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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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人们奔走的声音，我整个人都蜷缩在背光的角落。
【看样子港口Mafia的人应该快要忍耐不住了···】耳机里面传来少女失真的动静，现在已经是要吃晚饭的时间，我甚至听到那头传来了吸溜面条的声音。【唔，距离彭格列首领沢田纲吉进入港口Mafia大厦已经过去快三天了，关于‘书’的目击证言也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开始着急了。】
“···呼。”
我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洁白的热气在昼夜温差极大的横滨之夜显得朦胧而又温暖。
【好了，你现在可以从目前这个巷子左侧手的位置离开，追踪你的人已经根据KK的虚假讯息往南边追过去了，不过留给你的时间有限，你大概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调整你目前的状态哦~】长谷川泰子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对我说。【虽然说KK提供给我们了横滨目前所有人的动向三维图，但是没想到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魅力居然这么大，你周围最起码有三波以上外来势力陷入了乱斗···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我们能够更加的确定——】
“···中原中也。”
我裹紧自己身上的大衣，垂下头像机器般的遵照耳机中的命令行事，但活动中开始紊乱的气息也暴露我此刻的状态。“以你对中原中也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忍耐到什么时候呢？泰子？”
距离我开始挑衅港口Mafia主动引发战争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
三天前的正午时分，彭格列首领沢田纲吉——也就是我的兄长，主动出现在了横滨的标志性建筑港口Mafia大厦前，在三分钟这个漫长到足以让所有势力的眼睛都注意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从容的进入港口Mafia大厦无人把手的大门，看上去格外柔弱无害的身影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彭格列与港口Mafia光明正大的结盟了，目标就是为了【书】。
但知道长谷川泰子全套计划的我却知道，那个男人会愿意以身犯险的主动前往港口Mafia控制住森鸥外的原因···无外乎是因为他知道这是我这个做妹妹的给他设下的陷阱。纲哥知道我要去做一些什么需要他的助力，然而也正如同我们所猜测的，他愿意帮助我们，没有任何条件。
【撒~港口Mafia的主要战力包括首领和五大干部在内，最起码十一你的兄长可以拖住三个。】
“森鸥外作为首领会为了牵制住纲哥而留下，五大干部在太宰治叛逃后只剩下了四个，据KK的消息前段时间还有一个被俄罗斯黑衣组织给灭掉了，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三个驻守在港口Mafia内部。”我冷笑一声道：“善于出其不意的苦艾酒和几乎是全能的波本···嘛，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异能者在不使用异能力的时候其实也是脆弱的普通人而已，没有想象中危险。”
【唔···十一你倒是很自信被留下的人中没有中也呢，为什么啊？】
“首先对比起三大干部中已经知晓了能力的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以森鸥外对我刚哥超直感的忌惮，他一定会动用那个能力不明的干部。”我按照指示停下了脚步，看着街头拐角跑过的一群配备武器的黑衣人，我撇了撇嘴道：“虽然两大首领为了牵制对方而无法动作，但是他们还有许多可以动用的部下，纲哥暂且不论，就我所知尾崎红叶早年间与心上人逃离港口Mafia失败后就一直很低调，更别说她所统领的乃是港口Mafia之暗的拷问队，这也就说明了对于绝大多数的港口Mafia成员来说，尾崎红叶这人只是高高在上的干部，却不是他们能够信服追随的人。”
“其次，中也的实力确实足够威慑其他的人，而且他也并不是擅长谈判的性格。”
“知人善用才是一个上位者的基本能力，而森鸥外一直都是个相当理智的疯子——”
“所以我从来都不会怀疑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会不是中也，而森鸥外也知道目前为止的横滨，只有中原中也这个人有能力与我一战。”我轻声道：“所以最开始的假设···就是不存在。”
当时长谷川泰子讲诉她的计划并没有避开中原中也，这种光明正大耍赖寻求帮助的方法大概也只有长谷川泰子对中原中也使才有用，而不意外的是男人并没有拒绝，他只是说——
“如果到时候真得能够如我们所想发展，那么他也会竭尽全力一战···么？”
身后传来了翅膀扑腾的声音，我用一种呢喃的方式让话音消散在空气中，同时扭过头去看身后那个停落在电线杆上面的白鸽。“啊，说起来···泰子，东京KK那边没什么消息过来嘛？”
【嗯？】短促的疑问声响起。【并没有···十一你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吗？】
我抬起手，白色的鸽子便在歪了歪头之后，展开翅膀飞到了我的手腕处。
漆黑的夜色中唯一的纯白那样的显眼明亮，我的手指划过了它油光水滑的皮毛，温热的触感在着冰冷的夜中让我感受到了恍若靠近了太阳般的温暖。“不，没什么。”指尖触及到白鸽腿上的针|孔|摄像头，我无奈的扯出了一抹笑意。“还真是胡来啊···我们这群可怕的家伙。”
【唔？】泰子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段话打的猝不及防，迟疑地说。【···万岁？】
“哈——”
我失笑，指尖捏碎了冰冷的机械，我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对镜头后面的那个人带来怎样的冲击，但是···唯有这次就让我任性一次吧，等到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会好好的道歉的。
【···十一？】
“没什么，我接下来要去哪里？在中也找过来之前我不能被任何人找到。”
【啊，接下来往——】
※
东躲西藏像老鼠一样的行动一直持续到了破晓，我趁着南边在长谷川泰子刻意安排的混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摸索到了横滨边缘的海岸线，我脚下一个无力的倒在略有些湿冷的沙滩上，粗粒的沙子划过我裸|露皮肤上的伤口，带来了一阵无伤大雅的疼意。
“啊···”
破晓了。
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缓缓明亮起来的光线，我颇有些惊叹的侧过头去看。
那种自然震撼的美景用我匮乏的语言来形容就有一些枯燥了，但是伴随着光线的偏移到我的身上，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哪怕暴风雨就近在眼前，我也觉得舒适。
来人站在距离我十步远的距离，空气中渐渐弥散开一股淡淡的酒香。
“如果我想要杀了你，那你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我会在你的手指扣上扳机的那一瞬间先杀了你。”我没有动作，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回答来者。“就算我离死就差一步之遥了，我也不是你可以轻易杀死的存在···波本，啊。”
安室透在阳光洒落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了这片海滩上。
曾经的我对于他的存在何其的了解，就连他靠近的气息频率也能够熟记于心。
可现在，那些曾经带着年幼无知悸动而收集起来的讯息，却成为了此刻我能够对他干脆利落下手的辅助。我能够清晰的感知到男人的不平静，事实上如果他还稍微的保持一丝的理智那么他就应该知道我会选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这里是我选定的，进行最后决战的场地。
对方的气息不稳了一瞬，就在我迟疑的想要睁开眼的时候，却听到了对方的质问。
“如果我是你在临死前都要防备的对象···那么他呢？那个黑发的少年又是什么？”
“他···”我颇有些不可思议的侧过头去看波本，发现他的表情凝重的可怕，阳光与他的头发融为一体，我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在舞池中央穿着浅灰色西装朝我伸出手的那个人。“他是我死前也要拥抱的太阳，哪怕我会错失先机死在你的|枪|下，我都是会——甘之，如饴的。”
“十一——”
“波本。”我打断波本的话，因为远远的我就看到了站在街口抽烟的中原中也。“你该走了。”
因为即将到来的终焉时刻，不适合身为普通人的波本存在。
我脱下了身上折腾一夜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狼狈的外套，撑着沙砾站起来，我明明是看着波本的，但是眼神却透过了时光和眼前的紫灰色眼眸，看到了曾经那个冷漠茫然的三木梓一。
“波本。”我在即将错过男人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五年前，他在彭格列古堡的会客大厅向三木梓一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是波本。
五年后再见的时候，他坐在吧台旁，面容模糊在纸醉金迷中，说他现在叫安室透。
从来没有真正靠近过他的我，在这一刻，终于还是问出了盘旋在我心中多年的疑惑。
你是谁？
···
我是彭格列的三木梓一，希望以后多多关照了哈~
“我···”
就在我以为这次也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男人干涩的声线如是道：“zore，零，我是···零。”
“零吗？”
我愣了愣，随即回答道：“不错的名字，最开始的数字，也是最完美的数字···这个名字倒是和你蛮配的嘛···”
“林梓一！”已经被我抛在身后的人忽然大声的喊住了我。“如果当初——”
后面的话无论是我还是对方都没有在说下去，因为我们都是胆小的大人，都知道——
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如果的。
因为并没有。
作者有话说第146章 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