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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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安室商议了一些后续的发展，病房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混合着酒精与女人身上香水味道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瓶酒，胡子拉碴的脸上还带着两三个不可言述的···烈焰红唇印。
“无关人员出去出去~”
男人打了个酒嗝，从他的样子上看倒是看不出和普通的酒鬼有什么区别，所以从来没有见过夏马尔的波本顿时脸上表情就有一些不好看了。我怕这个时候情绪不定的夏马尔会对波本做些什么，所以就立刻的踹了他一脚，在波本茫然回望的视线中，示意他听话先离开。
“这是意大利最有名的黑市医生‘三叉戟夏马尔’。”我扯着波本的领带凑到他耳边小声的道：“在纲哥继承家族后就邀请他加入了彭格列，但是他一直没有给过一个明确的答复，算是不常驻的流动人员，他喝了酒脾气不好，你可别乱招惹人家听到没有？！”
我以为我的声音已经够小的了，但是夏马尔在进入配药室后却又很快慵懒的探出头来道：“我听得到哦~十一大小姐，说什么喝酒后脾气不好，我明明是对所有男性生物都脾气不好。”
“那位大叔就是传说中携带六百六十六种不治之症病毒的三叉戟？”
眼瞧着波本明显不相信的表情，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也觉得这种一副‘人生失意需尽欢’的中年大叔不太靠谱，甚至还因为勾搭某国皇妃成为了国际通缉犯，但是他确实，没错的就是那个意大利黑市传说中的一员，在他手里鲜少会有治不好的病。”
而且这位传说级别的人物医治他人的时候有个独特的要求，将他身上的种|马|血统发挥的淋漓尽致——他通常拒绝为男性看病，理由是有这个罗马时间他应该还能够邂逅真命天女。
波本并不知道夏马尔的怪癖，依旧当他是一个真人不露相的高人。
而等到波本恭敬告辞离开后，夏马尔才慢吞吞的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
面对我的视线，他才慵懒的抬手挠着脑袋道：“我才懒得应付男人呢。”
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后，手上拿的不再是酒瓶而是颜色古怪的药剂，我抗拒的摇了摇头却换来了男人摩挲着下巴意味不明的微笑。“说起来大小姐也是要谈恋爱的年纪了呢···早先彭格列还收到过联姻的请求，啧啧啧，听说那一天首领办公室直接被冰封住了啊。”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下意识的刚想要发问，却被手疾眼快的夏马尔抓住了张口的机会，灌药捂嘴，动作一气呵成，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股让人无法形容的怪味已经在我的口腔里弥漫开来。
“呕——”
我捂着嘴干呕的同时还不忘死死的瞪了一眼夏马尔。
“嗨嗨嗨！这可不能够怪我啊。”男人捋了捋头发颇有些无奈的道：“明明是大小姐你明知自己的体制不适合点燃死气之炎还每次硬撑，作为医者我也是相当的为难啊。”
我十岁那年先是被判定为无法点燃火焰，然后才会被里包恩老师同意进入纲哥的家族。
毕竟包容万物的大空是天然的领袖，他们的身边会吸引各路形形色色的人，然后引导他们发挥出自身最强大的潜力与力量。而一个家族不需要两个领袖，因此当初没有火焰的我才会被向来理智，又被委托教育未来十代目首领的里包恩老师，无声首肯了加入家族的行为。
但是在指环战的时候，因为目睹了纲哥与巴里安首领对战的我···
因为愤怒|爆|发了自己的火焰。
当初的那个举动直接破坏了我身体内的某一种自然形成的锁链。
导致每次火焰使用完毕后，我的身体都会因为‘代价’而失去了什么。
里包恩老师说这是‘代价’。
因为曾经无法使用火焰的我强行的驱使火焰而不暴走的‘代价’，就是我本身。
“这三天的昏睡是你身体正常的恢复机能。”夏马尔又为我测量了一系列的身体状况后，才道：“和你以前不一样，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觉你身上作为‘代价’失去的东西···”
所以才更加的惶恐。
毕竟正常忽然的不正常，总是这样的醒目突兀。
“我们怀疑这是进化。”
夏马尔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个进化不是指你的身体对这个‘代价’的承受能力···而是这个从你身上抽取的‘代价’，它进化了。”
“你是说——”
“‘代价’是不会消失的，也就是说现在没有发作，它就一直都是一颗|定|时|炸|弹。”
就像是我之前因为‘月之瞳’而强行点燃了火焰，虽然来迟了，但是那个‘代价’确确实实就是短暂的凝血功能消失，以至于以恢复力并不弱的我到现在还趴在沙发上。
“你这一次的‘代价’会是什么，还尚未可知。”
夏马尔叹了口气，缓缓道。
“但是依照你以往的记录来看——”
“你这次被夺走的，很可能是视力。”
※
视力是什么？
视力就是视网膜分辨影像的能力，是人类感受世界的重要感官之一。
而我作为一个战斗人员要是失去它的话···无异于手无寸铁的站在狼群之中。
“…我不会放弃这个任务的。”视线被一片雪白恍惚了，我隐隐约约的感受到那股来自心底的不甘心，这已经不再是二十岁的我会有的幼稚的情绪，那么显然，产生这样心情的是十五岁试图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我’。“任务可不能够因为人员问题而中断，何况关系…”
“大小姐！”夏马尔的表情一瞬间冷凝起来，但是对上了我的脸，刻画在他骨子里的绅士主义还是让他下意识的放缓了声线。“你是彭格列的公主，本来就无需如此啊。”
“可我没这个公主命。”我垂下了眼，眼睛盯着白色太久有些累了。“我是恶龙啊。”
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被束缚在高塔之上的公主。
我是双手持|枪|流着血也要抢走珍宝的恶龙。
夏马尔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许久，就和以前很多时候一样，他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温热的大手突然落到我的头上。“我知道你和隼人那小子不一样，小姑娘心里不要总是装着那么多事，小小年纪享受着我们这些糟糕大人的保护就好了啊，犟什么犟呢？”
“不是犟。”我尝试甩开他的手却没有成功，郁闷的道:“嘿，我十岁就杀过人了！”
我总是不满意这些比我大不了多少又或者大了许多的男人们，把我当小孩看的态度。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反应更让他们觉得好玩，逗我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就连那个常年不踏足意大利的浮云也在遇见我的时候，玩味的和我打一架，最后又自顾自的结束。
虽然云雀先生的举动看上去不是在逗我玩…
但是对于战斗狂的那个浮云来说！他和我的对战简直就是轻拿轻放好嘛！
避开了就不深追，就像是逗弄着老鼠的猫。
……
妈的！
提起来我就来气！
“年龄很多时候说明不了什么。”夏马尔如我所愿的松了手，然后留给我一个鸡窝般的脑袋。“看你的老师里包恩就知道了啊，你的心智还没有成熟呢，大小姐哟～”
“总而言之——”
“夏马尔你能够帮我的对吧！！”我激动的抓住了起身想要离开的夏马尔。“下一个‘代价’是视觉，夏马尔你能够作出这样的推断，那么想必以你的习惯，一定也找出了延缓的方法！”
“我不会告诉你的。”
夏马尔冷淡的道:“这是未开发实验的药，给你这样的战斗人员就是去送死。”
“我很快就能够完成任务！”我想我大概是理解十五岁自己的心情的，毕竟过去的我依旧是我，不喜欢认输，不想要认输，更不想要…在那个人的面前认输。“我保证!!!”
我很少会许下承诺。
因为我知道承诺是个很短又很沉重的诅咒，语言的力量会束缚人直到约定的那些都实现。
大抵是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我也会想着法子自己搞定，夏马尔纠结了一会才留下了一句‘先养伤’，随后便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被关上门后老远我还能够听得到。
原本我以为夏马尔是真的考虑了我的提案。
但没成想他是给纲哥打了小报告，随即还害怕我报复的直接溜走了。
看着眼前端坐着的黑手党教父，我默默的捂上了自己的眼。
“夏马尔已经把你身体的全部情况告诉我了。”纲哥还穿着正式的‘工作服’，手上还带着象征着他首领身份的大空指环。“如果不是夏马尔…你又打算像上次那样瞒着我到你伤好？”
“没有…”
我颤巍巍的解释还没说完，就被纲哥无情的给拆穿了。
“不，超直感告诉我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讷讷的闭上了嘴，心里痛骂那个为老不尊的意大利大叔。
“十一——”纲哥沉默了许久后才轻声的开口道:“你想过离开吗？”
“…纲哥？!”
“我的意思是…离开这个鲜血淋漓的世界，离开这个混乱泥泞的意大利。”
“…”
“如果是十一你——我是说如果…十一你会离开吗？”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叹于果然纲哥这么早就已经考虑过离开的事情，还是原来自己想要留下来挣扎的念头，在温柔兄长此时此刻坚定的目光下就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或者都有吧。
这段我记忆中被模糊过了的内容意外的与现实中的场景契合。
毕竟我永远都记得一年前自己也是在这样的病房内悠悠的转醒，旁边坐着逆着阳光而坐的兄长，他漂亮温暖的棕色眼眸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看的我莫名的心底迷茫。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纲哥这个问题，就像一年前我无法反驳纲哥的雷厉风行一般。
耐心很好的首领大人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却干涩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唇瓣嚅嗫了半天，我才用颤抖空洞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离开彭格列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纲哥。”
“连你…”
“也不要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