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主，给你一朵小发发》就渡

40、在爱恨情仇里黑化的女主

　　城外下起小雨，芳草萋萋，水天一色。曾是你来我往的地方，如今已经衰败，少有人来。

　　谢青衫的怀里还搂着那只黑猫。它半睁着眼，在萧瑟的风中，不安地翻了个身。脚下，油纸伞在风中旋转两周，发出轻微的声音，应着黑猫的叫声，倒像是一声叹息。

　　一辆马车停在雨亭之外，不多时，帘子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谢青衫撩起眼皮，复又放下，黑猫猛地睁开眼，不安地“喵”了一声。

　　这声音，像是某种契机，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欧阳若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大衣，谢青衫细瞧，看出它是本国没有的料子。虽然早有预料，但不知为何，心情还是沉重。这心像是千疮百孔，只能任由冷风肆无忌惮地游荡，四处飘摇之际，没有方向，冰冷而空洞。

　　“阁主，好久不见。”

　　欧阳若率先说话，嘴角翘起，眼神没有温度。

　　谢青衫看了看猫，又看看对方，拍拍阿大，任它自己跳到伞边去拱伞。

　　“欧阳姑娘，好久不见。”

　　说完，两人又沉默下去。

　　亭外的雨似乎大了一些，淅沥淅沥，落在檐上。偶有雨水顺着空隙落下，滴在谢青衫的额间。她抬头，一滴雨落在唇上。

　　谢青衫笑笑，坐下，指着桌上的酒，语气轻快，“许久不见，可还好？”

　　“还好。”欧阳若似是拘谨，想了想，又问她，“阁主的身体——”

　　谢青衫笑着点头，又苦笑着摇头。

　　“这一场秋，来得真早。”她感叹着，眼睛望向远方，不知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你曾经问我，月亮会不会自己发光？”

　　欧阳若抿了一口酒，放下。“阁主怎么想起这事儿？”

　　“我不知道你为何提起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月亮是不是真的自己发光。”谢青衫看着她，眼神平静，“那时就在想，即使月亮的光芒真的源于太阳，它照亮的地方却不会是假的。”

　　“因果相会，因若是真实，又何必担忧果是好是坏呢。”

　　欧阳若拿着杯子的手不经意倾斜了一刻。似是想到什么，她摇摇头，叹息一声。

　　“我与你，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明明有余地，偏不能同时出来。”

　　她与她相遇之初，她也叫过她“青衫”，只是后来，像是找准了自己的定位，欧阳若只会叫她“阁主”。她们是一个性别，一种目的，欧阳若却喜欢称呼她“您。”因为她曾经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取代谢青衫的位置，那时，她与对方，不过是“我”与“你”。

　　风吹过，雨水沾着凉意。谢青衫打了个喷嚏，觉得头有些疼。

　　那些讨厌的虫子也许正在脑中蠕动，伺机窃取她的回忆。

　　“既然这样，你便先离开。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只能是命。”

　　谢青衫笑得释然，举杯与她轻碰。清脆的声响响起，一杯酒已下肚。她掏出手绢擦擦嘴角，眉头微皱，带着些孩子气的懊恼，将手绢塞进袖中。

　　欧阳若看着那杯酒，没有再想，一饮而尽。

　　“阁主，为什么会放我走？”离别之前，欧阳若问道。

　　“我曾经说过，这世上，如果有谁能骗过我，那大概就是欧阳若吧。”谢青衫耸肩笑道，“你做得每一件事都没有纰漏，我却先后遭难，既然找不到原因，那只能说，那个人是你。”

　　看着欧阳若有些吃惊的表情，谢青衫摊开手，“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如果喜月在你那里，就让她回来。”

　　“我同你一样，从来都是独自战斗，你既然已经找到了盟友，便放喜月一条生路，别再为难。”

　　“原来……”欧阳若的眉间涌上几丝了然，“我说阁主这次这般慷慨，原来是为了喜月。”她看看身后的马车，问道，“若我说不是，你会放我离开吗？”

　　谢青衫莫名觉得烦躁，她摆摆手，“我说过，如果她在，麻烦你让她回来。这与我让你离开，是两码事。”

　　她说完，弯腰呼唤黑猫。黑猫转身，轻轻跃进她的怀里，亲昵地蹭了两下。

　　雨似乎已经停了，风也在此时静止。

　　谢青衫咳嗽了几声，一手抱猫一手按住太阳穴，离开亭子。
　　“欧阳姑娘，后会有期了。”

　　她没再回头，脚步轻盈。

　　欧阳若看着她离开，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地远离。她没有动，低头看那酒杯。

　　倏然，欧阳若皱起眉头。她伸出手，拿起对面的酒杯。

　　酒水还在，并未喝完。凑近，血腥味荡漾。

　　谢青衫没有喝下这杯酒，而是将喉间的血吐进了杯里。

　　“若若，我没有将她脑中的毒虫尽数取出，一是为了你的生命，二是为了你的将来。我与你哥哥是至交，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好自为之。谢青衫……也是无辜的，她待你不薄。”

　　欧阳若冲出雨亭，四下望去，已经没有谢青衫的身影。

　　也许，她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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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兜兜转转，这一生再重复一次，哪怕避开所有曲折过程，总要面对分别。”谢青衫躺在床上，仰面看着眼前的木雕，好像看到很久以前，她坐在这儿，欧阳若安静站在下面。

　　她对她，其实是怜惜多余喜欢的。如果不是权衡利弊，或许当初早已决裂，何谈如今这般平和。只是，她还是会在对方身上看到一些渴望而又害怕看到的影子，就像以前眯着眼躺在床上、草地上一样，身边有让人安心的温暖。

　　谢青衫觉得自己正如欧阳若说的那样，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只是，欧阳若以为是自己和对方，而谢青衫知道，是自己在和自己较劲。谢青衫本身和程侑自己这个外来者一样，总是对某些东西念念不忘——但那些东西，早已尘封在记忆之中。

　　“我很怀疑，在最开始的时候，你就开始喜欢女主了。”系统和她一起躺在床上，两人盯着头顶发呆。

　　“那你说，我喜欢的到底是第一个女主，还是第二个，或者，是第三个？”

　　谢青衫昏昏欲睡，像个孩子似的拨弄着手指，“下一次，我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主？”

　　系统想了想，送她一个字，“呸！”

　　谢青衫的问题还未想清楚，良叔已经来告诉她，亲爱的上官大夫早已不知所踪。谢青衫虽从不自诩正人君子，但思考几个时辰，确定自己肯定做不到对方这番无耻。找了几个属下，将任务分派出去，只能看着老天心情是否能好些，帮忙将这位脚底抹油速度极快的神医公子给带回来。

　　半个多月，喜月仍旧没有回来。谢青衫的心慢慢沉到谷底。她曾以为，不论是欧阳若还是她背后的人，都不会做出这么任性的事。喜月或许只是个筹码，没有必要伤及无辜。也许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只以为是好聚好散的片尾曲，却不料对方只是走了一个过场，还杀了一个回马枪。

　　大概是中药喝得太多，谢青衫始终觉得自己的脑子坏掉了。得知这个消息，她命人前往客桥酒馆，杀了所有隐藏在里面的奸细。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和喜月关系最好的小厮，不在其中。

　　时间一转，已经入冬。谢青衫想起，那年喜月还在，欧阳若也在。

　　曾经以为自己孤苦伶仃，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孤独是一条没有止境的路。只要活着，就得一直一直走下头。或许在到达的尽头，是生命终结前最寒冷的孤独。

　　第一场雪降临之前，男主起兵造反。谢青衫通过系统得知，在女主苏醒之前，男主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谢青衫只有咋舌——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BUG，才能让这么多大佬们重生。

　　在前世女主即将被杀的战场上，男主看到了欧阳若。

　　这是他们重生后的第一次相遇。

　　对于欧阳若而言，当她看着自己的未婚夫不顾一切地挡开那支箭的时候，最后的期望也消弭殆尽。而对于男主来说，当他看着那双人群中熟悉的眼睛，用如此冷漠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他已经确定，自己不再爱她了。

　　或许只有谢青衫知道，他们曾经很相爱，哪怕自己是个旁观者。宁遇春从来没有怀疑过欧阳若，也没想伤害过她。他只是不知道，比起两个人在一起挣扎的痛苦，一个人的沉沦显得太过安静和绝望。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能背叛欧阳若，但宁遇春不能；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爱宁遇春，但欧阳梦不能。

　　大战在即，宁遇春与皇帝在这样的季节宣战，无疑是鱼死网破、背水一战。然而，号召一旦响起，没有退路。

　　四方士兵赶来，在寒夜的前夕，敲响了庆历年的响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