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蔚蓝诡计

36、第 36 章

　　当真警察把他们几个人摁在地上是，黑狗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黄皮嘴还硬：“额又莫犯事为啥抓人？”黄二毛早就鼻滴眼泪一大把：“叔，我还是学生，放了我吧。”几个警察根本不听他们说啥，为首的一个黑脸警察说：“铐起来，先扔车上！”于是三个人被从地上拖来了，黄二毛的半边脸上蹭的都是黑泥，一路上呜呜呜地哭个不停，警察们也顾不得吃饭了，把他们像麻袋一样一个摞一个地塞进吉普车后座。
　　黄二毛这时内心十分后悔，首先后悔逃课，爸爸曾警告过他，要他站好最后一班岗，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在毕业前出任何乱子，当兵不然政审过不了；此时，他并不知道这几个警察就是自己那一嗓子招来的，而以为警察是为了抓黑狗和黄皮，自己是受了牵连，用北京话说这是吃了挂落，不然他会更后悔。黑狗和黄皮也是一头雾水，到底黄二毛看没见警察，是真看见了喊得还是没看见喊得？街上的人那么多怎么都不抓，偏偏把他们几个抓住了？难道是上周偷的牛肉面馆的餐票被发现了？还是前天把人家脑袋打破被告了？还是在饭馆里顺手牵羊顾客手提包的事？甚至还怀疑是不是黄二毛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是被顺带抓进来的，总之两个人脑子里如过电影一样把自己最近干的坏事一一顺了一遍，这么一顺还真可怕，没想到自己曾做过这么多的坏事，不由得后脖子开始出冷汗。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两货也是派出所的常客，有比较丰富的反审讯经验，第一是避重就轻，其次他问到哪说到哪，没问的千万不敢自己往外冒，对于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坚决否认；还有就是要做出可怜相，很可怜，给人感觉自己是逼上梁山，绝不是有意犯错，对于抓住实锤的事情彻底放弃隐瞒，一定要痛哭流涕，决心痛改前非。
　　黄二毛在当天下午就被周主任带走了，而黑狗和黄皮则没有那么幸运，至于是什么时候重见了天日一时还说不清楚，他们这次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起效，甚至黑狗把自己的脸都搧肿了，黄皮更是磕头如捣蒜，要是之前，教育教育也就出来了，可是这次不行，一来他们早就是所里挂了号的流氓地痞，虽然没有杀人越货，欺行霸市那么严重，但是劣迹斑斑，三天两头是非不断，就像洁净的街道上的几堆臭狗屎，上面已经有部署要进行严打，就要从这些基层流氓抓起，从清理街上的狗屎开始，肃清社会毒瘤。
　　黄二毛之所以会被周主任带走，因为他声称自己是被黑狗一伙胁迫，是被他们扭到小巷里索要财物，感谢警察叔叔及时解救了他。特别是他在被黑狗黄皮等流氓分子追打的过程中机智地高喊：“警察来了”，此举不仅有效地震慑了流氓也为警察对黑狗等的顺利抓捕创造了条件。其实民警并没有完全被他的谎言所蒙蔽，因为他们也清楚地看到黄二毛和黑狗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先往联中打电话落实黄二毛的情况，正好是周主任接的电话，好歹都是一个单位的，和黄二毛爸爸的私交还算不错，因此，周主任在电话讲黄二毛还是一个不错的学生，今天是因为有特殊原因请假没有到校，希望警察同志不要难为等等，民警又查了黄二毛之前确实也没不良记录，也没有发现他和黑狗黄皮干的那些坏事有什么纠葛，于是，就让周主任尽快来把领回去，好好教育，避免接触不良青年。
　　黄二毛回来以后，被周主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要他坚决保证毕业前绝不再旷课，不然就在他的学生档案里留黑点，让他的兵当不成，这才把黄二毛彻底镇住，从此真是安生了许多。他的同桌王红花倒是显得很大度，虽然不知道黄二毛不在学校的那一天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他的表现上也猜出来：这货一定是遭遇了人生的重大打击，因为同桌这么久，他就没这么老实过，确切说是蔫了，不仅不帮别人成佛了（上课抽烟），上课竟然能认真听讲，有时候还能举手回答个问题，连提问的老师都惊讶，为了慎重有时还会专门问问：“黄二毛，你是在举手吗？”简直不相信他会主动举手回答提问，这让王红花颇感意外，同时内心也生出一点遗憾：“每天不找机会锤这货几下还真有的不习惯了。”要不说对于年轻人来说好习惯的养成不见得比坏习惯难，黄二毛经过一段时间的认真听讲之后竟然学习成绩明显提高，在一次摸底考试中不仅全部及格而且进入了全班前二十名，意味着他已经达到了班里的中等偏上水平。这下王红花彻底对黄二毛的看法产生巨大改变，主动把之前送他的外号“黄鼠狼”弃之不用，却而代之的先是“黄二毛”，之后“二毛”，特别是在请教他功课的时候，她发现黄二毛认真起来那个模样还很可爱哩。
　　姚老师也发现了其中的变化，专门在一次家长会表扬了黄二毛，专门和黄二毛的爸爸说：“黄二毛最近进步很快，很明显，如果不是特殊原因非要去当兵的话，最好能够继续读书。”黄二毛的爸爸闻听差点喜极而泣，他就是吃了文化水平低的亏，不然的话也不会早早专业到地方，混个正科都费劲。从此以后，再也不提让二毛当兵的事情，全家通力合作，为黄二毛的学习创造一切有利条件，首先爱抽烟的老黄，决心戒烟了，怕尼古丁毒害了儿子的大脑，爱好打扑克的二毛妈妈再也不往家里引人打牌了，自己也不去出了，实在犯了瘾就在家里和老黄悄悄摸几把二十一点。
　　就这样，黄二毛成了班上一颗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每天放学路上还总和王强强探讨一些课程上的问题，这让王强强、温长生、周阿飞都很是意外，但谁也闹不清究竟这货吃了啥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黄二毛在被那个黑脸警察按在地上嘴啃泥的一瞬间，他一眼看见了那个警察腰里有一把小手枪，当下心里就妈呀妈呀地叫个不停，电影上虽然看见过警察抓坏人，看的时候还觉得很过瘾，但是轮到自己头上咋就那么恐怖，那么无助，在看见小□□一瞬间，黄二毛的心一下空了，把之前所有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清理掉了，好比佛家讲的顿悟，先是进入了一个空的境界，脑子里那些猫三狗四的把戏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数理化公式和英语单词。
　　就在黄二毛在开挂的学霸之路狂奔的时候，王强强遇到了他人生中的一道关卡。
　　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班上一些相处不错的男女同学有的就开始互赠小相片，拿个本本写写毕业赠言什么的，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有了周阿飞和温长生这样的祸害，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
　　一天下午，自习课后，温长生和周阿飞把王强强叫到后面的座位上，这是黄二毛已经自觉脱离了他们的团伙，这会正捧着英语课本在操场一角背单词呢。
　　周阿飞先说话：“强强，这周末咱们去麦积耍哈。”王强强很意外，就问道：“去麦积？咋是班里组织的活动吗？”温长生笑了笑说：“你个瓜娃，啥时候了，班里还组织耍呢，要去咱几个去，和班里没关系。”王强强正在犹豫期间，田玖进来了，周阿飞就招呼田玖过来，田玖说：“啥事吗？”周阿飞笑着说：“好事呢，来先。”田玖道：“好事，有你在就莫好事。”说着还是走了过来，周阿飞说：“咱这个周末去麦积耍哈？”田玖警觉地问：“都有谁去呢？”周阿飞说：“还有谁，就咱，这不就这。”说着用手指划拉了一圈，把温长生和王强强都划拉到了，田玖就问王强强：“强强，你也敢去？不怕你妈捶你？”温长生接茬说：“说啥呢，强强学习好，耍一哈不是事情。”王强强还是不敢贸然答应，没说话，周阿飞见状说：“田玖你要去呢，你不去强强肯定也不去。”王强强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说：“舍啥嘛，去就去。”田玖笑的咯咯咯的说：“强强，你薄先答应他们，我还没想好了。”正说着，王红花进来了，叫着田玖一起回家，田玖就蹦着走开了，拿起书包和王红花一起出了教室。
　　王强强看见田玖走了，也准备走，又被周阿飞叫住了：“强强，别急先，陈红军他们今天考试，他还莫出来，在谝会撒。”王强强只好又坐回来，听他们两胡说乱侃。忽然，温长生说：“田玖要是去，估计王红花也会去。”周阿飞接着说：“就是的，人家两人好的干啥都相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