中并没有你的团队。”
他又翻出来第二张照片：“这是你美育加分的第一项，一家杂志发表的散文，我找到了杂志当期的电子版，在散文区没找到你的名字。”
他先后列举了四五项，都是李骏民在综测加分中的造假事项。
最后他还十分欠打地总结了一下：“你说你成绩都是第一了，好歹能靠学习拿个单项奖学金，这又是何必呢？”
“你一项项去找的？你到底要做什么？”李骏民的神色早就已经慌乱，综测造假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会影响他在老师心中的形象，往大了说和考试作弊一样，被记过都是有可能的。
“造假的时候没想过会被发现？自己心虚还不夹着尾巴做人？你这样的奇葩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冉从容点了点录音机，示意李骏民说话要慎重。
但这时李骏民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知道，档案里的处分在求职时是灭顶之灾，他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你别举报我，我去撤回对你的举报，我给你道歉，我错了……”
冉从容将手机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让声音收录得更清晰，而他自己则翘着二郎腿啃香蕉，十足十像个反派。
*
“证据到手！完美收工！”冉从容舒服躺下，他们宿舍只有排宿舍时落单的他和肖添两个人。
肖添从床上探头出来问他：“你要举报他？”
“当然不！”冉从容说。
“这么便宜就放过他？”
冉从容翻了个身：“他主动取消了造假项的加分，而且这会让他剩下的两年都夹着尾巴做人，不再来找我的茬，就足够了。”
“可是……”肖添觉得还是太便宜他了。
冉从容突然坐起来，正色道：“或许他可以受到更重的处罚，但我认为公权从不该成为私欲的工具。如果因此举报之风再次盛行，人人都学会了这种手段，那我们和五十年前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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