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之罗玉传》书秋

90、第九十章：无尽深渊

　　离开幽冥殿后，荧灮的神情也渐渐缓和，想来是幽冥那的情况有了些微好转，他才得以转好。不过云熙还是有些担忧荧灮的身体,毕竟刚才他那个模样着实骇人，仿若下一秒就要气绝身亡一般。
　　云熙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荧灮，“如何？可该有不适的地方？”
　　荧灮听云熙问起自己，便将埋在润玉怀中的小脸露出，看向云熙。他见云熙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怜惜与担忧，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欢喜，但更多的却是无措。但不管他心里如何复杂，表露在外的神情依旧淡然自若。只是若小脸不那么煞白惨淡的话，这话倒是能更有说服力些。
　　“已然无碍，尔等无需太过担忧，时间不多了，还是快些赶路吧。”
　　云熙看荧灮依旧没有恢复血色的面容，还有那明显萎靡了不少的精神，又怎会相信荧灮的话。他想了想，便打算让润玉先停下，让荧灮再多休息些时间。可还未待他出口，便见润玉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心意相通，云熙瞬间就明白了润玉的意思，想了的确事情已到了十分紧要的关头，他们为今只得分秒必争，才方有一线生机。可一想到这生机是要牺牲荧灮来换的，云熙便觉如鲠在喉，心中悲愤不已。
　　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跟着润玉，朝吞噬之海飞去。
　　不一会他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脚下微光铺就的世界，仿佛被远处的无尽黑暗渐渐侵蚀，而那黑暗太过广阔，放眼望去，竟是再不见一丝光明。众人已然明了，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吞噬之海。
　　待已经能用肉眼看到那漆黑的海面时，他们无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吞噬海如它的名字一般，一望无际的海面仿佛深渊巨兽的大嘴，它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吞噬世间无数的生命。
　　人们听到吞噬二字时，心中定会有这种猜想，但事实却截然相反，因为那本该寂静的不起波浪的海面，此刻却热闹非凡。
　　吞噬海与大陆相连的地方，没有细软的沙滩，只有高耸的黑色涯壁。而此时的涯壁上，满了密密麻麻的凸起。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们居然还在慢慢向上攀怕。而下方的海面上，无数面目狰狞，眼窝空洞的尸鬼，还在不断冒头。
　　这幅景象实在太过震撼，让云熙觉得仿佛看到了末世电影中的尸潮。
　　“这……这是……”云熙惊愕的看向荧灮，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润玉也面色凝重的看着下方，这时尸鬼已经感应到他们，那些已经怕爬上岸的尸鬼们，已然开始渐渐朝他们脚下聚集。
　　“为何不阻？”他问荧灮。
　　荧灮面色从容，“你没看出此处便是战场吗？”
　　润玉听荧灮这么说，不由放眼望向四周看去，果然，看到涯顶上有许多残堡垒战壕。
　　荧灮指着一些残破的堡垒沟壑，“当年刚发现尸鬼时，本座便下令不得让它们踏入城池，必须尽数清剿。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尸鬼的数量成倍增加，而死在与尸鬼战斗中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这无形中，便成了个无解的死循环。”
　　他看着下方越来越多的尸鬼。眼中有着厌恶，也有着怜悯。
　　“后来在一次结界出现裂缝的时候，无尽深渊中的一只罗刹趁机逃出深渊，且一些等级更高的尸鬼也相继出现。因事发突然，使得那次大战我方损失惨重，还险些全军覆没。虽然本座出手将那只罗刹击杀，但因准备不足，此地前线被攻破，尸鬼攻入了内地。”
　　此言一出，众人具都变了脸色。因为按照他话中之意，这尸鬼还有等级之分。且眼前这些数之不尽的尸鬼，不过是最低级的一种。而荧灮提到了封印结界，听起来像是因为有这结界在，才能挡住那些高等尸鬼，甚至是他口中的罗刹。
　　荧灮没理睬众人眼中的惊骇，继续道：“不过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得以发现了尸鬼的弱点。”
　　“什么弱点？”润玉问。
　　“我们发现尸鬼越是远离吞噬海，他们的力量便越弱。”荧灮想了想，又道：“且只有隔绝生气与灵息，这些低阶尸鬼便会如无头苍蝇般寻不到方向。”
　　这点云熙自然知道，润玉也早已从穷奇口中得知尸鬼的这一特性。不过他们都没想到，尸鬼居然会与吞噬海有这般联系。
　　荧灮知道知道他们定是误解了，于是解释，“尸鬼的力量变弱并不是因为这片海域，而是因为无尽深渊。”他看了二人一眼，眼中那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消失，变得坚定，“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在无尽深渊之上。”
　　此话一出，不说云熙与润玉二人，那些被润玉带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暗卫们，也都齐齐变了脸色。
　　这时润玉突然转身，对身后一众暗卫沉声道：“此行一去，生死不知，尔等就此立即返程。”他拿出凌霄剑，将剑交给暗卫首领惘月，“回到天庭后，将凌霄剑交予母妃。”
　　众暗卫：“陛下！”
　　此话一出众暗卫无不面露惊骇之色，想来若不是还停在半空，他们定已跪地表忠心了。
　　这时拿着凌霄剑的暗卫首领惘月声色具厉道：“若是没有陛下为我们的族群平反，我们如今还过着朝不保夕，无处安生的日子，陛下的恩情我等无以为报，唯有拼尽全力，护陛下与云熙公子的安全。若是在这危难时离去，属下甘愿以死谢罪，也不能背负叛逃背主的骂名！”
　　润玉却没被他这份忠心所感动，“既是本座下的命令，又何来背主一说。”见惘月还要继续说，抬手阻道：“难道你们想要违抗本座的命令不成？”
　　惘月一听润玉这么说，忙道卑职不敢。而其余暗卫也相继俯首认错，但从他们的眼中依旧满是忧虑与懊恼。
　　云熙见众人的神情，也很是不忍，但他知润玉为何做此决定，且他也十分赞同润玉的此番决定。若是先前还不知此行目的地时，他们可能还心存侥幸，觉得可全身而退。可当知晓他们要去往满是尸鬼的无尽深渊时，那这些暗卫不仅无法帮上忙，大战时反倒可能成为累赘。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事实就是如此，想来这些暗卫们心中也早已明了，否则怎会露出懊恼的神情。
　　润玉心中所想与云熙相差无几，但更为重要的事，凌霄剑不能有失。
　　如今因他之故，天界人和政清，可若是他与云熙具殒命于此，这凌霄剑定然也会同他们一起埋葬于此。此剑乃是天帝的象征，若是就此陨灭在莲心界，怕是旭凤即便坐上天帝之位，无法拿出凌霄剑，又早已不复盛名的他，即便有母妃的支持，怕也会被人诟病。到时怕是六界又要再起波澜，魔界也势必会借此反扑，最后终将导致六界再起纷争，世间生灵涂炭。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以不是他能承受的。
　　这时惘月突然将凌霄剑交予身后的另一名暗卫手中后，再次道：“陛下，惘月这条命是陛下所救，惘月孑然一身，世上已无牵挂之人，就让卑职陪同陛下一同前往吧！”
　　润玉想了想，便同意的了惘月的请求，不为别的，只因惘月是他这批暗卫中实力最强，心性也最为坚毅之人。
　　之后润玉便不再多言，立即让剩下的暗卫返程，与之前先一步护送蛛蛛的队伍一起，立即离开莲心界。而他们四人则立即动身，朝无尽深渊而去。
　　只有四个人后，云熙便拿出了从幽冥万宝阁中手刮来的一个飞行法器，让四人都坐了上去。这个飞行法器外形是一方片舟的模样，不大，最后也只能坐下两三人，所以他先前才没有拿出来。
　　为了减少灵力的消耗，他们没有放出神识去探知四周，听从荧灮的指引，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但是这黑暗太过压抑与震撼，哪怕是润玉，也从中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与威胁，更妄论云熙与惘月？想来这一行人中，也唯有荧灮还能保持住那份淡定吧。
　　在无尽的黑暗中，四周除了他们船头的长明灯，便再无一丝光亮。但这缕微光不仅没有驱散几人心中的阴霾，反倒让他们觉得更加孤寂幽冷。
　　云熙虽然早已下定决心，要与润玉同生共死，但当真正面对这片无望无波的大海时，他的体内无端涌出不可抑制的恐惧。
　　当初他掉入位于天界的无极海时，他在海中求生无望，体内的力量一点点的被抽干，只能眼睁睁的等待这死亡。那种感觉实在太过绝望，也太过残忍。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却发现原来这种恐惧一直都在，只是被他下意识的深埋在了心底深处。不去触及便相安无事，若是打开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便会席卷全身！
　　因心神不稳，云熙身形一晃，险些跌入下方的海水之中。还好润玉一直都在时刻注意着云熙的状况，见他突然神色慌乱，眼中满是恐惧之色。便立即上前将他揽入怀中。
　　这时云熙也终于从恍惚中醒了过来，看到润玉正担忧的看着自己。本还想解释几句，却见润玉直接将一把抱起坐在船头的荧灮，将他塞入云熙的怀中。
　　他抱着肉嘟嘟的荧灮，有些不明白润玉这是何意。
　　只见润玉温柔的轻抚了下云熙的脸颊，安慰道：“若是感到害怕，便抱紧些，就当他是抱枕。”
　　抱枕荧灮：“······”
　　惘月：“······”
　　罗云熙：“······”
　　最后还是罗云熙实在憋不住，大笑出声，才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其实润玉为何会有此举动，这还要从云熙入住璇玑宫开始说起。当初云熙还是他的小仙侍时，便十分不喜那些硬邦邦的玉枕与方枕，说是睡的他脖子疼。于是他便让人缝制一些内你填满棉絮干花的软垫，来充当头枕。
　　润玉当初也十分不解云熙为何要如此，但后来被他逼着也将自己的玉枕换成软硬适中的布枕后，倒发现这种枕头的确睡起来更为舒适，便也不再制止，仍其施为。
　　得了润玉的首肯，云熙更是变本加厉，开始让宫娥们缝制各色各样的软垫，将他们寝殿中的所有寝具都换了。后来更是让人做了名为抱枕的东西，有些就是规规矩矩的方形，也有形态各异的小动物，看着就像凡间那些用于给稚儿玩耍的布偶，只是比起那些布偶，云熙做的这些模样更加讨喜些，模样也更加怪异些。
　　他也很是不解的问过云熙，为何要做这些无用之物。得到的答案却是，好看，抱着舒服，有安全感。所以润玉才将荧灮当做抱枕，将其送入云熙的怀中，希望他能起到些抱枕的作用，安抚下云熙不安的情绪。
　　云熙笑够了，心里的那份不安也减轻了不少。且他想到如今的自己实力不俗，想来即便落入吞噬海内，想来还是有可回旋的余地才是。
　　见云熙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明亮，润玉很是赞赏的看了荧灮一眼。
　　可被当做抱枕的荧灮却郁闷不已，虽然不知这抱枕究竟是何物，但看云熙笑的这般开心，显然这东西定也不是什么名贵高雅之物。但云熙的身上气息温润亲和，倒是让他颇为满意。于是荧灮便默认了抱枕的身份，乖乖的继续待在云熙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