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终焉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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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房间中静静的回响着我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消毒水的味道对于现在我的来说有一些反胃的刺鼻，皱了皱眉毛我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赤司征十郎，有一些不明白原本要求单独聊一聊的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眼神沉默平静望着我。
这种沉默让我由衷的感觉到了恐慌。
胸口被压抑的灼痛隐隐有复发的征兆，我咬了咬下唇后退两步踉跄着撑住旁边的墙，只觉着这样继续下去可能就真的是最糟糕的状态了。“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赤司征十郎。”
“只是觉得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梓一也已经变成了和当年不一样的人了。”
赤司从容的笑了笑，那张俊秀到夺目的脸在笑起来的时候竟有些奇异的温和，只不过下一秒，他的质问也随之而来。“虽然从另一个我那里···知道梓一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双重人格。”我陈述道：“而且你拥有着主人格的记忆。”
“羽原佳代的父亲羽原谦人与我的母亲或多或少有一些亲缘上关系。”赤司的表情很平静，看上去这些事情他很早就已经知道了。“其实我的母亲也或多或少有一些相关的症状，只不过当时因为有梓一你的出现，便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现，只不过我就没有母亲那般的幸运了···”
“压抑的囚|笼以及病弱的身体，对于生性敏感母亲来说不是宁静的归宿。”
“···既然你是次人格，而且表现出了对我的熟悉，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道：“你有着主人格所遗忘的童年的记忆，而那份记忆中···有我。”
那个出现在笼中雀眼前的绿眼的妖精，虽然之前一直有猜测是我···
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证实这个猜想。
“那当初——”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去追问，要知道斯佩多对于我过去记忆的执着让我有一种···如果他真的得偿所愿，那么一定也距离世界毁灭不远了。但有些事情不是理智就能够阻止的，人类的好奇以及总是心存侥幸的劣根性此刻在我身上展示的淋漓尽致，哪怕我已经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笼罩了眼前的少年，可是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道：“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吗？”赤司纯良了歪了歪头，沉声道：“你觉得呢？”
“什——”
“你是个恶劣的骗子。”
少年的平静以及话语最终还是打破我最后的侥幸，他望着我的眼神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从头到尾除了之前体育场强势威胁别人之外，赤司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上完了早课原本想要去找母亲的，可是她拒绝了。”
赤司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所以我便咬牙问道：“···为什么。”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能够让那个时候已经搬去京都那边的母亲拒绝我的见面，而选择与其会面的那个人···除了你，还能有谁？”赤司站在靠近门的那一边，明明身型对比其他的伙伴们更加的单薄，但是此刻对于我来说却像是一个无法跨越的横沟。“虽然梓一你现在已经对于曾经相处的一切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其实小的时候你教过我很多的东西，基础的防身术还有围棋，甚至就连对篮球的初次接触也是···梓一是让我对世界初步认识的老师。”
“我敬佩着你，仰望着你，曾经你是我追逐不到的目标，是胜利与我最远的距离。”
“所以我才不敢相信，那样的你居然会看着我倒在血泊中的母亲，无动于衷。”
尚且年幼的赤司征十郎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许是因为出生在一个传世大族，拥有着一个过于严厉的父亲和柔弱的母亲，他比其他的孩子更加的听话懂事，但是再听话的孩子在曾经那个过分活泼的‘我’的带领下，也是会有一些调皮的小孩子心性的。
于是当初的赤司征十郎并没有在赤司诗织拒绝了他的会面后离开，而是偷偷的潜入院子···
然后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画面。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想要反驳对方的指责，但是对自己过去一无所知的我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反驳对方的底气。“我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些什么，至于你的母亲，我也——”
“我并没有说是你杀害我母亲的意思，或许曾经的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伴随着年纪渐长，从当初的那个已经定格的画面中我也或多或少的能够得到一些讯息。”赤司摇了摇头平和的道：“从头到尾我也并没有听到母亲那里又发生什么奇怪的动静，事实上在那之后没有任何人发现尸体报警，甚至我父亲也只是哀痛母亲突然加重的病情的时候，我就发觉不对。”
毫无疑问，那是幻术。
通过赤司和其他人提供的信息，以及之前斯佩多所透露出来的种种···
我完全可以推测，曾经因为不知名原因出现在日本的我阴差阳错的认识当时的赤司夫人，在和平相处三四年后，我在赤司夫人即将离开神奈川的那段时间失踪，甚至错过最后的约定。
不出意外的话，我就是在突然失踪的那段时间成为了斯佩多的学生。
甚至以我对那个老不死的认知，我完全可以笃定的说当初我的失踪估计也和他有关。
而听赤司对于当初的‘我’的描述来看，以‘我’当时的性格应该对于斯佩多誓死不从，用各种方法来给这个人|贩|子添堵添乱才对。或许正是这份不安分激怒了斯佩多，他伪造了赤司夫人的死亡场景给年幼的‘我’看，以血淋淋的现实以及他人的性命来威胁‘我’妥协。
···最后他成功了。
※
我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从帝光中学离开的，口袋里还沉甸甸的装着纲哥让林梓三转交给我的东西，但是脑子里却已经是乱糟糟的一团乱麻。赤司的话对我产生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而关于那位与我过去息息相关，但是我却并没有多少记忆的赤司夫人，我也同样的心情复杂。
可以说，赤司夫人在嫁人后的人生基本上都与我产生了联系。
无论是突然的重病还是最后的抱憾离世，这位温柔而且病弱的夫人才是最无辜的。
完全是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明明我的身边来来往往不少的行人，可我就是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活在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而那是，一个充满了黑暗的泥泞与阴谋的世界。
“斯佩多。”
我将这个名字放在唇齿间咀嚼，渐渐的理出了一条清晰的方向。“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是斯佩多选择的变革者，可以改变目前的这个世界，还拥有着彭格列的血脉。
他在世界意识【书】的出现后，渐渐的在我面前展露出来他的野心。
斯佩多曾经说，答案就在我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之中，未来一切的发生将会是历史的重演···
······
啊···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我抬头看着灰蒙蒙天，第一滴的雨冰冷的落在我的眼角，仿佛是代替了某个原本应该在此时出现的事物从我的脸上滑落。雨淋淋沥沥的开始下，街上的人逐渐的变少起来，雨幕的世界中所有人都有着鲜明的颜色，出现在的视网膜中又很快的消失，急匆匆的奔向自己的未来。
未来···啊。
真是个美好的词汇，可是不知不觉间它似乎已经开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头顶的雨忽然的停了，温暖的气息从身后靠近的那个人传递过来，这个时候能够在我自己都没有反应的情况下靠近我的，除了某个应该在江古田高中等待毕业典礼的少年不作他想。
“都湿透了呢，阿梓。”
少年软乎乎的语气仿佛也沾染上了雨水的气息变得湿漉漉，宽大的手掌穿过了我湿透的发丝一点点的将其整理到了耳后。“而且还露出了那样等待人认领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吗？”
“···”
“因为无论怎么联系阿梓都会转入语音留言，所以我就自己查了一下阿梓你的手机定位，结果发现你居然跑去了帝光中学···啊，对了，阿梓你一定没有想到，青子那个笨蛋原来已经和你弟弟林梓三在一起，手机电话里备注的都是那种肉麻兮兮让我起鸡皮疙瘩的文字。”
“···”
“还有啊，今天这场考试之后，下学期我就是高三年级生了，这次期末考试我可是很有把握的哦，说不定就能够达到东大的分数线呢！差不多是明年这个时候吧，阿梓你就来参加我的结业仪式怎么样？那个时候实习结束的话，以家属的身份过来应该也没什么吧！哈哈哈！”
“···”
“阿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感觉自己被身后的人拥在怀里，身上的水气逐渐的沾染了身后人干燥的衣物，仿佛连我糟糕而且茫然无措的情绪也一并传递给了他。“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不好，我还在这里啊。”
“···”我低下头看着揽在我腰间的手臂，惨白的手指迟缓的抬起来轻触少年的手臂，但是却因为极端对比的温差而瑟缩着又收回来握拳。“···快斗，我们去横滨吧。”
“好。”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让我颤了颤眼皮，疲惫的放松了身体倚靠在对方的身上。
让我们去横滨吧。
去那个···
结束一切的终焉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终焉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