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主，给你一朵小发发》就渡

24、在娱乐漩涡中黑化的女主

　　程侑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过年的人。

　　上一个新年她是和梁夏一起度过的，那年生活异常忙碌，每天笑意吟吟实则苦闷无比，但好在，有个不省心的弟弟分散注意。

　　以前的新年是怎么度过的？程侑皱着眉头，竟然觉得记忆开始模糊。这大概也是她不喜欢过年的原因吧。过年，代表着她又在一个新的世界待够了一年，她离回到原来的世界越来越近，然而事实呢？

　　其实她在离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远了。

　　可惜再转个圈想，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世界又是怎样的？

　　想来想去总也无解，不如不去想。

　　快到年底的时候组织给发了一堆米面柴油，还有一群人在群里问她，“陶闵最近在干嘛呀，有男朋友了吗？”

　　听起来，男朋友还是节前跳楼、打折、清仓大甩卖的。

　　她没兴趣，依旧去捣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快过年了，宋沫这边也很平静。

　　她现在是个孤儿，生活简简单单，过年过节除了睹物思人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作用。之前还有男朋友和好朋友一起吃个饭，今年两人恨不得自己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宋沫打听过自己住的医院，得知妈妈每天还是会去医院照顾自己。她也偷偷去过一次，只是隔着一道玻璃，看到背影依旧的妈妈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

　　她明明就站在哪里，却像已经死去一样。

　　宋沫看着街上摆起的红色灯笼，温暖的颜色将整个城市串联成一条长龙。它们不会熄灭，也不会消失，像大家憧憬般地，不会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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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鸣陪宋母过了今年的第一个新年。

　　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是晚上八点多开始的，每年都是一个时间，倒成了多年未定的约定。他以前和爷爷一起过年，乡下那时候只有一个很小的黑白电视，看着看着就开始飘雪花，他也没什么兴趣。

　　那时候，爷爷很喜欢坐在凳子上抽着烟，一边抖着肩上的皮衣一边指着他的作业和他说话，“你看这是娃儿小时候的作业嘞……字写得多好！”

　　爷爷头发白了，双手粗糙干燥，每次拿着他那些课本的时候，动作却那么温柔。

　　后来他长大了，宿舍里没有电视，他也不喜欢用电脑看晚会，到了春节就留在宿舍打游戏。那几年他不怎么回老家，快开学了，就把宿舍打扫一遍，给宿舍的哥三儿打一壶热水，帮他们扔扔垃圾。

　　宿舍的几个哥们儿人都不错，大学四年相处得和和气气，尤其是当初的“师傅”，他是学校的计算机大神，而陆鸣只是个渣渣。有一天他突然对陆鸣说，“我教你几招？”

　　陆鸣踮着脚勾住对方的脖子，就差抱住亲上一口。

　　后来他就越走越偏了，自从出了宋沫的事儿以后，他再也不敢散布、流传那些小道消息，哪怕在现在的公司，除了上下班那些娱乐新闻他都不怎么讨论。

　　陆鸣渐渐明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并不是闹着玩儿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其实很有道理。

　　刚进家门就有好几个作者给他发消息，还有几个发了红包，陆鸣收下了，也给对方回了几个。这样的关口，双方都很默契地没提那些改不完的稿子。

　　陆鸣不是不能碰电脑，而是一输代码或者接近那些软件的时候胳膊就会自动发麻，他试了两次，有一次差点昏厥在家里，那以后他就真的消停了。

　　现在工作的公司是一家创业公司，老板很有想法，对他很看重，说他是个稳重有想法的小伙子。

　　老板确实没给陆鸣画大饼，除了工资待遇，平时说话也是有商有量的，连陆鸣都怀疑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

　　当初过二面的时候，老板问他，“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做ip的，如果有其他网站的那些大神作者和有潜力的作者，你更想签哪个？”

　　陆鸣想也没想，“签不出名的。”

　　老板一愣，反问他“原因呢？”

　　陆鸣考虑了一秒，然后诚实地回答道，“那些出名的我签不到。”

　　老板又问，“你能分辨出什么是潜力吗？”

　　陆鸣竟然想起了自己，他搓搓手，很认真地看着老板说，“我觉得谁都有潜力，看作者想怎么走。”

　　老板头一扭，拍板儿把他定下了。

　　陆鸣做的是男频签约编辑，初期只管签约，这边本地作者不少，陆鸣直接把对方约出来聊公司、谈发展，自掏腰包做签约，两个月下来，他已经和三个作者定了合同。

　　每天生活很忙，但陆鸣抽空就会到宋母看看，自己的房子反而不怎么回去。有一次太累了，直接就回了这儿，门一开，他乐了，宋母哭了。

　　宋沫的妈妈一直问他和宋沫的关系，陆鸣起初怕被对方打死不敢说实话，只是支支吾吾说是同学，宋母一开始还怀疑，时间久了，她也把陆鸣当成自己的孩子。

　　有时候她会看着陆鸣突然落泪说，“都怪宋沫连累你，你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她一直觉得陆鸣是宋沫的男朋友或者陆鸣喜欢自家闺女，所以既为女儿的眼光自豪，又觉得对这个小伙子太亏欠。

　　陆鸣刚听这句话，手都抖得厉害，后来看到对方哭，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哭。

　　宋母有老寒腿，爷爷也有老寒腿，如果宋沫不出事儿，现在坐在家里陪她看电视的就是自己的闺女。

　　宋母包饺子，陆鸣把水烧开、灌水。耳边响起春节联欢晚会的序曲，新的一年喜气洋洋、灿烂祥和。

　　“阿姨，我把骨头放锅里炖了吧。”陆鸣擦擦手，把手巾放在一旁。

　　“哪儿用啊，我自己来就行，你歇着。”宋母笑着瞪他一眼，“你个大小伙子，做饭还不到火候呢，赶紧看电视去吧！”

　　陆鸣挠挠头，一低头看到新消息弹出来。

　　陶闵:陆鸣，你今天在哪儿待着？我明天去宋阿姨家拜访，帮我打个预防针。

　　陆鸣放下手机，看对方正拿着锅盖忙活。

　　“阿姨——”陆鸣走过去，表情有点严肃。

　　“怎么了？”

　　“那个，我明天有个朋友想过来拜访您。”陆鸣把目光挪到厨房的角落上，“可以吗？”

　　宋母“啊”了一声，又问了一句，“你的同学，还是你——”

　　“也是宋沫的朋友。”陆鸣赶紧插话。

　　“那来呗，阿姨多做几个拿手好菜。”

　　宋母没什么反应，只是转过身子的时候，突然低声叹了口气。

　　陆鸣觉得那声叹息就像一把斧子，猛地锤在了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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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年绝对是一年里最无聊的时刻。

　　陆鸣晚上做了个噩梦，梦到宋沫从楼上掉下来，变成一张报纸压在他的身上，他想挣脱，可是怎么都挣不开。

　　陶闵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任凭他怎么求饶都无动于衷。

　　天蒙蒙亮，他就醒了。

　　他打开门，看到宋母正在小心擦拭手里的全家福。

　　陆鸣悄悄关上门，嘴里有点发苦。

　　早上八点多，门铃响了。陆鸣心想陶闵来得真早，毕竟她家到这里好像得一个多小时，大年初一登门拜访这么积极得也是少数。

　　他踩着拖鞋打开门，打着呵欠内心却在祈祷，“最好是敲错门的。”

　　门开了，对方不是陶闵。

　　女生提着两袋水果，神情有些微妙。她看着他，又看看身后的房门，眼神略过很远的地方。

　　“陆鸣，是不是你朋友来了呀？快让人家进来！”

　　听到这声音，那女孩儿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她没看陆鸣，直接走进门，把东西放在桌上。

　　“不是……你……”陆鸣突然反应过来，指着她，想再说些什么。

　　“哎姑娘来得真早，还拿东西来了，快快坐下，阿姨还没怎么收拾呢！”宋母拍着陆鸣，“赶紧给你朋友倒水啊，愣着干什么！”

　　那姑娘大大方方坐下，佯装不经意地看看四周。

　　宋母热情地问她，“姑娘你叫什么啊？”

　　女生咬着唇，眼睛一亮，随后用软绵绵的声音说，“我叫陶闵。”

　　身后的陆鸣:……

　　这女生自然就是宋沫。她想不起自己该用谁的名字，突然想起陶闵，干脆用她的名号做个样子。

　　宋沫看着日渐苍老的妈妈，面上在笑心里却在发苦。她捧着水杯，近乎贪婪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才不到半年而已……

　　“对了，你和陆鸣认识，那你应该也认识宋沫吧？”宋母看着她，觉得这姑娘越看越亲切，没忍住提了一句。

　　宋沫看了陆鸣一眼，看着对方紧张的神情，点点头，“认识啊，我们三个都是朋友啊。”

　　宋沫挑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牛扎糖放在嘴里，慢悠悠地说道，“阿姨，宋沫平时在学校有好多糗事儿呢，我和您慢慢说。”

　　宋母坐过来，离她近了一步，“好，好，你给阿姨说说。”

　　“宋沫以前读书的时候，没事干替别人上课兼职，结果人家教授认识原主，当时就知道她的冒充的啦！不过教授很有意思，让她现场回答个问题，您也知道宋沫脑子灵活，没学过也答对了，教授特别开心，还没给那个同学记过。”

　　宋沫正说着，门铃又响了。

　　宋沫看向陆鸣，陆鸣后背一凉，乖乖去开门。门一打开就蹿出一条黑色的影子，人未出现声音先到，“阿姨，新年快乐！”

　　那影子蹦出来，脸上喜气洋洋的，正是宋沫被用了名字的陶闵。

　　四个人，四种表情。

　　意想不到的诧异；猝不及防的怀疑；戛然而止的温柔和分崩离析的平静。

　　“砰……”炮声响起，热闹没有路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