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番外三十三 王也生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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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来了个鬼差，成为鬼的年龄不大，倒是因为其姣好的面容再加上他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愣是把冥王阿茶给哄的眉开眼笑，随手一指就把看管鬼门关的闲散差事给了他。
虽说这一决定让好多人，哦不对，老鬼感到不满，毕竟这鬼门关一年开一次，其他时候守在那儿还真的是闲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好多老鬼都眼巴巴地盯着这位置呢！结果没想到竞争了这么久倒是让一个小辈给占了便宜，这可像是捅了马蜂窝，那些个老鬼可是暗戳戳地摩拳擦掌想和后辈好好交流感情呢！
但是吧，都说了这后辈鬼差有着一张甜人的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圈下来还真没几个老鬼能够撑得住脸皮和这后辈继续斗，个个勾肩搭背成了狐朋狗友。
见着把这阴间的事儿给解决了，新上任的鬼差屁颠屁颠地去了鬼门关上任。
年年七月半，鬼门大开，鬼魂从阴间到阳间，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不过这鬼门关每年开启的地方都不同，基本上哪儿阴气重就在哪儿开了门，有时候回来阳间的鬼魂就因为这位置不对，硬生生地又浪费了一年时间。
今年鬼门关又是开在了荒郊野岭的地方，鬼差拿着阴间新出的苹果手机玩游戏，嘴里却是在不断地唠叨：
“最好在鬼门关关上之前回来，可别让我费心思去抓你们。”
可惜的是并没有鬼魂理他。鬼差抬头看了一样循着大门通道挨个挨个涌出的魂魄，个个黑气弥漫面色狰狞。
虽说是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但世人大多是记仇不记恩，肯通过鬼门关回来阳间的都是心有郁结无法投胎的恶鬼。
鬼差上任没几年，但是这样的事情他倒是见的多了。看管鬼门关的差事轻松是轻松，就是有时候实在是太无聊了。
年轻的鬼差手一翻将手机收好，抬眼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因为这荒山野岭的环境实在是恶劣，来途也不太好走，男人看上去倒是有些憔悴。
“来了啊~”鬼差熟稔地打个招呼，脸上还是挂上了公式化的微笑，细看却是能看出他眼神柔和了不少。
“嗯~今年这位置还真是难找，可把我累的。”男人长长的头发梳成马尾，随着它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身上穿着的衣服属于那种扔到大街上也找不出的普通款式。男人手里捧着一个蓝色塑料杯，打开盖淡淡地苦味在空气间弥漫。
是苦荞茶！
鬼差见状随手打开自己搁在身侧的保温杯，里面鲜艳的枸杞一上一下的浮沉。鬼差除了在人间没有他们的记录外，其他的生活习性倒是和人类一模一样。
来者是人类，鬼差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还是一个眼睛能看清阴阳的人。
他上任的时间不长，迄今为止也不过见过两个拥有阴阳眼的人类。上一个被迫和鬼差的一个赵姓前辈绑定，只有帮前辈超度了100个灵魂才能得到解放。
这个男人是他见过的第二个。
鬼差现在还能记起男人是在自己在鬼门关上任的第二年寻来的。那年的大门开在了一个因为瘟疫而被抛弃的鬼村，这里寻常人白天也不愿过来，更莫说七月半的晚上。
但是这个男人就手持电筒一步一步地找到了鬼门的位置。
鬼差询问人类为何事而来。
人类也只是淡笑着说了两个字：寻人。
一张年轻的脸，看上去却是平添几分的疲倦和悲伤。
七月半，鬼门开！阴兵过道，阳者退避！
这句话传承了几千年不是没有道理，阳者处于阴气重的地方迟早会被阴气入体。轻则损失寿命，重则当场跟着阴兵就回了地府，给那阴地平添了几个诡秘的传闻。
鬼差也不知道男人哪里合了自己的眼缘，笑着说：“你给我讲故事解闷，我护你不受阴气侵袭，直到你找到你所寻之人可好？”
失去感情的他没有办法理解男人那时候的表情，如同放下了重担一样神色也变得和缓，眉眼舒展开来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浅琥珀色的眼睛如同抹去了尘埃绽放出极为耀眼的光。
他说：“好。”
鬼差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胸膛好像砰的跳动了一下，等他再次追寻这特殊的感觉的时候，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冥界的规定，入了冥府成为鬼差后前尘尽忘，因果一笔勾销。他们被夺取的不仅仅是一部分灵魂，还有所有的记忆和感情。
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赵姓的鬼差前辈说年轻的鬼差原是一名罪恶滔天理应当场诛杀至魂飞魄散的恶人，是有人用他的十世功德换取了自己留有一丝生机的机会。
原本应该去找到那个救回自己的人，却因为失去感情反而觉得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也是不错。
但是正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新上任的鬼差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力度很高。每年男人都会带来各种各样的故事，从奇幻的西方神话到道家的先辈事迹，就连民间口口相传的诡秘邪事，家庭里的爆笑日常他也会拿出来给鬼差解闷。听着男人用懒洋洋的调调儿说话，偶尔还孩子气的加个吐槽，鬼差也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
所有的故事中鬼差倒是最喜欢那个在冰棺里活了九千年，为了家人一朝化为神与天斗与魔斗最后功成身退的故事。
觉得这人贼帅了！真的！！
鬼差轻笑着看着把气捋顺了男人：“怎么？今天又带了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男人没有说话，他看着鬼差，眼睛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延着时间的轨迹回到了久远的以前。
他开口了，声音带着晦涩：“今天啊...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
鬼差倒是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曾经问过男人他等的是个怎样的人，说不定自己还能帮他找找。每到这时候男人也只是笑着看着鬼差，说：“他在等我，总会等到的。”
这是头一次男人主动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男人手中捧着热茶，寥寥升起的青烟模糊他们的脸，他明明是皱着眉心，嘴角却带起怀念的微笑。
“我和他的初见面绝对算不上美好，现在想来简直就是那种烂大街的霸道总裁言情小说的开场，不同的是小说里面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阻碍最后却总能HE，我和他之前唯一的阻碍却是这生与死.......诶诶诶，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小说的是我妈，我是被逼啊！！”
鬼差在男人嫌弃的目光下委委屈屈地收回惊奇的目光。
“其实吧，按照我当时的情况还真的应该把那货给揍一顿，开局就玩这么一出，别说好感了！没当场让他了解世间险恶就算不错了。”男人吐槽，言语很激烈，足见他心里的郁闷有多重。
“......所以当时我这个受害人到底是为什么像个加害人一样逃跑了啊！明明那时候找那货算账的话绝对是个好时机的，说不定就没后面那是事儿了。”
“说不定...我现在也不会在这儿呆着了。”说着，男人轻笑一声，眼神中透着苍凉。
鬼差挑眉，心里的好奇却是被挑了起来：“后来如何了？”
“后来...”男人捧着水杯，说：“后来我算到了我们那是天定的姻缘，身上绑着的红线是怎么也扯不断的。所以我就跑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算命。”鬼差偏头看了一眼男人，眉眼间笑意盈盈。
却不知为何，男人看到这笑却是渐渐失了神，半响才清醒，想起刚刚他刚刚说的话，失笑道：“不才，贫道出自道家。”还煞有其事地拱起手做出道家常见的礼。
“呵呵...道士和鬼差，这不就是天生的敌人吗？”
“诶诶？捉鬼是茅山师兄的事儿，跟贫道可没关系！不对，扯远了，刚刚讲到哪儿了？对了，贫道回了武当山...”男人一本正经地反驳鬼差的话，最后自己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堪堪把话题拉了回来。
他慵懒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却是比以往让鬼差听着舒服了许多——
“那时候我不是回了武当吗？一开始是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但是天定的姻缘威力还真大，两年没下山的我还是和他扯上了关系。”
“要知道我那时在道观见到他的时候转头就想跑——”
“他也出家了？”鬼差插嘴道。
“没...”男人轻啄一杯热水，渐渐熟悉的苦味让他眉心不自觉又皱起，他放下水杯继续说道：“他是来办事的，不过听说当初的他的去向那么多，结果就恰恰选了最不顺风的武当，哎！这不就是天意吗？”
鬼差看着男人，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好看的眼睛里笑意却是没有消减半分，像是陷入了甜美的回忆，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结果那家伙见到我像是我家小金...”王也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解释道：“哦对，你不知道，小金是一只小金毛，不过现在算算年龄也不小了。是我家那位养的，宠物肖主人，这话还真没说错。他见到我之后就跟小金一样黏了上来，甩都甩不掉。”
真有意思~不过那句“你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就那么咬牙切齿呢？鬼差想。
“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儿来的那么多花招，莫说是我，换个情感史丰富的人也招架不住啊！”男人想到了什么，恨恨地翻了个白眼。也许那不是个让人会感到愉快的回忆，至少对于那个时候的男人而言，但是现在的他却觉得那个回忆自身也带上了甜。
“所以你就投降了？”鬼差换了个姿势坐着，幽蓝色的眼睛盯着男人。
“没呢...”男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时候可不太安稳，我们遇到的事情可麻烦的紧，就算是想要安心谈谈也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反而是罗天大醮的那段时间最为的轻松和自在，没有染上后来的悲伤。
“异人当时有个大会，很不巧我和他的身上都跟这扯上了点关系...不，也许只是我扯上了关系，他是因为我被卷了进来。”
原本习以为常的体贴在最后给了男人致命一击，最后的最后，所有一切尘埃落地，他的兄长拿出了那张纸，白底黑字，却是比心口的伤更加的让他觉得痛苦。
“那时候我是真的蠢，不过他也是真的固执。愣是用一幅乐呵呵的样子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无论是为了我参加罗天大醮也好，还是为了我不计后果的使用力量也好，如果不是经别人的口，我竟不知道他暗地里做了这么多。”
男人似哭似笑，猛地灌下水，看那架势反倒是不像在喝茶，似乎在喝酒。
“这茶喝多了也不好，你可悠着点儿。”鬼差张口想劝他，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么一句像关心的话。说完鬼差他自己也是愣住了，他当鬼没几年，心里却是跟鬼的本质一样凉到令人发寒。也只有那个厉害的赵姓前辈和冥王阿茶才一眼看出鬼差心里的凉薄。
也许是这么些年跟这人类熟悉起来，开口关心几句也没什么。鬼差对自己说。
单单这么一句话，愣住的不只是鬼差，男人动作也是停顿半响，后来放下杯子，声音仿佛压抑情绪：“好。”
寂静片刻，这一片阴气重到吸引了不少孤魂野鬼，没有摆渡人替他们超度，他们也只能等到鬼门关大开的日子顺着这鬼怪的通道去了阴间。
鬼差见男人的脸色有些发白，独属于他的灵力附着在男人的身上，直到男人脸色好看些才放松少许。
“谢了啊...”男人笑笑，眯眼，清俊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当时啊...那场大会牵涉到太多太多的东西，来的不只是正道异人，就连那些歪门邪道也对这赶上了兴趣。听说他们好好的大闹了一场。”
“我没在山中留到最后，早早地退了场，他却是因为任务不得不在山中多呆几宿。在那之前，我和他就像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那是我和他第一次分离。”
“回家的路上啊，我总是盯着手机，就想着吧...以他这粘人的程度指不定我这手机就要遭遇狂轰滥炸。结果整整大半天自个儿手机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现在男人想来，傻乎乎盯着手机的自己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给跟了一路也是挺活该的，谁叫自个儿这警惕心喂了狗，给那人宠坏了，基本戒备都给扔到了爪哇国。
男人笑着摇摇头：“后来我家也出了点事儿，心里嘛也藏着那么一点火愣是忍住了没给他回电话。”不过那段时间，自己倒是时不时拎起手机瞧上一瞧，大概是自己的行动太明显了。老妈才会那么轻易地发现吧？
“忍了那么好几天...后来听到的却是他受伤的消息。”说着，男人的手却是悄悄握紧：“被人围殴，他却是拼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死也要有几个垫背的，这也不错。”鬼差轻飘飘地说道，非常的理所当然，却在男人投过来的眼神中默默收起了轻佻的样子。
“...这想法不可取。”
男人笑得很好看，鬼差却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寒。
瞪完鬼差，男人开口继续说道：“算他命大，捡回一条命。但是隔着这几十几百公里路，我只能从其他人那儿听消息，看不到他本人，心里却是比什么时候都来的慌。”男人本人从小就看得开，除了家人很少有能够撩拨他情绪的，可是自己栽在了那人身上，什么情感什么情绪都被他所牵动。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天注定的姻缘到底有厉害！”男人自嘲笑笑。
“真意外你还信命。”鬼差说。他自己不信命，不信神不信佛，他只相信自己。
“有些命，信了也不错。”男人勾勾嘴角，接着说：“他没事，不过撑着还没好全的身体就敢往B市跑也是没谁了！对于在意的人总会放在心上，却是把自己给作践到让人看不下去的程度！他根本就没考虑过在意他的人的想法。”
“所以你也没奈何的了他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点头苦笑：“是！”撒娇说的话，句句捅在了自己的心口，像是吃准了自己不会拒绝他的话。事实上，正如他所料，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拒绝他。
“他跟我说，想要永远在一起！”男人回忆起那个夜晚，不太黑，月亮很好看：“我原本以外那是他隐晦的告白，没想到却是他最后的愿望，甚至就连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鬼差挑眉，伸出手贴在男人的侧脸。属于鬼的阴冷侵袭着人类的体温，惊醒的男人错愕地看着莫名没了表情的鬼差，长相颇好的脸看上去有些渗人，眼睛里仿佛放出了刀。
他顺着鬼差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指甲弄出了好几个月牙的血印子，恍然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过得浑浑噩噩竟是忘记了拾掇自己，原来的他在乎形象，连带着自己也被迫开始收拾自己。
男人擦擦手中的血迹。
鬼差横了一眼露出狰狞神色的恶鬼，心里有些不快。
“...那句话，其实也是我的愿望啊！”男人低声说着，轻柔的话语脱口间消失在了风中。
“他的生命并不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再度相遇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但是那却是他最后的陪伴。”
“三个月，那是他生命的最后期限...他却抛弃了所有来到我身边。”男人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藏着死亡的阴霾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自己知道的是，为什么自己明明看穿了他的不对劲却没有进一步追问，如果在多问一句，会不会他们有不一样的结果？
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会追过来！男人没有谈过恋爱，只知道被动的接受。
“就算说出来也好啊！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遗憾了啊~”那个混蛋，真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也想好好的回应他的心意，我也想告诉他，这段感情不是他的独角戏，我和他，都抱着同样的感情啊！”
“每当他注视着我时候，胸口里涌动的感情，一直都是喜欢。”
鬼差注视着男人：“没有说出口吗？”被剥离的灵魂传来阵阵疼痛，却不及心口的空洞寒冷。情绪的波动在他的身上出现，很快又被规则压制。
鬼差，抹去了记忆和感情！他们付出他们的灵魂换来了永生。
“没有啊...完全被当做是开玩笑了！”男人抬头回望鬼差，充满了悲凉：“就连到了最后，我的心情也没能传递出去。”
“所以才会一直等吗？”鬼差问，不等男人的回答自顾自说道：“明明没有在一起...而且这么喜欢你的他，不希望你等吧？比起自己的死亡，他更希望你幸福才对吧？”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向来不爱对别人的事管的太多的鬼差却说出了这样过分的话。
男人望着鬼差，眼睛反复要看穿一切。
停顿了好久他才开口：“你是这么想的吗？”
不懂男人为什么要这样问，鬼差遵循内心的想法点头。
下一秒却见到男人笑了，两股清泪却是缓缓流下，闪闪发光的眼睛像是上好的琥珀宝石，鬼差恍然觉得自己曾在何处见过这样的美景。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同样的一句话，透着沉重的悲凉。
男人揉搓自己的眼睛，声音沙哑：“真可惜啊...道士动心难！我的心落在他那里了，也没想着拿回来。”
“你还要继续等吗？”鬼差说着，心里莫名地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
男人点头，看着天地交界处亮起橙色光幕：“这次是最后一次过来讲故事了哈~”
“嗯？”鬼差挑眉。
“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
“是吗？”鬼差说着，打量着男人头上不知何时长出的白发，这才反应过来人类的生命究竟有多短暂，他拿着水杯，朝着归来的恶鬼点头，伸手挥挥：“希望别太早见到你！”
因为下一次见面就不像现在这样，人鬼殊途。
“嗯...我倒蛮想见见你。”
“喂！”
正如男人所说的话，第二年鬼差没有见到他，习惯了旁边有个人絮絮叨叨，一时间安静下来鬼差竟觉得有些寂寞。虽然没有记忆，他总觉得自己是以前喜欢安静的那种人才对。
然后第三年，男人还是没有来；第四年，第五年......
第六年的时候，混在恶鬼中的青年，黑发绾髻，青衣道袍，双手合拳，清雅淡笑：“贫道王也，施主贵姓？”
宛如他们的初见，幽暗的鬼村走来一个人类，像是循着光亮走来，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珍宝。
鬼差抿唇笑道，透着一股悲伤，开口，宛若耳语：“沧。”
在第六年，男人成了鬼魂，与鬼差再次相遇。
鬼差问他，是否等到他所寻之人。
王也摇头。
沧问道你是不是还要等下去？
王也说是。
后来——
阴间多了个书店，就开在了奈何桥不远处，只要经过奈何桥就会见到，书店不大，牌匾上单单一个字——忆。
店里的装潢是现代的风格，唯独牌匾是复古的样式。
王也说这样才会让他一眼看见。
后来——
鬼差沧闲着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去店里坐坐，王也总会摆一张摇椅优哉游哉地躺在上面，手里拿着蒲扇轻摇，桌上永远摆着两杯热茶，一杯枸杞，一杯苦荞。
鬼差去的时候总会看到桌上摆着糕点，不甜，很和他的口味。
原来的阴间没有这些娱乐东西，也没谁会花心思在书店呆呆。鬼差倒是成了这里的常客，他很喜欢看书，小说漫画。最近几天更是天天在这报道，他发现了一本书，没有书名。
讲一个叫叶的男人追一个道士的爱情故事。
文笔不算太好，男人的感情却能让鬼差感到心里波动。但是男人最后却是死在了道士的面前，灰飞烟灭，连一丝丝挂念也不曾留下。
而道士，揣着所有的回忆，守在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小院，独自品尝那些酸甜苦辣。
最后的最后，道长回忆起那些过往，仿佛连曾经觉得痛苦的回忆也带上了一抹甜。
【“这么苦的茶亏的你能喝下去。”道长捧着自己的养生枸杞吐槽。
叶笑了笑，轻饮一口：“诶！你不是不准我喝饮料吗？非得逼我跟着你养生，而且这苦荞茶也不单单是苦，回苦甘甜你知道吗媳妇儿？”
“孙贼你管谁叫媳妇儿呢？！”】
回苦甘甜吗？鬼差看着悠悠飘着热雾的苦荞茶，也许是心里的冲动，他端起那杯茶，像是喝酒一般喝下。
“真苦...”他说，眼眸低垂，杯中微黄的水轻轻晃荡，变得浑浊。
鬼差不知打哪儿来的想法，复又拿起杯一饮而尽。
“......哪儿来的甜...”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番外三十三 王也生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