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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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动员大会，但其实过程和普通的校园晨会没什么区别。
照例是学院高层发表讲话，而我们这些老师，则是分批的坐在了人群的最前列。我左右手边的分别是绀野老师和平田老师，在台上有些啰嗦的校长终于结束完他的讲话后，我才颇有些解脱般的松了口气，小声的和绀野老师打了声招呼，我压低身形去了趟卫生间。
而待我去洗手台洗手的时候，我意外的听到了外面路过的警卫交谈。
“…也就是说等到动员大会结束后，在动手么？”一个声音比较年轻的少年音，在靠近门这边的方向响起。“可是结束后的人那样的乱，而且还有摄像，犯人不会趁乱逃走吗？”
“叫什么犯人。”沉闷的一声，似乎是被敲了脑袋。“在嫌疑人还没有认罪前，她就只是嫌疑犯，警方的工作需要更加的严谨，别把你的私人情绪带入到工作中了，新人。”
“是！前辈！”新人君好脾气的应了一声。“可是您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在动员大会后进行审讯呢？而且警方的工作居然还要普通民众插手…说出去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一阵烟味传来。“配合警方工作是群众义务…至于你说那个问题，呼，人性化点来说，嫌犯毕竟还是个女高中，万一白马小哥推理错误，人家不是凶手。那么我们作为警察，也得考虑到人家小姑娘以后在学校里的生活情况吧。”
“而往别的地方想…”
“嫌犯现在可是处于人|口|密|集的会场。”似乎是前辈的那人声音格外沧桑的道:“我们作为警察得要考虑所有人的安危，那个小姑娘之前见到时候，那满身的伤啊……只怕精神上也是受到了重创吧，啧，现在的孩子啊，都不比当年了。”
“前辈的意思是说…”
“校园欺凌啊。”那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理所当然的恶意，才是最伤人的。”
“学校不管的么？那她的家人呢？”
“所以说新人就是新人，老子最烦带的，就是这种热血上头没脑子的家伙。”虽然像是在抱怨，那是那位前辈的话里话外都带着些许隐晦的笑意。“不过蠢点也好，这个世界就是聪明人和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太多了，所以才会变的这么糟糕的。”
“感觉前辈的话好复杂…”
“你以后就明白了。”
烟味弥散，我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思索了片刻后，我又将手机收了回去。
我想到了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决定最后的时刻，只要安静的欣赏，就足够了。
拿着纸巾擦了一下手，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我离开的期间，似乎下发了什么资料，一旁帮我拿了一份的绀野老师见我回来了，将封面印的花花绿绿的宣传手册递给了我，随即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一酱等会看一下，是修学旅行的相关事项，今年似乎定的是去神奈川那边，一酱要做好功课哦。”
修学旅行啊。
说起来之前林梓三发消息的时候，也说过近期要去神奈川那边办签售会吧。
会不会碰见呢？
啊…
与其在意这个，不如先担心这个休学旅行在长谷川搞事后，还能不能如期举行比较好。
抬头看到了已经临近尾声的会议，我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会场入口处划过。
而果不其然，穿着便服的警察，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整个会场都围了起来。
有印象的中森警官，正在会场唯一的出入口严阵以待，他的眼神时不时会张望着落在一个方向，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是他女儿青子的所在。
而既然青子在的话，也就是说，快斗应该也在了。
顺着中森的目光，我在距离几排的斜后方，看到了同时也望过来的少年。
似乎没想到会正正好被我抓到个现行，快斗眼神闪了闪，竭力的想要保持自己面上的平静，却忽略了他通红的耳朵。见他想要掩饰自己的窘迫，还露出了个笑朝我招手。
我…
难得起想要捉弄人的坏心思。
于是乎，在欣赏闹剧的开始前，我侧过了头，然后朝少年所在的方向比口型。
——【か、い、と。】
啊啦…
我看着终于维持不住脸上平静的少年，捂住脸猛的躲起来的样子，不由得捂着心口感叹。
可爱过头了。
而我还没来得及和身边的绀野老师，解释自己脸上莫名其妙的笑意，却被身后一阵兵荒马乱给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女性的尖叫声，伴随着那股我熟悉到反胃的血腥味。
我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少女。
要开始了。
这是她眼睛告诉我的。
※
长谷川显然也知道了警察不想打草惊蛇的打算。
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过退路的少女，在最终幕揭露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伪装。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在身藏利器的状况下，通过警方严密的检查，但是显而易见，当她用水果刀刺穿了倒地男人的心脏后，她就是这个无形的囚笼中，唯一异类的威胁。
深色的校服，吸收了大部分喷溅到其上的血。
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块刺眼的青紫。血珠顺着她颚骨分明的脸颊往下滴，空洞的眼神折射不进光线，黑黝黝的盯着周围惊恐退开的每一个人。
散落在会场周围的警察，在听到动静的刹那间便有了动作，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涌动人群带来的阻力。在一声声‘杀人啦’的传递中，一种无言的恐慌就弥漫了整个会场。
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
很多时候，他们都会跟随着大部分人的行动而行动。
当你脱离了这种种族的盲从性，你的身上就会被其他人贴上异类的标签。
最后成为了一群人中，唯一的不一样。
或许在场的更多家长学生，根本就不了解情况如何，但是他们看到了其他人都在奔逃，那种人类特性就比他们的大脑，先一步驱使了他们的行动——哪怕身后站着的，只是普通男性就可以制服的普通女高中生，他们也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风度的，只为活下来而逃走。
而长谷川利用了这样的特性，绊倒了试图从外围靠近的警察。
我的视野一下就被慌乱的人群给取代了，四周散落的椅子就在我的脚下，一时间限制住了我的行动。颇为艰难的稳住了身形，我却被身边突然跌倒的平田老师，给撞的失去重心。
“看来我一不在，老师身边就诸多危险呐。”
快斗的一只手从我的腋下穿过，虚抱在我右肩，挡住了原本应该朝向我的一只脚。
少年十七岁的身量已经初长成形，宽厚的肩膀抵在我的后脑勺处，时不时的传递过来一阵被减弱的碰撞的震动。我屈膝将身前最近的椅子立了起来，挡住了旁边似乎不小心磕到头晕过去的平田老师。“你怎么过来了？你的母亲和青子呢？”
“被人流撞散了。”快斗趁着一个空挡，一把将我提了起来，脚下空荡荡的我，颇有些不自在的抱住了少年放在我胸前的胳膊。然后我就明显的感觉到他浑身一颤，差点一个手抖让我直接去掉下去。“你…你在干嘛啊？！别抱着我的手啊！！”
“那你先找个地方放我下来。”我低头看了一眼被|异|物挤变形的胸，脸也有些发烫。
然后我就被抱着腰，带到了会场的边缘处。
刚被放下来，我就看到憋红一张脸的快斗，先是憋屈的看了我一会，随即又冲入了人潮。
没过一会，昏迷的平田老师也被带了出来。
“发生了些什么？”我看到原本红着脸冲出去的快斗一脸凝重的回来，对于情况把握不清的无力感让我颇有些头疼的歪了歪脑袋。“找到青子和你母亲了吗？”
快斗点点头。“她们在安全的地方，被警察保护的很好。”
那会场中央发生了些什么？
我看着混乱的人潮，因为警方把守住了唯一的出入口，所有人都集中到了距离我们甚远的地方，因此我心心念念的会场中央，终于展现在了我面前。虽然快斗一直都挡在我的身前，但是我却还是能够透过他微翘的卷发间，看到站在一片血泊中的长谷川。
此刻少女脸上的表情，都还算的上是从容。
尽管她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但是她还是死死的扒着自己身前金发少女的嘴。不知道哪里来的剪刀，正被长谷川握住了塑料的手柄处，恶狠狠的撬动少女的牙关，不知道是长谷川的血还是她手中少女的血，正从嘴角处像娟小的溪流一样滴在地上。
伴随着一阵挣扎的哭嚎，长谷川手中的剪刀撬掉了少女的一颗牙。
尖锐的刀锋因为金发女孩奋力的挣扎，划破了她的舌尖。
最后，因为痛苦与脱力的少女，才因为被长谷川遏住了喉咙，而放弃了抵抗。
“快放下人质！”
中森为首的警官很快的突破了部分的人潮，靠近了正中央站着的长谷川。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心脏处，连刀柄都被大力捅|进去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生息，而漂染了金发的人质也在挣扎中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放下？人质？”面无表情的长谷川扯了一把手上的金色头发。“现在倒是来的很及时了吗？废物警察们电视剧中总是姗姗来迟的你们，似乎在现实中，也总是晚上那么一步。”
不知道是在嘲讽什么的长谷川，缓缓的垂下眼。
“明明像这样的社会垃圾，都会一视同仁拯救的你们…”
“为什么在当初。”
“就没有来得及拯救我们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