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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凉州来的 ...
厅里的炭盆已经烧了一阵,里头的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寒风刺骨一比,当真是天壤之别。侍女伺候着温仪脱下轻裘和里头简衣,换了家居衣裳。对襟绣鹤长袍,玉带绕腰,坠了块圆青色的石头,散了冠发,用镶了珠玉的缎带束在一侧。怕他廊下行走嫌冷,又搭了件轻棉袄。
白娞璋在厅中装模作样赏了会儿字画。看这笔墨,看这颜色。
——一定很贵。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元霄在凉州的信笔涂鸦,似乎与这并没区别啊。白二突然就有了个发家致富的好主意,如果以后太子当了皇帝,他的手笔是不是也能卖出个高价钱来?这么一想就有些收不住脑,就在他脑子里已经买了个宅子坐拥山河时,就听一道声音说:“劳你久等。”
白二转身一看。
“……”
懵了一下。
温仪这个人生得特别能以貌骗人,嘴角噙笑眉目含情,尤其在暖色的灯火下,更显君子端方——虽然他肚子里的黑水能淹了整一平都城。他不是皇亲国戚出身,但长相却与先祖高帝有那么几分相似。如今没那身寒碜的布衣,锦衣玉服一加身,整个人都气质卓然起来。
“听说平都萧家玉郎风华无双。”白娞璋道,“我虽未亲眼见过,但自己觉得,若论无双二字,温国公就足以称道。”赶紧地夸完又在心里补充道,虽然比起他的‘美貌’差了一丢丢。
温国公哂笑一声,请了白二落座,又命人看茶,随后才说:“平都人哪里及得上白二公子策马江湖,见多识广。别说抒摇多男俊女美,单西南边陲之地,清灵之人也不在少数罢。”
听到西南两字,白娞璋眼神一暗。
这温国公上来就提西南,西南有什么,无非边陲小国与荒芜之地,穷山恶水铁骑镇境。最大的州就是凉州。天底下谁不知道凉州有谁。白二暗暗忖度,难道他知道自己所为何来?
不错了。
白娞璋此行,是要替元霄当说客。
元霄的身份,在当朝比较尴尬,他是太子,却是旧朝太子。宫里皇子好几个,个个都比他长一辈。元帝也是摸不透,他既然当了皇帝,理应立自己嫡亲大儿子当太子,他却不立。非得捧着元霄,当着众人的面说要体恤自己这位侄孙。
这下可好。
满朝文武分成两派,一边据理立争这太子的名副其实处,另一边却随着时光流逝要皇帝立自己的儿子当太子。朝臣都如此,皇子难道没意见?人在宫里,心恨不得就希望自己这位侄儿远远死在凉州,永远别回平都。
吵到最后,还是元帝凉凉撂了句话。
“你们争得这样热闹,是觉得朕死得快?”
前朝最年轻的皇叔摸着手上的翡翠扳指,轻笑道:“大乾旧例,若两任帝王接连短命而亡,便说明大乾有妖。那可是要选人殉葬,以破妖气的。你们商量下谁比较合适陪朕。”
“……”
文的武的包括他的一众儿子,憋红了脸,个个吐出了一句。
“圣上自然,福与天齐。”自己死别赖他们谢谢。
也罢。
元帝比当年的景帝还小上一岁。那会儿也不过四十不到,还是壮年。他子嗣又那么多,过几年再操心这件事不是挺好的么!
萧相站在最前列,至始至终就不曾参与过争执,也没站过队。自那时元帝铁马银枪入宫,他跪下臣服起,老丞相就再没为谁当太子的事据理立争过。在他看来这帮人脑子都不咋样,皇帝闲着无聊就爱给他们抛抛砖头争一争,再坐在高位看看,哟这谁啊站大皇子边儿的。哦那又是谁是前朝忠臣。
好戏全在他眼里。
萧相多聪明。
他就不说话。
他闭嘴。
只有在元帝道:“霄儿一去凉州十二载,怕是忘了平都了。”这才站出来眼观鼻鼻观心,小声逼逼了一句,“太子懂礼数的,知道陛下任他在外历练是为他好。又怎么会不等陛下传召,就擅自入平都呢。”
说罢又似叹了口气:“就是凉州荒凉,太子从小未经宫中礼仪教导,不知道品行如何,又是否还能认得列祖列宗了。”半真半假的惋惜,还挺像模像样。
其余人一听,哎,是啊,这太子等于是被放逐在外。那他们争个屁啊。回头发现自家皇子是和一个蛮夫俗子争,不就亏大了!另一边儿站太子的旧臣心疼得不要不要的,那可是大乾最尊贵的太子啊,本该享无上荣光,要真被元帝散养成了流氓地痞。他们拿什么脸面去见景帝,去见大乾祖宗!
皇位守不住便罢,难道要连景帝唯一血脉,也流落在外,归不了祠堂吗?
这么一想,几派人想法竟出乎意料统一起来。
“陛下,丞相说得不错。将在外还要回京述职,太子在久多年不归,大为不妥。”
“还请陛下早些唤他回来吧。”
“是啊,这一国太子哪有在外撒野的。不像话。”
“何况他今年要有十五了吧?”
“糊涂!十六了!”
“啊?皇子十五就该受神官福祝。”一帮人一交头接耳,这还得了,立马说,“请陛下早日将此事提上议程,早做决断啊。”
不过是老丞相一句‘无心之语’,就意外地平息了争吵的局面,不管黑的白的全都异口同声起来。元帝撑着下巴,看了眼萧庭之,萧庭之垂着眼,满脸写着‘我睡着了别逼逼要逼小声逼’一行大字,仿佛这朝堂之事与他无关。
皇帝轻笑了一声,往后一靠,说:“那行吧。既然众卿都这样说了,朕若不允,反倒显得皇家薄情。李德煊。”李德煊轻声应了。元帝道,“你替朕拟道圣旨,快马加鞭送到凉州。宣霄太子回京,即刻起程,不得延误。”
“快过年了。”元帝起身,掸了掸衣襟,负手道,“宫里又该忙乱热闹了,大乾元氏的团圆饭,总不能少了朕这侄孙一人。”
元帝说这番话时,温仪不在平都,他去了离钧国,所以屁也没听到。等他回了皇城,圣旨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到凉州去了。温仪回平都的第一天,千里之外的凉州府内便稀里哗啦跪了一片。元霄歪着脑袋在听圣旨,手上扛了把大刀刚练完,正皱着眉头问苏炳容。
“他说什么?”
“请你回宫呢殿下。”
被放生很久的太子琢磨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顿时吸了口凉气。
“原来,我真的是皇帝在外的私生子?”
如此不可置信。
宫里人一脸震惊地吓掉了手里圣旨。
不是——
你到底对自己哪方面有误解!
这边,温仪洗了把面,还有些诧异:“萧相不说什么?”
“回老爷,萧大人一字也未提。”
其实他说了,但他声小,便无人晓得。
温蜓接过面巾,又拿给侍女扔到盆里,她递过漱口水后,方接过温仪脱下的外袍:“但是听说皇上留萧大人喝了会茶。”
温仪漱口的动作一顿,他动了动腮帮子将水吐出来:“萧大人过后是不是称病不上朝了。”
温蝶惊诧道:“老爷如何晓得。”萧庭之确实称年事已高染了风寒,躲在府里逍遥了好几日,后来是被元帝亲信直接踏进府里从床上拎起来架出去的。
“皇上的茶能是这么好喝的么。”温仪一哂,他理了理衣襟,任侍女替他梳头。镜中人面目俊朗,已经没有之前的风尘仆仆之相。“萧庭之这只老狐狸,与人斗起来,是连自己也不会放过的。”要不你以为一个老臣,元帝能留他到现在。实在是因为根深枝茂,这棵树虽老,用起来却比烧了当柴的好。
说着温仪眉头一皱:“嘶。”头皮被勒得紧了点。
温蜓识眼色,他道:“轻点,老爷不喜欢太紧。”
侍女应了声是,便放轻了动作。
温仪多瞧了她两眼:“新来的?”
温蝶道:“翠姐告假,回乡下探望姑母了。芳儿是翠姐亲手带的,走前就嘱咐她照顾老爷起居。”就是没有想到,温翠带了这么久,这姑娘还是手笨不讨巧。
起居而已,温仪要求并不高。他虽在此地生活了十来年,但骨子里天生的现代人平等的思想没有变过,最多当请了个保姆,付人工资,留人干活。
话题便再回到了元霄身上。温仪暗想,平都多年来只打雷不下雨,霄太子这一回,这朝内怕是难免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了——
前尘往事追溯过远。
话说回现在。
白娞璋既然听温仪提到了西南,便不再避讳,只道:“我听闻温大人与他人不同,宅心仁厚。”说到此处自己都暗中呸了自己两声,睁眼说瞎话遭雷劈。“这大乾江山,必然是只姓元的,且只姓当今这位元。霄太子虽为太子,却也只是个名头。他人又愚钝——”外面轰然一声雷响,白二闭了嘴。
温仪看看他:“愚钝?”
未免真遭雷劈,白娞璋道:“就是脑子不灵光。草民早前流落江湖,受太子帮扶。身无长处,只脚程快,是以知道他要回平都后,便想着先替他走上一趟,还请温大人在朝中替他多加周旋。别的不多求,只求莫要闯下祸事,留人一命便好。”
“……”
其他人来温府,多是明着暗着要站队。
这个好,直接求保命。
温仪撇了撇茶沫:“话不糙,可我与他素未谋面,没这个义务吧。”毕竟要论亲近关系,祈王是太子他亲叔,而且元霄他外家还有位舅舅。
但温仪说这话的意思,只是想再拿捏几分,不料白娞璋听了沉默一瞬,直接起身。
嗯?
“既然如此,草民便告辞了。今日这话,当我未与大人提起。”话还没说完呢,几步一转人已到了庭院之中,不过足尖轻点,就如展翅大雁飞身而去。
‘瑶海小白龙’的美称,倒没说错。
这轻功确实一绝。除了这脸与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不大相配。
——还有这脑子。
“……”诈人诈空的温国公震惊了。
干等加拉了一下午,屁承诺没捞到走得这么爽气。他有病吧!
通常。
温仪:“你(换)这(个)事(方)我(式)办(求)不(我)了(啊)。”
来人心知肚明:“依大人的意思,我该如何是好呢?”
凉州来的。
“你这事我办不……”
“对不起告辞。”
温仪:我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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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凉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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