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柯南]我有病》菩提一物

108、纹身

　　一片漆黑的世界中风凌冽而且寒冷，唯一的温度却是眼前人传递给我的。
　　酒精带来的影响对于我而言终究是不及常人，几乎是在快斗似乎是手足无措没有说话的瞬间我就清醒过来，迷糊糊的虚眯起眼刚想站起身却被突然的一个打横抱起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我当即便惊叫出声，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脑袋就被少年的手压在了他的脖颈处。

　　“快斗——”
　　“你喝醉了。”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些僵硬，通过我们相贴的皮肤我甚至能够感知到他搏动过于激烈的心跳，而我在发觉自己似乎是被照顾了的时候不由得笑出了声音。“你笑什么嘛···”少年落在我肩上的手像铁块一般的僵直，吐息中带着微颤，小声的嘟囔还带着一种类似撒娇抱怨，以及被戳穿的恼羞成怒。“你先老实呆在这里知道吗？我现在去给你找点···”

　　我静静的被人抱进了温暖的室内，眼皮上晕染了一片暖黄色的灯光。
　　等待了一会后我才缓缓的睁开了适应光线的眼睛，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头顶的光线刺激出了生理性的盐水，身侧有一只手伸过来遮住了我的眼睛，伴随着一番衣料摩挲的动静传来，我感知到了快斗在我身后坐下唇边同时传来玻璃杯的触感——那是一杯温度刚好的温水，散发着淡淡的蜂蜜甜味，与身后人身上的柠檬气息混合在一起，让我霎那间失去对外界的感知。
　　“先喝点水。”完全把我当成孩子般来照顾的少年行为青涩中又带着认真，自觉的风水轮流转一番的我心中感慨着乖乖的就着快斗的动作喝完了一整杯水后，身后人才松开手，微红的脸上还带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认真与担忧。“阿梓，还好吗？我现在···能为你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
　　我低下头看着蹲身抬头看我的快斗，终究还是把心头的那种压抑抛在了脑后不愿意在他的面前显露分毫。要知道这种事情对于一直生活在表世界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于莫名其妙了，虽然我一直说着要拖着他一起深陷在这片泥沼之中——
　　可说真的，我又哪里舍得让自己的这片阳光沾染上分毫的污秽呢？
　　“你只要还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了。”

　　我垂下眼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伸出手摸了摸快斗流露出了不安的脸庞，强压下去的那份糟糕情绪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冒出头。“你能答应我吗？快斗？无论我什么时候去找你···”
　　“都请一定要让我找到你。”

　　你的存在会让我对这个糟糕的世界依旧怀抱着期望，从而保持我岌岌可危的理智。
　　虽然这样的要求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来说过于的卑鄙无耻——
　　可是我已经给过你拒绝的机会。
　　就算未来会后悔怨恨，那我也绝对，绝对的不会放开手。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至少从少年的那片蔚蓝色瞳孔中我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的东西——似乎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卑劣中患得患失。

　　“好。”
　　快斗用力的抓住我的手，眸光熠熠的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我答应你，永远都会在阿梓最需要我的时候，在你回头触手可及的地方。”
　　“所以——”

　　“不要再露出那副表情好不好？”我捂着脸顺着背后传来了力道靠近了他，感受着他的嘴唇落在我眼角晕染开来的一片湿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我在这里啊。”
　　“虽然有一些不自量力，但果然我还是想让阿梓能够在更多的依靠我一点。”
　　“所以，我也会努力的成为能够让阿梓依靠，甚至是——能够相伴一生的那个人的。”

　　后面的话其实我已经听的有一些模糊，但是依旧因为以前的习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敏感的关键词。挣扎着想从少年的怀中撑起来问个清楚，但是却被后袭来的酒劲刺激的昏了过去。
　　在连意识都快失去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声在耳边回响。
　　可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像被阻断了神经般的没了知觉。

　　※

　　宿醉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昏沉的大脑稍微一有动作就会传来撕扯般的疼痛，我撑起身便觉得某种异样一闪而过，但是还没有等我细究大脑那种仿佛被碾压的钝痛便让我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板。而我迟钝的感知到了身下一片冰凉的同时，房间外也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于是伴随着一声我熟悉的惊呼和门被打开的声音，我捂着脑袋就看到了黑羽快斗拿着锅铲焦急推开门，一脸担心的表情。“阿梓！出了什么事···额，噗···”
　　“别挡了。”我憋屈的看着捂着嘴想笑又不想笑的少年无奈道：“想笑就笑呗。”
　　我对于昨天晚上自己心情不好喝醉酒还找上快斗的事情还有一些印象，虽然总觉得还有哪里有问题但因为自己没有找到不对就先暂时的放到了一边。自己所处的房间应该是黑羽宅的某间客房，床旁边放着的衣物似乎是千影夫人的，我下意识的撑起身去拿结果却摸到了熟悉的‘内用衣物’···我顿时感觉脸上一烫，但却还是因为某种隐秘的心思维持面上的镇定。

　　“···阿梓。”
　　“嗯？”我揉着太阳穴刚站起来就听到身后少年迟疑的一声呼唤。“怎么了？”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颇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并不是那种容易喝醉甚至是醉到耍酒疯的人，事实上除了感知迟钝和更加没有防备外我几乎是没有闹过什么乌龙的，以至于我看到身后少年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就有些犹豫起来。
　　莫不是我干了些啥自己没印象了？
　　生活在意大利的我在某方面还是比较看得开的，酒后|乱|性首先被排除掉了后我几乎是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轻薄了人家比较保守的大和民族···嗯，应该是，不会···的吧？

　　不就是喝醉了跑过来非要他表演魔术么？后面莫不是还发生了啥事？
　　我犹豫的抬头看了快斗一眼，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此刻眼神颇为哀怨。
　　像是——
　　看到了负心汉一样？

　　我被自己的想象恶寒了一下，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就被空气中一股焦糊的味道给打断了。楼下还煎着蛋的快斗几乎是比我更快的惊叫了一声窜了下去，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我卫生间在哪里。所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我迟疑的拿着衣服进了沐浴间，从镜子中可以看到脱去了衣服的后背，已经结痂的脱落的伤口长出了粉嫩的新肉，与周围的皮肤的白皙格格不入。
　　确定背后的伤势没什么问题后，我才打开了淋浴仍由头顶的水打湿我的全身。
　　洗漱完毕下楼的时候早餐已经被似乎无所不能的少年准备好了。
　　虽然是简单的煎蛋和面包，但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看着比我出品的要好的多。

　　“那我就不客气啦！”脑袋上还盖着吸水的毛巾，我倒是不见外的坐下来准备开动，一旁已经吃过了的快斗颇有些看不下去的从厨房走到了我的身后。“唔唔，味道很不错哦！”

　　我的夸奖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回应，所以在背后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时。
　　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千影夫人的衣服是抹胸的款式，也就是说——
　　那从腰间横跨到肩头的伤口应该也是被站在身后的快斗看到了才对。
　　莫名有些紧张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我想要回头的动作却被背后人突然的拥抱而停止。

　　“疼吗？”少年埋首在我冰冷的肩窝，颤抖的声线已经彰显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我忽然就感觉到心间的一阵抽痛，抬起手摸了摸快斗的脑袋，我故作轻松的道：“不疼了。”
　　“可之前还是疼的吧。”快斗很固执的拥抱着我，他的情绪似乎因为身后的这份伤痕而一股脑的喷发了出来。“那个黑皮男人过来的那一次···阿梓你，明明已经那么疼了啊。”

　　我恍惚间想起少年说的那次，他变成了十年前的模样而发觉我一个人情绪失控的在卫生间自虐，无能为力到被迫找到了当时我通讯录上联系首位的安室透——如果当时的黑羽快斗还是现在的这个黑羽快斗，那么我当时的情况···到底给这个少年留下了怎样糟糕的阴影啊。
　　徒自的嘲笑了一番自己的自以为是，我无声的安抚着情绪不稳定的少年。
　　直到他的情况稍微的好一点后，我才主动的开口转移了身后人的注意力。

　　“说起来···你想知道我身后这个纹身是怎么回事吗？”我主动的伸出手将快斗拉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亲昵的理了理他耳边的头发。“按道理来说我们这种人不应该有能够证明身份的纹身的，不过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嫌弃身上的伤疤太丑就自己偷偷的跑去纹身。”
　　“那是我身上的第一道疤，是我为了从绑匪那里救下我的弟弟，硬生生挨下来的。”
　　“阿梓——”
　　“那个时候。”我微笑着截断了少年不安的呼唤，微笑着接着道：“我还不是现在这个有自保能力的林梓一，刀片差点从我肩后贯穿深可见骨，按理说这种伤成年人都会昏厥过去···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疼···那个时候只是看着我弟弟从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手中活下来，我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包括自己身上的那些伤也一点都无所谓了。”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救下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并没有失去他们——”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我庆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