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蔚蓝诡计

127、第 127 章

　　到了晚间，婆婆又要过来和大翠一个炕，大翠说：“婆，我都好哩，你回屋睡吧，不要陪着我了。”婆婆说：“哪能那么快，没事再陪你一个晚上。”大翠说：“婆，你知道你打呼噜不？”婆婆很奇怪说道：“我还打呼噜，六根他大才打哩，我不打。”大翠说：“你打哩，还打的响得很，你一睡着我就一晚上就被吵的没法睡了。”婆婆本来想今晚上趁大翠睡着了，悄悄摸摸她的肚皮，看看是不是有情况，没想到死活让大翠撵了回来，六根他大就很不满意，一边趴在炕上抽着烟袋一边说道：“你说你，连自个打呼噜都不知道。”婆婆就顶嘴说：“你打呼噜你知道？”六根他大脑袋一扬说：“我当然知道，我都被自己的呼噜吵醒过。”婆婆就笑了说：“呀，把你能的，还被自己呼噜吵醒，你咋不说是被自己的尿憋醒的哩。”六根他大就把眼睛一瞪说：“再麻缠，赶紧睡。”说完，把烟袋锅子在炕沿下面磕了磕，压在枕头下面，一翻身就把眼睛闭上不再理会婆婆，婆婆也赶紧关了灯，钻进自己的被窝，不一会老两口的呼噜声就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
　　大翠在炕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怀里搂着一个小包袱，里面只有那个陪嫁的小红木匣子。忽然，就听见门外传来三声敲门的声音，大翠一下就从炕上坐了起来，又仔细听了听，确实是几下清晰的敲门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她是听得格外清楚，大翠连忙下了炕，摸着黑用脚扒拉到地上的鞋，三下两下穿好，轻轻地打开门，门外有个黑影推着一辆自行车，大翠也不说话，轻手轻脚地把门闭上，从外面又锁了，一下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来人用脚一蹬自行车就沙沙地碾过村里的土路，朝着大马路奔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周，老周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是刷刷地蹬着车子，很快就到了单位的大门口，看门的门卫已经关灯睡了，老周敲了好一阵窗户门卫室的灯才亮起来，里面传来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是谁嘢？”浓重的河北口音，老周听出来是门卫老王头，老周回答道：“王师，我老周。”老王头穿着个大背心，把脑袋从门卫室里探了出来，一看是老周，就说：“周主任，你这么晚奏莫起？”老周笑了笑说：“哎呀，老家来了个亲戚，这才下火车，我这是刚接人回来。”老王头这才看见自行车后面的大翠，大翠也连忙笑了一下，就把头低下了，老王头一见是个女同志，连忙把旁边的小门打开说道：“呀，这可够受罪的了，赶紧着回家休息。”看着老周和大翠进了门，老王头关上门从后面又瞅了一阵，看着大翠就拿着那么个小包袱，心里嘟囔着说：“这也不像出远门的样子啊。”看他们走得拐了弯才回屋继续关灯睡觉了。
　　进了屋子，大翠站在屋里的空地上愣了好一阵，虽然老周的家很普通，可是与农村的房子比起来还是太不一样了，别的不说，所有的家具都干干净净，上面一点尘土都没有，屋里也看不见炕也没有做饭用的大灶，只有一个轻巧的小台子，台子下面有一个铁罐子，大翠不认得，老周拉着大翠在床边上坐下，大翠觉得屁股下面软乎乎的，用手不住的摸搓，感觉很软和不说还很滑溜，又看见旁边的藤椅还有沙发，大翠觉得一切都很新鲜，老周到外面给大翠倒了一盆热水，把她领进卫生间，对她说：“在这里洗把脸吧。”老周的房子里原来是没有卫生间的，今天开春单位统一给这样的排房装了排污管道，老周只好牺牲了原来儿子房间的一半，加了一个面盆还有一个蹲坑，这样一来就不用大冬天地再往外面上厕所了。大翠站在卫生间里，看着白花花地蹲坑瓷盆，解开腰带蹲下又站起来好几次，她盯着里面那个黑洞洞看了半天，心想要是每天都拉在这里面，没几天不就拉满了？还有，要是撒尿还好说，要是拉屎也在屋里那得多臭，想了半天还是提着裤腰带出来了，老周正在收拾床上的衣物，准备睡觉的东西，看见大翠这个样子，当下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就笑了，说：“你不用担心，来我拉给你看看。”大翠脸一红，说：“呸，谁要看你拉。”老周还是笑着把大翠推进卫生间，指着蹲坑上的一个方方的白瓷罐子说：“这里面有水。”又指着上面垂下来的一根细绳绳说：“拉完、尿完，一拉这个绳子，里面的水就出来了，把屎尿就冲走了。”说完，一拉绳，果然大翠看见一股清水哗的一声从蹲坑的一端冲了出来，本来就干干净净的蹲坑里亮的都能照见人影了，老周问：“怎么样，学会了没？”大翠把嘴一撅说：“我又不是猪，拉绳绳谁不会。”说完带着一脸的撒娇把老周又推了出去，自己关好门这才小心翼翼地蹲在厕所里开始方便。
　　这一夜，是大翠连续个把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夜，她梦见自己的肚皮越来越大，一下就从里面蹦出一个胖娃娃，和老周一样有着一张胖胖的大脸，她抱着胖娃娃一直笑啊笑啊，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胖娃娃是男孩还是女孩，梦就醒了。一睁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不是丝丝缕缕而是像明亮的光柱一根根伸了进来，把整个房间撑得那么饱满那么透明，空气中还弥散着阵阵的香气，让大翠把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她想在这美好当中多沉浸一会。这时，听见房门一响，老周端着一个大碗进来了，大翠连忙往起坐，老周说：“别着急，慢慢的。”说着把手里的碗先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腾出手来拖着大翠的后背把她扶着坐了起来。大翠端着碗，看着碗里那两个像胖娃娃一样白嫩嫩的荷包蛋，用筷子头拨拉了好几次也不舍得往嘴里送。老周见了以为她是觉得筷子不好使，就又拿了把小勺，从她碗里把荷包蛋舀起来，递到她嘴边，大翠噗嗤就笑了，说：“还用你喂我吃。”说完一口就咬掉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