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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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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湘府,念之因为离家出走,又被水神惩罚抄书练剑,派了天兵监看。
念之虽然仍旧不高兴,但是想到娘亲这几日的担忧,也觉得自己行为不够妥当,也就自愿受罚了。只是,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在她未婚夫那里了。但是想想,去的时候带的东西也不过几件衣裳,几块糕点,几坛酒。
衣服放在袖里乾坤,酒亦在。糕点已然吃完了,还蹭了润玉好些。着实也没什么其他的了。
拂绿因为念之离家出走的事情,也被水神以照顾不周为由惩罚了,日日洒扫洛湘府,一月为期。这洛湘府,往日陪着念之打打闹闹的时候,只觉得小的腾挪不开,如今却觉得着实太大了一些。
“可是拂绿?”鼠仙看拄着扫帚发呆的仙娥一身绿衣,越看越是眼熟,想了一下,莫不是他那大侄女念之的那个侍女?
“鼠仙仙上?您怎的来了?今日水神仙上可不在府里,不能同您下棋了。”鼠仙与水神相约多年,都是下棋品茶,也不知几千年了,两个人对彼此的棋路都熟记于心了,还有什么乐子可图。
鼠仙摇了摇头,自往里面去了。
鼠仙与水神是好友,府里都知道,是以鼠仙一路上未曾遇到阻拦,十分顺利的找到了在院子里练剑的念之。
今日的念之梳了个小童样子的发髻,穿着一身短打,手持银白长剑,端的一派英姿飒爽。这几日勤加修习,念之只觉小有心得,越练越是顺手了几分。察觉到身后来人,挽一个剑花将剑收在背后。
回身来看,竟是鼠仙。
“鼠仙伯伯,你怎的来了?我爹爹今日不在家的。”念之发出与拂绿一般的问话。
鼠仙笑着摇头道:“今日却不是来找你爹爹的。”
“那不然你来找我娘的吗?可是我娘今日也不在家的。”念之摸摸头上的发髻,一脸疑惑。
“今日是来找你的啊。”鼠仙看念之小小个头,与他说话仰着头十分费力,便半蹲下来,与念之平视,还顺手给她捏了两下脖子。
“找我做什么啊?我可不要陪鼠仙伯伯下棋的。”念之回想她还小的时候,见爹爹与鼠仙伯伯下棋,也吵着要玩。结果被鼠仙伯伯吊打,因为输的太惨,被爹爹罚着抄了许多棋谱。自那之后,只觉得黑白棋子方格棋盘看上那么两眼都觉得心烦意乱。
鼠仙也是想起往事,笑了几声。
“今日自不是来寻你下棋的。你可记得前些时日,你爹爹罚你,你鼠仙伯伯我留了只小鼠与你,逗你开心?”
念之听闻,恍然大悟。难怪这些时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那小白鼠落在润玉那璇玑宫的床上了。那小白鼠日日吃了睡,睡了吃,不愿跟着去布星台值夜,便日日留在璇玑宫里。那日,她又在值夜的时候睡着,然后就直接被爹爹娘亲抱回来了,那小鼠这些时日也不知过的如何。不知润玉是不是知道小鼠落在那里了,有没有妥帖照料。不过想来,润玉为人处世温和妥帖,应当是无碍的。
璇玑宫里,润玉白日休息过后,自是又在看书。橙黄桌案上,那小白鼠十分有眼力劲的,拖着比他身板大上好些的竹简,从桌案的边沿往桌案中间走。
“你这小鼠,当真没心没肺。念之走了好几日也不曾来看你,也不差人来寻你,你倒也住的安心。”润玉说着嘴角不自觉就微微翘起。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小鼠的脑袋。
这小鼠动作虽然迟缓,但是也甚为有趣。润玉也就并未伸手拿那竹简,反而撑着头看那小鼠卖力。
洛湘府,念之收好鼠仙给的灵丹妙药,承诺过些时日就去把小鼠白暇接回来,给他喂食这些灵丹妙药,对他好生照顾,教他修行,助他早日化形。
夜里,念之安然睡去。床前香炉升起袅袅白色烟雾。临秀悄声的出现在屋子里,爱惜的摸了摸念之的脸。
发现念之不见的时候,她吓坏了。虽则当日就寻到了她的去处,却仍是放心不下。只是,她也知道孩子是委屈坏了,才会离家出走。虽则每次不过小事,可是千年已过,一次一次,父女二人每每不欢而散,念之心中的委屈一次次积攒下来,此时爆发一下也是好的。所以,她好容易劝住了水神洛霖,足足过了三日才去将念之接回来。
这三日里,她也曾偷偷去看过,夜神殿下果如传言那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是这种温和的为人处世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想到天后荼姚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临秀也有些心疼他的。
虽则当日天帝妄言定了婚约,让她稍微有一点迁怒于润玉,但是这三天,她所见所闻足以泯灭这些不喜了。
大概是拥有的太少所以才格外懂得珍惜。那日将念之接回来时,她看出润玉的不舍,想着两个孩子总要成婚的,平日里一起玩闹夜无妨。
洛霖夜里也来到念之的房间,他怕见了念之又三言两语起了冲突,索性夜里来偷偷看看孩子。睡着的念之当真是讨喜的紧,小眉毛小鼻子小嘴巴,没有一处不可爱的。
不想今日竟是与临秀撞在了一起,一时竟是有点小尴尬。
“师兄也来了。”临秀不咸不淡的打招呼,自念之离家出走以来,二人就维持不了相敬如宾了。临秀不愿见洛霖。
“临秀,我们谈谈吧。”
二人从念之的屋里出来,在洛湘府随意走着。一时竟是有些沉默。曾经,二人尚未封神,甚至那时,还没有花神。尚且年少的二人不知道有多少次这样并肩走在月色下,有时说些修炼之事,有时也说些八卦见闻。那个是师兄师妹,两小无猜,日子甚是快活。
买个时光匆匆走过,物是人非,一时竟也想不明白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情况。
“师兄,我知你心里只有梓芬一人。早些年我尚有几分期许,只是随着念儿的出生,长大,已经不再有什么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我只有一件事要做,便是护我儿平安快乐。”临秀说完,她转身看向洛霖。她在等洛霖给个答复,一个他会护着爱着念之的承诺。
洛霖心头万绪,只不知从何说起,亦不知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
“师妹,念之她是我的孩子,我也是疼她的。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我非部爱她,只是每每看到她调皮——就忍不住生气。”每次看到她,看到她纯然无辜的眼眸,竟不知是气她不知错不悔改,还是气自己负了梓芬又负了临秀。
“我知你担心念之出门容易闯祸,故才对她诸多严厉。可是她如今已经长大了,如果不是先天不足,她也是个清清凌凌的初长成的小姑娘了。她只是长成个娃娃样子罢了。可是她也需要朋友,需要交际,怎能将她一直困在府里。更何况她自千岁生辰后,就不在闯祸了。”
“那日她说些闲话枉论他人是非,是她有错。我不反驳。可是师兄,些也不过是小事,事后与她分说清楚便是。可是师兄你是如何做的?放着鼠仙的面,厉声呵斥,严加惩罚。一点也不顾及孩子的自尊心。”
“……师妹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总觉得念之还是个小娃娃,竟忘记了她已经是个小姑娘了。”水神此时方才想起,他竟是错过了念之的千岁生辰,不曾陪她,不曾准备礼物,甚至都没说声生辰快乐。
“师兄你可知今日鼠仙来了?”
“他来做什么?我不曾约他。”水神觉得话题变得有点快。不是在说念之的事情吗?怎么提到了鼠仙?
“鼠仙上次送了念儿一只小白鼠,逗她开心。今日是来给小白鼠送些丹丸药物,亦是嘱托念儿小心照看,助那鼠儿早日化形。对一只刚开灵智的小白鼠鼠仙都如此上心,可是师兄你呢?”临秀越说越气,越是替念儿不值。
临秀的未尽之言,洛霖心领神会。他确实远不如鼠仙。他对念之的爱,不是不知表达,是微薄如纸。第一次,洛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真真愧为人父。枉自己还看不上天帝纵容天后打压夜神,如今看来,他们不过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