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蔚蓝诡计

116、第 116 章

　　王强强领着他们让开了球场，往院墙边上走了走，到墙根处王强强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伸手拉黄二毛坐下，王红花不坐，而是半倚在围墙上，王强强没头没脑地问：“你们咋样？”黄二毛说：“还那样呗，老师还是那几个老师。”王强强又说：“我听说你住校了？”黄二毛说：“是，住了快一个月了。”王强强看了一眼王红花说：“是不是花花的主意？”王红花赶紧说：“谁说的，是他自己非要住校的。”黄二毛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眯着眼睛说：“强强，你不知道，住校好啊。”王强强问：“是吗，有啥好的？睡得大通铺，吃的那么差劲。”黄二毛还是眯着眼睛，好像看着很远的地方说“你说的没错，睡得是大通铺，吃的肯定没有家里好，可是，”王强强追着问：“可是什么？”黄二毛悠悠地说：“自由啊！”黄二毛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却震得王强强脑瓜嗡嗡直响，由于父母的严格管束，他早就习惯了按部就班的做一切父母安排好的事情，除了上学下学做家务之外，他极少有自己的安排甚至思考，唯一的也就是冒着回家挨批甚至挨打的风险在放学后踢踢球，这对他来讲就已经是不简单的事情了，暑假里有一次化学小马老师组织他们和外校学生进行一场球赛，他姗姗来迟，搞得小马老师很不高兴，他解释说：“我妈不让，我得等他们上班了才能出来。”小马老师一脸的不解地说：“踢球嘛，又不是杀人放火，有啥不让的呢。”王强强就无力再做任何解释了。虽然他从字面上能理解自由的含义，但从未真正感受到过自由的滋味，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自由会是什么一种感觉，其实他的内心是始终压抑的，这种压抑不仅抑制了他的身体发育，也抑制了他心智的成熟，他经常看着身边的同学洒脱的样子，像陈启明、路畅他们似乎从来不会因为回家晚了一点而受到父母的责备，钟野成的父亲老钟叔虽然也知道儿子抽烟，但也没因此而对钟野成实施严管，还有眼前的黄二毛，他家里人早就知道他和王红花之间的来往，但也没有因此而拒绝他住校的请求，这以上的任何一条对于王强强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铁律般存在，他有些呆呆地看着黄二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红花显然感觉到了王强强的异样，就用手推了他肩膀一下说：“发什么呆啊？走，我请你们吃泡馍去。”王强强看着王红花，虽然之前她是那么穷困，穷困到随时可以窥探到她的白馍，可是他能感觉到她是快乐的，他眼前又浮现出在麦积的佛顶上，王红花迎风而立的样子，现在的她更是快乐的，虽然外面套着军装，可是军装里面的粉粉的衬衣还有脚下黑亮亮的小皮鞋，是一种生动的光鲜和漂亮。
　　这时，黄二毛也站起来，抖抖肥大的裤腿，对王强强说：“好了，吃泡馍走。”王强强连忙摆手说：“不行，你们去吧，我得回家了。”黄二毛大不以为然地说：“哎呀，吃了再回怕啥嘛。”王强强说：“还是罢了，你们吃去，我去推车，咱们一道走。”说完，不等他两搭话，转身就跑了。
　　王红花看着王强强跑远的背影，对黄二毛说：“这娃娃真是乖的很。”黄二毛说：“我们单位好多孩子都是他这样，老实娃。”王红花斜了黄二毛一眼说：“就出了你这个不老实的。”黄二毛一听就哈哈地笑起来。其实，王强强一边跑着去推自己的车子，一边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黄二毛和王红花的脸上，他深刻地感触到了什么是自由。
　　三个人骑着车子离开校园，到了岔路上，王强强还是很坚决地不去和他们一起吃泡馍，自己骑着车子回家了。黄二毛带着王红花只好继续往前走，就要快到卖泡馍的小饭铺门前的时候，他们和老周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