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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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叶结香也越来越紧张，她好久没参加过这么正式的考试了，心里实在慌得紧，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皇上做这件事情。
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博得皇上的同情：“陛下，我可以不去参加算学比试吗？”
宗越十分冷酷地拒绝她：“不行，你必须去。”
叶结香：“……”好吧，其实她压根没有拒绝的权利。
见她如此紧张，他有些心软，便放缓了口气，说道：“你尽力即可，不管拿了什么名次朕都不会怪你的。”
叶结香心里一喜：“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他口风一转：“倘若你故意输掉比试的话……”
他的话尚未说完，叶结香就感到脖子一凉，连忙保证道：“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考试的！”
宗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便好。”
他说道：“快去做题，将手机交给朕，不许沉迷玩乐。”
叶结香委屈巴巴地把手机交给她，清亮的杏仁大眼里盛满了控诉，明明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玩手机，她只不过是用手机看视频刷题，怎么就沉迷玩乐了？这分明是倒打一耙！
宗越接过手机，光明正大地坐在龙椅上玩手机，而叶结香则十分苦逼地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刷题，还时不时地听到“excellent”、“prefect”的游戏音。
她在手机里下载了几款小游戏，这些日子宗越学会了玩游戏，每天都要玩大半个时辰的游戏。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魔幻，古代的帝王捧着一个手机在玩消消乐……
宗越拿着手机，俊脸紧绷，神情严肃得仿佛是在考虑国家大事，此刻他正在思考如何消掉最后一只小黄鸡，他将小绿蛙往上面一换，噼里啪啦地消除了两行动物，出现两只特殊动物，把它们置换位置，整个屏幕的动物都被消除了，四星完美地过了这一关。
他看着挂满了果子的大树，玩过的关卡全是满星通过，然后满意地关掉了这个游戏，接着打开另一款单机游戏。
宗越：游戏真好玩。
也不知这手机是从何而来，竟然有如此多的神奇功能，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价值连城都不足以形容手机的珍贵。
等他玩够了游戏，时间也差不多过去半个时辰了，他看了眼时间，然后恋恋不舍地把手机放好，静下心批阅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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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玺二年十二月初一，算学馆博士选拔考试在贡院举行，天气虽然十分寒冷，甚至还下起了鹅毛大雪，但还是抵挡不住老百姓的想要看热闹的心情，他们守在贡院门口想要看看敢报名参加此次选拔的六名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宗越早已调查过她们的身份了，除了叶结香与张如仪之外，剩下的四名女子，有两位女子是自立女户的，还有两位是守寡之人，她们如今在大户人家里当西席，俱是不靠男人过日子的。
前来参加考试的学子们走了一路都没能得到老百姓的一个眼神，而同样是参加考试的女子一出现，四周明显嘈杂许多，仿佛温度都上升了一些。
学子们：“……”这待遇差别太大了！
参加选拔的人都是提前来贡院门口等候的，见四周都是男子，几位女子便自然而然地站在一起，可谓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聚焦在她们身上。
而她们有勇气参加此次选拔，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会畏惧他人目光。
对于同样有勇气来参加选拔的女子，她们不会认为对方是竞争对手，反而起了惺惺相惜之情，没一会儿便自报家门聊了起来。
披着粉色斗篷的女子问道：“听说参加此次比试的共有六位女子，不知几位姐姐可知道另外两位姑娘的身份？”
说话的是几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陶芸娘，她家是开米铺的，她父母只得了她一个女儿，为她立了女户，日后可以自己当家做主招婿上门。
身穿紫色斗篷的赵三娘说道：“张左相嫡女张如仪你们应该都知道，她也是其中一位，但是还有一位我就不知了，实在是打听不出她的消息。”
陶芸娘道：“何人竟如此神秘？”
她们在说着话，就听见马车行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抬头一看，只见一辆黑楠木车身的马车缓缓驶来，街上的人纷纷避让，马车行至贡院门口便停了下来，接着便有一位梳着双环髻，穿着浅绿色棉袄的婢女走下马车，对车上的人说道：“姑娘，雪天路滑，你小心些。”
马车上厚重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只雪白的柔荑，婢女连忙扶住她的手，在婢女的搀扶下，车上的女子才踩着车凳慢慢地下了马车。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百姓驻足观看，只见那女子柔美的容颜上化了个素雅的梅花妆，一头长发绾成飞仙髻，上面斜簪着一支清雅的梅花簪，身穿一袭白色长裙，腰间用一条胭脂色织锦腰带系住，玲珑身段显露无遗，外罩着一件厚厚的胭脂色斗篷，看起来非富即贵，再一看马车上的徽章，赫然刻着一个“张”字。
想来这位气度不凡的女子便是张左相之嫡女张如仪了。
张如仪吩咐婢女道：“绿萝，我在这等着便行了，你先回去吧。”
绿萝道：“姑娘，这怎么行呢？老爷吩咐过奴婢，让奴婢看着您进了贡院才能走的。”
张如仪笑道：“我都这么大了，父亲还总是把我当成小孩看待，你看看来参加比试的学子，又谁带了小厮或者婢女来的，我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绿萝犹豫道：“可是……”
张如仪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吧，可别让人家笑话我了。”
绿萝拗不过她，只好福了福身，跟着马车一起回去了。
她与绿萝的对话并没有避着他人，听到她们对话的学子对这位平易近人的张家小姐印象瞬间变得更好了，不愧是“京城双姝”之一，气度与旁人就是不同，想必她是才识过人，才敢参加此次选拔吧。
几位女子原本还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见她并无寻常官家小姐身上的傲气，才敢鼓起勇气上前搭话。
陶芸娘福了个身，问道：“请问您就是张如仪姑娘吗？”
张如仪回了个礼，说道：“正是。”她看了眼她们，说道：“早先我就听说有几位姑娘也参加了此次算学馆博士的选拔，今日一见，果然都是秀外慧中的奇女子。”
得了张如仪的夸奖，几位女子纷纷觉得与她的距离拉近不少，对她的好感更高了。
一阵寒暄过后，张如仪问道：“我听说此次参加选拔的共有六名女子，怎的只有我们五人，还有一位姑娘呢？”
此次报名的女子她都调查过她们的家世背景了，只有一位叫结香的女子，她打听不到丝毫的信息，刚才她与她们攀谈了一下，发现结香并不在其中。
赵三娘摇头道：“我们也不知。”
正说着话，又有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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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考试这一日，叶结香早早地便起身梳洗，这次的考试是在宫外的贡院，穿越来大魏朝三个多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宫，心里既紧张又激动，就连考前焦虑都抛在脑后了。
皇上早已跟她说过了，他在安礼门已备好马车，届时马车将会把带她到贡院。
她走到安礼门时，正好碰到全城鼓钟报晓，从承天门的城楼开始，各条大街的鼓楼依次跟进，鼓声阵阵传开，皇宫的各个大门都依次开启，沉睡的京城被鼓钟声唤醒，又迎来了新的一日。
叶结香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到达安礼门后，她出示御赐令牌，守门的侍卫检查过她的令牌确认无问题后，便放她出去了。
一踏出宫门口，她便觉得空气仿佛都香甜了些，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应该就是皇上帮她备好的车了，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那车夫原本是坐在车辕上的，见她走来便立马站了起来，恭敬地问道：“您可是结香姑娘？这是陛下吩咐小人为您准备的马车。”
叶结香看了一眼这个车夫，他虽然穿着灰扑扑的棉衣，容貌也丝毫不起眼，但他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一看便让人觉得不是一般人。
她犹豫了一下，车夫便拿出一张和她一样的令牌，她这才打消了疑虑，也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别人骗她做什么。
她上了马车，刚掀开帘子，见到里面的人差点惊呼出声。
“陛……”她压低了音量，问道：“陛下，你怎么会在此处？”
宗越正捧着手机玩游戏，听到她此言，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说道：“今日可是你参加算学比试的日子，朕怎么能不来看看？”
叶结香才不会觉得他有这么好心，专程出来陪考，自己想跑出来玩才是真的。
她问道：“陛下，您今日不用上朝吗？”
“今日休沐，不必上朝。”
是哦，她差点忘了。
这时宗越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了，见她小脸冻得通红，他皱着眉头道：“你还在外面待着干嘛，还不赶紧进来。”
“是，陛下。”
叶结香钻进马车中，这辆马车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但里边却是十分宽敞舒适，宗越坐在马车正中间的位置，叶结香便挑了他下首的位置坐下。
刚一坐下，她手中就被塞了个热乎乎的东西，她看着手中的汤婆子愣了一下，而后惊讶地望着宗越：“陛下……”
宗越依旧在专注地玩手机，只不过俊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他口吻冷硬地说道：“朕只不过是担心你的手冻僵了，待会儿考试时无法写字。”
叶结香抱着暖呼呼的汤婆子，觉得身上没有那么冰凉了，她仰起头笑着对他道：“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很努力地考试的！”
马车平缓地在街上行驶，车轮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外面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掀起了车窗的帘子，往外面望去。
这几天都在下雪，大家都不愿出门，街上只有少数的商贩和零零星星的几个行人，并不算热闹，但她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清晨支在路边的摊子大多是早餐摊，有热乎乎带着白色蒸汽的包子，金黄酥亮的芝麻饼，还有香味扑鼻的馄饨摊……充满了人间的烟火味。
叶结香看得入神，并未发觉宗越早已收起了手机，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外面，想了一下，扬声吩咐道：“乌石，去买一份早点回来。”
只听得“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叫做乌石的车夫回道：“是，主子。”
叶结香并未想太多，只以为是皇上肚子饿了想吃东西，过了许久乌石还未回来，她正纳闷买一份早餐怎么买这么久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乌石的声音：“结香姑娘，劳烦您帮忙搭把手。”
她掀开车帘一看，乌石双手都提满了早点，有包子馅饼馄饨面条……这是把整条街的早点都买回来了吧？她这才知道，原来皇上说的“买一份早点”，是每种早点买一份的意思，难怪乌石去了这么久。
她把早点都拎进马车里面，然后放在小桌上摆好。
宗越道：“你不是饿了吗？还不快点吃。”
“啊？”叶结香愣了一下，难道这些早点是专程买给她吃的？
宗越拧起好看的眉头：“发什么愣？在宫中不吃早点，朕看你就是想吃外边的东西。”外头的食物难不成会比宫里的御厨做得好吃，不过就是小宫女爱新鲜罢了。
其实她已经在宫中吃过东西了，刚才看外面的吃食不过是觉得新奇，没想到他居然会特地派人去买吃食回来，她心下有些感动，不想浪费他的一片心意，便捧过一碗小馄饨吃了起来，馄饨汤清味鲜，上面还撒了一小把青翠的葱花，看起来十分诱人，哪怕她已经吃过早餐了，还是被勾起了馋虫。
她吃了两个馄饨，觉得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好像有些不大好，便问道：“陛下，你要吃吗？”
宗越摇头道：“不了，朕已经吃过了。”
叶结香看着摆满了一桌的早点，劝道：“陛下，吃一点吧，这里还有好多呢。”
许是宗越换上了常服，没有了在宫中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看起来像一位真正的十七岁少年，让她暂且忘记了身份之别，她从油纸包里拿出一个肉饼，递到他的面前，说道：“陛下，尝尝这个吧，闻起来可香了。”
宗越看着笑吟吟的叶结香，犹豫了一下，就着她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肉饼，肉饼的外皮煎得有些焦了，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却有一种别样的焦香味。
叶结香丝毫没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她问道：“陛下，好吃吗？”
宗越耳朵尖泛红，接过她手中的肉饼，面上十分镇定，仿佛他刚才没有趁机占小宫女便宜一样，点点头说道：“嗯，还不错。”
叶结香说道：“我觉得宫中的吃食味道是不错，就是吃多了容易腻，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嗯。”
两人暂时抛掉了宫中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边吃边聊天，气氛十分和谐。
马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叶结香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觉得十分撑了，而桌面上还有一大包肉包子，她问道：“陛下，你还吃得下吗？”这么多包子，吃不完就太浪费了。
宗越靠在椅背上，脸色有些不好，宫中一直讲究吃饭七分饱，他从来没有吃得像现在一样撑，他摇摇头，对叶结香说道：“不吃了。”
叶结香想了想，说道：“那我把这些包子拿给乌石大哥吃吧，这么冷在外边赶车也是怪不容易的。”
宗越闭眼调息：“随你。”
于是叶结香掀开车帘，把包子递给他：“乌石大哥，你赶车这么辛苦，吃点包子吧。”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刀山火海都见识过了，这点风雪算什么，他拒绝道：“不必了，小人不饿。”
这时宗越冷淡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既然给了你，收下便是。”
话刚落音乌石立马从叶结香手里接过包子：“多谢结香姑娘！”
叶结香：“……”
乌石抱着温热的包子，虽然还是一副面瘫表情，心里却是激动得快哭了，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吃到主子赐的包子，这事要是让别的兄弟知道了，他们肯定对他嫉妒羡慕不已！
虽然早上的时候叶结香已经提前出发了，但因为路上吃东西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她差不多是考生中最迟到达贡院门口的。
马车停了下来，她正准备掀开帘子，就听到宗越说道：“朕会在附近的茶楼等你。”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话后她心里的焦虑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她笑着说道：“嗯，陛下我一定会好好考试，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掀开帘子，轻盈地跳下马车，而后马车才缓缓驶离贡院门口。
她目送马车离开，回过神时才发觉似乎大半考生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何不妥。
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衣着整齐，并未穿错衣服后，叶结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她的问题便好。
这时一位身披胭脂色斗篷，气质出众的女子娉娉婷婷地向她走来。
张如仪问道：“姑娘可是来参加比试的？”
叶结香点点头：“是的，你是……”
张如仪自我介绍道：“我叫张如仪，也是参加此次选拔的考生。”
托了皇上的福，叶结香也是提前看过考生资料的，这位张如仪便是张左相嫡女，不知她为何要上前同她搭话，但她既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也不能不回复。
“你好，我叫结香。”顿了顿她又加上一句：“很高兴认识你。”
张如仪邀请她：“我们都在那边等着，你要不要也一起？”她指着贡院旁边的古树，树下站着几位年青女子，应当也是参加此次比试的。
其实皇上的初衷是为了让她有比试的资格，但是能让有这么多女子有机会参加这次比试也是很好的，叶结香觉得哪怕这次她拿不到什么名次，也值得了。
她对张如仪笑笑，点头道：“好啊。”
两人相携走去古树那里，张如仪隐晦地打量叶结香，她打扮寻常，穿着一袭竹青色的夹棉长裙，外套一件妃色小袄，边角处缝制有白色的绒毛边，发饰也只是最普通的木簪，身上也并未佩戴有任何值钱的首饰，看起来只是普通小户人家。
然而张如仪却是不敢小瞧了她，结香此人太过神秘，她动用了父亲手下的探子都查不出她的任何信息，她的来历必定不简单。她有一种感觉，此人才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张如仪虽然放下身段主动上前与她搭话，但还未等到她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贡院大门便打开了，四处分散的考生们立刻规矩地上前排队，通过官差的检查后便可进入贡院考试了。
不过这次考试稍有不同，有六名女考生，因此贡院特地单独开辟了一间小屋子，并派遣两位女官进去搜身检查，避免有人带作弊物品进去考试。
由于她们只有六人，因此很快就检查好了。
还在寒风中排队等候进贡院的男考生纷纷羡慕不已，生平头一次感慨自己为何不是女儿身。
考生的座号是进入考场时随机抽取的，叶结香抽中的是天字号号巷，第十一号号房，号房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屋子，每间号房三面都有墙，南面没有装门，方便考官巡视查看。
她找到自己的号房，然后坐进里面等待考试。号房空间狭小，考生在里面坐卧辛苦，幸好这场考试只需考一个上午，倘若像正式科举那般在里面待上三天两夜才能出去，恐怕体质弱一些的都没办法坚持下去。
开考钟声响起，考生可以开始答题了。
初试的内容并不难，考查的是考生是否有扎实的算学基础，主要包括《九章算经》,《五经算经》、《五曹算经》、《周髀算经》、《缉古算经》等算学书里的内容。
叶结香背靠大树，比起其他人早就知道了有这场比试，因此早早地就开始学习这些内容了。
对她来说，解题并不是最难的事情，在现代的时候学了十几年的数学了，卷子也做过不知多少套了，该会的知识点也都掌握了，让她觉得困难的是，这些书都是用古文写的，看起来非常费劲。
幸好她有手机，可以在网上找到翻译版，对照着两个版本的内容来学习，学起来才算轻松一些。这些日子她勤勤恳恳地看书学习，简直比当年读高三的时候还要努力。
拿到考卷后，叶结香先是看了一遍考卷的内容，先把容易的题都答上，而后再慢慢做难题。
但是对她来说最难的事情就是用毛笔写繁体字了，简直令人绝望。
主考官宣布考试时间结束时，她才匆匆忙忙地写完卷子，后面那几道题笔迹十分潦草。
这次的考生虽然只有一百余人，但改起来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要在七日后才能出成绩，百人之中只有前五十名能够进入第二轮的选拔。
七日后，第一轮选拔的成绩出来了，张贴在贡院门口，想要知道成绩的考生去贡院门口看便可以了——这是对普通考生而言，像叶结香与张如仪这种朝中有人的考生，早就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成绩。
张如仪也是第一时间找人打听了此次比试的成绩，她刚好排在第十名，这个成绩在男子中也算很好了，而后她又打听了叶结香的名次，第四十五名，得到答案后她松了一口气，看来之前是她想太多了，结香此人不足为虑。
叶结香从皇上口中得知自己成绩的时候，顿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能通过第一轮选拔便好，接下来可以安心备考第二轮考试了，但皇上却是对她恨铁不成钢。
他指着放在御案上的答卷说道：“你过来看看你的答卷有什么问题。”
叶结香走过去拿起她的答卷，看了几眼后便发现了不对：“陛下，他们改错我的卷子了！”
“哪里改错了？”
她指着其中一道题说道：“我很确定这题的答案没错，但这题却扣了我的分。”
宗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你知道这题没错为何还要扣你的分吗？”
“为什么？”
“你看看你写的字，阅卷官还能给分算不错了。”
叶结香：“……”她的字丑是丑了点，但也不至于丑到要被扣分的地步吧？而且算学是理科，只要解题过程没错便可以了，古人对字的要求怎么这么高呢？
宗越又随手抽出一张答卷，问道：“倘若你是阅卷官，你会给哪张卷子高分？”
叶结香接过答卷，这是张如仪的卷子，她写的答案并不算完全正确，可她的一手行楷写得实在是漂亮，阅卷官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优。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我还是觉得正确的答案要比一手好字更重要。”
宗越见她神情蔫蔫的，便软下语气说道：“这次是因为阅卷官并非专业的算学考官，因此才对卷面要求较高，等日后开设明算科，一切都步入正轨后，便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顿了一下，他补充道：“朕明日会在早朝上提出此问题的。”
叶结香的眼睛瞬间焕发出光彩：“陛下您真是圣明，日后必定能成为堪比尧舜的一代明君。”
哼，这小宫女最爱拍马屁，宗越将微翘的嘴角压下来，故作严肃地说道：“夸朕也没用，你的字实在是太难看了，此事过后每日写五张大字交给朕。”
叶结香瞬间垮下小脸：“啊？”
讲道理，她一个小宫女需要练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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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的选拔过后，只剩下五十人能参加第二轮的比试。复赛的题型与初赛不同，此次考试的题目是由国子监的监生出的，并无任何理论知识，考查的是解题能力。
经过第一轮的筛选，六位参加比试的女子只剩下叶结香与张如仪了，万绿从中一点红，最引人关注的就是她们两位女子了，而张如仪的成绩排在第十，力压一众男考生，一时之间在京城引起引起热议，原本她与周若沁并称“京城双姝”，如今有不少人把她称为“京城第一才女”了。
相比较之下，排名末尾的叶结香并未受到太多的关注。
自从得知叶结香的名次后，张如仪便觉得她构不成威胁了，是以在贡院门口再次碰见她的时候，便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热络，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直接进去了。
叶结香倒是没有觉得有何地方不对，毕竟刚认识就太过热络反倒让她觉得不安。
这次的考卷试题较少，而且出题的监生并未系统地学习过算学，所以出的题目都是参照算经的，只不过稍微变了一下题型，改了数字而已，对她来说难度并不大。
她先是用现代的数学方法快速地在稿纸上算出答案，然后再按照她这些日子总结出来的古代答题模板将答案誊写在答卷上，由于这次时间充足，她写的字比上次要工整许多。
相对于叶结香的从容，这次张如仪没有了上次考试的淡定，上次考试理论背诵部分较多，需要解题的题型较少，正是她擅长的，因此她才能拿到前面的名次，但这次的考试对她来说就比较难了，考卷上的题目怎么算都不对，眼见时间快到了，饶是冷静如她，鼻尖上都急出了冷汗。
考完试后，她冷着一张脸从号房里出来，正好碰上一同出去的叶结香，两人遇到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叶结香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张如仪收起脸上的郁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两人一起走出贡院大门，若一路无话实在有些尴尬，叶结香便选了一个刚考完试的考生都会聊起的话题：“这次考试张姑娘觉得难吗？”
张如仪转动手上的白玉雕绞丝纹手镯，语气淡然道：“还成吧，不知结香姑娘考得如何？”
叶结香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学霸们考完试后经常说的一句台词：“我觉得这次我考砸了。”
张如仪心中一定，果然，连她都觉得难，排名末尾的结香又怎会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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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选拔的考生人数较少，因此这次五日内就出成绩了，在张贴成绩前一日，张如仪同样通过张左相的人脉提前拿到了考试成绩。
此次二轮选拔要淘汰三十五人，然后在剩下十五人中选出两位博士，四位助教。
张如仪在成绩单子上找自己的名字，她的名次刚好是第十六名。
居然落选了！
她雪白的手紧紧抓住成绩单，手上青筋暴起，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排名，明明在第一轮的比试中她排在第十名，这次怎么会落到第十六名去了？最令她不敢相信的是，之前排名末尾的结香则进了前三甲！
她第一反应便是成绩被弄混了，但是略一思索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乃当朝左相之女，这些阅卷官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不敢弄混她的成绩。
原本这个成绩已经比她预期的要好上许多了，但有了结香作对比，她便觉得这个成绩无法忍受了。
她张如仪才是最优秀的女子！
想了想，她叫绿萝上前，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一番。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比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