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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颗玻璃珠 ...

  •   每人发根避雷针,乖乖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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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清醒后一定会暴跳如雷,不仅因为这小子擅自进入他的梦境,还因为哈利让他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鉴于他曾经也用盔甲护身反弹过斯内普的摄魂取念。不过这大概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毕竟伏地魔还是被一个除你武器打败的,这谁又能想到呢。如果哈利波特做不下去救世主了,说不定还能转行去当个谐星。
      凡此种种,哈利现在都没什么心思考虑了,他正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举目四顾,并且开始痛骂自己的鲁莽。
      也许斯内普骂他愚蠢,也有那么,十分之一的道理,哈利在心里想。他为什么不再多问一问斯内普,梦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四周都是白的正常吗,还是说斯内普在被他反弹咒语的一瞬间用了大脑封闭术?再或者,更极端的,也许那个男人的大脑封闭术从没停过,他来这个梦里就是个错误。
      哈利开始懊悔,但依旧脚下不停地随便向哪个方向走,他不知道这些浓雾什么时候才会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他已经试过咒立停了,很遗憾这并没有什么作用,或许主动权是在斯内普那。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发现自己竟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他的紧张甚至盖过了谨慎。前面终于出现了除了大雾以外的东西。
      他发现了斯内普。或者说,是斯内普找到了他。
      “波特?”斯内普快步走近,皱着眉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哈利发现,在梦里的斯内普甚至和真的没什么差别,只是换上了哈利许久不见的那套黑色长袍——其实斯内普后来在家时大多穿的都是衬衫。
      “嗯……我——”哈利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他不知道此时的斯内普拥有几分的理智,因为他自己在梦里即使再清醒也不能保持完整的理智和对外界的认知,因此他不敢暴露什么,他不知道面前这个斯内普知道多少。
      “只有你?”斯内普狐疑地望着他。
      “只有我。”哈利故作镇静地看回去,四目相对,哈利越来越惊叹于这个梦的真,“或许,你认为还会有谁?”
      斯内普皱着眉头没有答话,哈利敏锐地发现四周的雾气有了一些变化,他们不再是平静地飘着,而是开始凝成一团一团地打起滚儿,显出些一闪而逝的景象,什么都有,森林、湖泊、蜘蛛尾巷,甚至是霍格沃茨。
      这是斯内普在思考,而梦境的主人完全没有注意到。
      “嗯……或许,你是在找我的——不,是寻找一个安全港?”哈利试探性地引导斯内普。
      那些在他们脚底下迅速凝结的细沙停了下来,在斯内普越皱越紧的眉头中渐渐消散,紧接着,他们四周凝出了一个实体。
      是一座纯白的,空无一人的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哈利有些震惊,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他对身旁的斯内普说:“对,这就是我的安全港。”
      斯内普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哈利,率先向前走去。
      四周非常寂静,甚至连斯内普走路都是悄无声息的,只有哈利的运动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来回撞击。
      直到前面站台的长凳上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他低着头坐在那,刚好到肩膀的短发耷拉下来遮住整张侧脸。
      在哈利甚至还没认出那是谁的时候,斯内普猛地转过身,用一种阴沉甚至可怕的眼神望过来,低沉地说:“这里不是你的梦,是我的。”
      “啪”
      哈利听见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那是一种蚊子哼哼一般细小的声音,几乎要被他狂乱的心跳声遮住了,可他还来不及深究,就在下一瞬间,本来空荡荡的九又四分之三车站里,挤满了人。
      成百上千个斯内普凭空出现了,他们或是单人,或是几个,站着走着或坐着,他们表现得像是平时等待乘车的乘客,只不过他们都被不同年龄段的斯内普代替了,孩提时期的,上学时期的,亦或是教书时期的,整个雪白梦境里,笼罩着一种逼真的,只有在车站里才能听到的嗡嗡声——对,这不奇怪,毕竟这里是梦境。
      斯内普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将主动权拿了过来。他不再是个参与者,而是摇骰子的那只手。
      哈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与面前这个一直盯着他看的斯内普拉开距离。
      “波特,你怎么敢……”这道声音从哈利身后传来,他猛地转过身去,看向他身后那个斯内普——用同前面那个别无二致的眼神望着他的斯内普。
      “你怎么敢……”他说。
      “闯进我的梦。”所有的斯内普异口同声地低声说道,在巨大空旷的车站厅里嗡嗡作响,振聋发聩,又像是什么野兽在吼。
      所有本来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走动的斯内普都停了下来,站住了脚,用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眼睛从四面八方同时看向哈利,这感觉几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他甚至觉得已经有冷汗在他的背脊上蔓延。
      哈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我……”
      “滚出去!”一个斯内普揪住他的肩膀,几乎将他推了个踉跄。
      此时哈利完全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斯内普了,也许都是他,也许都不是,他开始痛骂昨晚梦里的自己,是不是那盘爬到他头顶的哈利波特小饼干给了斯内普这样的暗示。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点是这个地方非常他妈的邪门,一切都是那么不对劲,他肯定这个斯内普没有全部的理智,就像梦里的哈利一样——没有人会看见无数个自己还无动于衷。
      可是哈利没法跑了,因为又有一个斯内普抓住了他。这是张无比年轻的面容,大概十五六岁,比起与他针锋相对七年的那个,十五六岁的斯内普他并不熟悉,哈利只在斯内普的记忆里见过几次。
      还是个少年人的斯内普阴沉的望着他,举起那根哈利眼熟的白桦木魔杖:“有没有人想看我脱了波特的裤子?”
      下一秒,哈利被倒吊在半空中。
      他身上的休闲衬衫和长裤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霍格沃茨长袍,黑色的下摆倒垂下来挡在他的脸上。
      哈利猛地反应过来,这是斯内普经历过的事,詹姆波特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他的爸爸用斯内普发明的倒挂金钟将后者吊在他的同学们面前,吊在莉莉面前。
      而现在,他们的旁观者只有斯内普,和斯内普。
      “不——教授,你醒醒!”哈利惊恐地叫他,雪白的大厅在校袍衣摆的缝隙里若隐若现,“你知道你在做梦吗?快醒醒!”
      然而年轻的斯内普只是恶劣地勾起嘴角,轻轻挥了一下魔杖。
      哈利感觉挡在他眼前的帘子一般的黑色长袍消失了,他从空中掉下来,仰面摔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站台边上,没多痛,却感觉到地板惊人地凉,哈利的四肢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飞快地冻僵了。
      梦境的主人无所不能,他如果想让一个人脱/光衣服,那么便一定能做到寸丝不挂,即使是伟大的救世主也不例外。
      有个影子将他笼罩起来,斯内普蹲下身,用那种熟悉的语气说:“说起来,波特,这道横在你胸口的,被你像是勋章一样展示起来的长长伤疤是什么?”
      哈利僵住了,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可是这里是斯内普的梦,他就像案板上的肉,像待宰的猪,他无处可逃。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哈利在清醒后甚至仍然记不太清。
      他从中间裂开,从那道最长最深,自哈利的梦蔓延进斯内普梦里的那道伤口裂开,他像是躺在女生盥洗室水津津地面上的,中了神锋无影的马尔福,新鲜的伤口出现在哈利身体的任何地方。
      并不疼,或者只有一点点,更多的是别的感觉,哈利半躺在一个斯内普的大腿上,他全身都是汗,那个恼人的眼镜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他眯着眼睛望着站台穹顶,还有一片斯内普黑色的额发,眼睛里不知是泪水还是从头顶流下来的汗。
      “重新说一遍,波特,这道伤是什么。”旁边不知道是哪个、或是哪几个斯内普轰隆隆地说着。
      他们又回到了原点,不过这次不再是用斯内普的魔杖,而是他自己。
      一个斯内普的嘴唇贴上哈利手臂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这是那个老混蛋全身上下最刻薄也最柔软的地方,哈利却颤抖了一下,仿佛伤口又重新流出了血——其实它没有。
      魔药大师灵活敏锐的舌头勾入脆弱的新肉里,逼迫哈利开口。
      “是……是刀砍咒。”哈利痛苦地伸长脖颈。
      “是谁。”斯内普又问。
      “鲁博纳,是鲁博纳。”哈利飞快地说。
      斯内普的嘴唇离开了,那道曾经狰狞的伤口愈合了,但他不知道它会不会第三次裂开,就像之前一样。
      他似乎逼迫了哈利无数次,逼他重头开始,一个一个说清楚那些曾经出现在哈利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是何时,又是谁赋予他的,而哈利在他的嘴唇和冰凉柔软的指腹下瑟瑟发抖。
      哈利在一片混乱中猜测,这里就是斯内普的安全港,是他寄托自我的地方,斯内普在那声细小的开裂声中碎成无数个,他的傲慢在一旁冷漠发问,他的恶念将那些伤口裂开,他的执念带来那些亲吻和刺痛。
      而斯内普的善良、道德和正义则在深深轨道的另一侧,用那双和深坑这头别无二致的黑眼睛静静地望过来,旁观这场仿佛看不到头的审问。
      整个纯白色的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依旧寂静,只有斯内普的手或是其他地方落在哈利布满汗水的赤/裸/身体上,带起后者的一阵战栗,以及蕴含些许情/色意味的黏/腻水声。
      哈利湿漉漉的脑袋枕在斯内普的大腿上,自下方于一片迷蒙的水汽中望着亦是低着头凝视着他的其中一个斯内普,直至有一只没什么温度的手遮住他的眼睛。
      “不要这样看着我,波特。”他沉沉地说着。
      “……怎、怎么?”哈利喘/息着说。
      斯内普在梦里依旧觉得不自在,他自觉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投给哈利以恶意,却被他用鲜花回报,那双翠绿的眼睛里蕴藏的爱意几乎将他灼伤了。

      哈利渐渐觉得这似乎就应该是斯内普,这个男人从头至尾就是矛盾又分裂的,他曾抱着莉莉的尸体恸哭,也曾匍匐在伏地魔脚下,无比厌恶哈利,却从头到尾默默地保护他,就如同纯白车站里被深坑隔开的两种完全相反的斯内普,哈利从来看不懂他。
      直到有一只手贴在哈利的右腿内侧,那里曾有一道穿刺伤,从大腿正面穿透入细软的大腿/根,在现实中已经被妥帖地清理好,只留下一个难看的,婴儿嘴一样的伤疤,在白鲜的作用下已经渐渐变淡了。
      可是此时,斯内普的手再度贴了上去,哈利的眼睫在另一个斯内普的掌心里忍不住地抖了一下,他以为那个伤口也要像之前那些一样裂开了,可是没有,斯内普的手只是拂过它,向他的膝盖划去。
      紧接着,哈利的两条腿被一双手分开了。
      “……斯内普?”哈利直起脖子想挣开他眼前的手,他开始觉得害怕,“你要做什么?”
      “不要看。”那双抚在哈利眼睛上的手重新把他压了回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哈利甚至觉得这声音是柔和的。
      紧接着,一片陌生的布料落在哈利摊开的手掌上,像是冰凉的蛇鳞。
      “闭上嘴巴。”斯内普低下头给他一个吻。
      “不要听。”有一双手捂住哈利的耳朵。
      他彻底陷入了隔绝之中,这是梦的主人设下的禁制,从骨节磨蹭产生的缝隙中也没有任何东西透过来,哈利只剩下最后的,全身的感官。
      至于此时,就连最轻微的触碰都让哈利不住战栗,他觉得有数不清的手攀上他的肌肤。
      从某一个时刻开始,周围渐渐变亮,甚至渗进斯内普紧紧捂住他眼睛的手掌里。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地板也不再那么凉了,他的手脚渐渐变得不再僵硬,哈利猜测是不是梦要醒了,可斯内普的手却依旧没有离开。
      在一道白光袭向哈利的视网膜之前,哈利感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抵住了他,这是整个梦境中唯一的热。
      哈利的喉咙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声,他被钉在斯内普的怀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颗玻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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