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潭想

20、第20章（修）

　　李知返一直半躺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科幻小说，他头一回看这类型的小说，觉得确实挺好看的，也难怪要被拍成电影。
　　看了挺长时间，他后来肩膀实在受不才伸手揉两下，又动了动半僵的脖子。目光扫过时钟，已是半夜两点多钟了。

　　仰着脑袋叹口气，李知返眯眼歇了一会儿。他现在其实挺困的，但是不敢睡，便睁开眼继续翻看着手里的小说。

　　后来真困得不行，李知返觉得书上的字都是飘的，他这才关了柜子上的小灯想闭眼休息一下。他很清楚自己睡着了，却说什么都醒不过来。他似乎又变成了在大二时，生病的那个夜晚中无力的自己。

　　那天的夜很黑，李知返发烧躺在床上。他意识不清，觉得脑子一片混沌。迷糊间似乎有人在说话，但是他什么都没听清。
　　隐约感觉到床边坐了一个人，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结果屋里暗得仿佛他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什么都没有看清。

　　“谁？”李知返哑着嗓子问去。

　　得到的却是自己被禁锢住双手的回应。

　　李知返不傻，很清楚这人下一步的动作，于是便伸手抵抗。但他此刻病着浑身无力，哪里抵抗得了。他感觉得到对方朝着他压过来的身子，和扑在他脸上的气息。

　　心里一急，李知返用尽全部力气挣脱了一只手去摸向床头柜上的铅笔刀朝对方扎了过去。估摸着是刺到了对方肩膀，他只听见对方闷声低喘了一声便转身逃走。他手上全是血，狼狈地起身，摸黑走到卫生间把手冲洗干净后就倒在了地上。

　　那次李知返真的病了很久，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过是病得严重了些，却没有人知道他在生病的那一晚发生了这种件事。

　　又是突然传来的一声响，让李知返心中一紧立刻睁开了眼睛从梦中惊醒。他此刻的心跳还在往上飙升，呼吸也是急促。看了看窗外，他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安静的房间把雷声显得格外震耳。

　　李知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平静下来。他刚平复不到两秒种，一道闪电透过窗户照到卧室门口，那里忽地闪现一个人影，李知返顿时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一下。

　　此刻似乎连空气都不再流动，李知返就直直地盯着卧室的门口，像是那晚一样，听见了朝他越走越近的脚步声。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正想砸过去的时候看清了走到自己眼前的人。

　　“你没事吧？我在里边睡觉的时候听见你好像做噩梦了。”季寥走近李知返，茫然地看着他，甚至还没搞懂他为什么把水杯举得老高。

　　季寥皱脸挠头，他打了个哈欠眼里泪汪汪地说：“你这是要喝水还是要干嘛？举这么高该不会是要砸我吧？”

　　李知返看清季寥的脸才从刚刚的恐惧里缓过神来，他放下水杯后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你大爷的……”李知返说完还不忘朝季寥踢去一脚，“你是要吓死我吗？”

　　“咋了？”季寥朝李知返脑门摸了一把，发现他满脑门的汗，“真做噩梦了？”

　　李知返点点头，没说话。

　　季寥在李知返身旁坐了下来，枕着双臂问：“是因为没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睡觉的缘故吗？”

　　“应该是吧。”李知返说。

　　“你这到底是什么狗屁毛病啊？用不用去看看心理医生啊？”

　　李知返侧过脑袋看了看季寥没有说话，又低头揉了揉太阳穴，他才说：“没事，不用看。”

　　之后李知返和季寥都没有去睡觉，就在客厅里坐着。见李知返脸色惨白，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也有些担心，就又问了一遍：“你真没事啊？”

　　“真没事。”李知返笑了笑，示意季寥不要再担心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点停的趋势都没有，所以李知返和季寥只能早些从家里出发去上班。李知返把季寥送到公司后又往自己的公司赶，雨水使劲地往车窗上砸，都快要下冒烟了。等他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李知返走进办公室时齐沉江正好站在饮水机前接水。

　　“你怎么最近总迟到？以前雨比这大的时候也没见你迟到过。”齐沉江放下手里的杯子盯着李知返，也不知是不是淋到雨的缘故，李知返今天的脸色白的吓人，特别差。

　　齐沉江皱了下眉，有些后悔说出数落李知返的话，语气放轻了许多：“又病了？”

　　李知返摇头：“没有。”

　　“行了，那你去工作去吧。”齐沉江紧紧盯着李知返背影，看了挺半天。他一转身要回自己的办公室，才发现早早已经在他身边站半天了。

　　“齐哥，你真的打算这样放弃，不再努力一把吗？”早早对着齐沉江问，心里还是挺希望齐沉江振作起来的，“你那些韧劲呢？都使出来啊！你舍得眼睁睁地看李老师被别人抢走吗？”

　　齐沉江当然舍不得，关键他再舍不得又能有什么用？都过去十一年了，李知返一天都没能把贾临圻给忘了，他总不能拿绳子硬把李知返捆在自己身边吧？

　　他叹气，最后逃避了早早的问题，回了句：“你是不是嫌工资太多了？废话这么多？”

　　“……”早早对着齐沉江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她都要替齐沉江惋惜死了，毕竟他对李知返的心意公司的人都看在眼里。但现在李知返心上人出现了，两个人那天在公司楼下见面的情景简直堪比偶像剧。她从来没见过李知返那样毫不拘谨，笑意昂扬的表情。

　　她也不傻，所以那一刻就明白了为什么齐沉江鼓不起勇气向李知返表明心意。因为齐沉江懂，不管他开不开口，李知返都不会接受他的那份心意。但齐沉江落寞无奈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她平时认识的那个人，她实在不想看齐沉江这么失落。

　　早早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李知返已经开始工作了，她也坐下来跟着忙碌起来。但今天李知返的心思似乎没全在工作上，他时不时地就会往窗外看看。

　　早早有些好奇，所以开口询问：“李老师，你为什么总是看窗外啊？”

　　昨天晚上李知返和贾临圻打电话说要今天来个偶遇来着，但是今天的天气太烂了，现在外边的雨依旧没有停，天空也阴沉得像要坠下来一样。他怕雨太大，贾临圻要过来并不方便。

　　“李老师？”早早见李知返还在发呆，便又叫了他一声。

　　李知返被这一声叫得回过神来，回了句：“没什么，就是这雨下得让人闹心。”
　　他点开微信想让贾临圻别来了，但转头一想，贾临圻是有事来他公司的设计部，还是不要耽误他的工作比较好，所以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了。

　　一个上午，就在李知返飘飘忽忽的思绪里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食堂人格外的多，可能是因为大雨，所以叫外卖和出去吃饭的人都很少。李知返在食堂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想吃的，但在早早的唠叨下还是点了不少。

　　两人点完饭菜后端着餐盘找座位，还没等找到座位窗外突然雷电交，加紧接着食堂的灯就灭了。

　　“啊！”早早被突如其来的停电给吓到了。她差点没摔倒，好在李知返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只是她的餐盘全洒到了李知返的手上。

　　估计是跳闸了，所以这电停了不到五分钟就来了。食堂恢复明亮，李知返看了看自己都是菜汤的左手打算去洗手间洗一下。

　　早早一脸抱歉：“对不起啊李老师，我刚才吓着了。”

　　“没事，我去洗一下就行。”李知返说完就朝洗手间的方向去。

　　这个点大家都在吃饭，所以卫生间也没有人，李知返打开手龙头就把左手凑到水流下去冲。挤了洗手液后，他本能地抬起右手要放到水龙头下一起洗。在看到手上的纱布时，他才想起来右手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能沾水。

　　正当李知返打算把手上的油渍随便冲冲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帮你洗。”

　　李知返抬头，他透过洗手台的镜子看到了自己身后的贾临圻。洗手台的镜面不算特干净，上面的水印斑点像倾斜的雨滴，生生打在贾临圻身上一般。

　　“学长。”李知返转头看着贾临圻，心口起伏，又是那种心动的感觉。

　　“你洗手不方便，我帮你洗。”贾临圻又说了一遍，然后迈步靠近李知返。
　　他就站在李知返的身后伸手把人圈住，这种动作很像把人半拥在怀里。他在水龙头下用两只手包裹住李知返的左手，仔仔细细地帮李知返洗。

　　从手心到指缝，再到指尖每一处贾临圻都没有放过。

　　他们现在的动作太暧昧了，李知返只要一转头，鼻尖就能擦到贾临圻的脸。贾临圻的耳朵也已经贴在了李知返的耳朵上，害得李知返脖子全红了，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只觉得洗手的过程格外漫长。

　　贾临圻斜睨偷看了眼李知返低头紧张的模样，勾了下唇角。他似笑非笑，呼出的气息全洒在李知返的耳边，说了声：“洗好了。”

　　贾临圻的嗓音低沉性感，让李知返腿软，连脑袋都转不过来个。贾临圻低声笑笑，随后站直身子原地不动地看着李知返。

　　李知返见贾临圻站直了身子以为贾临圻会往旁边走去，于是他也跟着站直转身面向贾临圻那边。但他没成想贾临圻还站在刚刚那个位置根本没挪动半分脚步，他这一起身倒是差点撞到贾临圻，直接和他来了个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

　　伸手轻推了一下贾临圻，李知返想让他往后挪一下。但贾临圻就是不动地方，还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
　　李知返怪不好意思的，他微微别过了眼，小声问：“你冒雨过来的？怎么不等雨小点再来？”

　　贾临圻说：“不是说要偶遇吗？我怕别的时间你忙着工作遇不到你。”

　　李知返听贾临圻这么说笑了下，随即视线定格在贾临圻的衣服上。上面雨迹斑斑，肩膀湿了一大片，就连他的头发上也被雨水打湿。

　　“你衣服和头发都湿了。”李知返微微皱了皱眉，“可别着凉了。”

　　“是吗？”贾临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然后弯腰把双手拄在洗手台上，彻底将李知返圈在自己的面前。

　　李知返被贾临圻的动作吓到一愣，他半仰了一下便立刻抬脚往后退一小步。可他身后就是洗手台，哪里还有多余的地方让他退，这会儿只得半坐在洗手台上才能微微拉开一些与贾临圻的距离。

　　“要不是你说，我都没有发现我的衣服和头发都被雨淋湿了。”贾临圻一边说一边在洗手台旁抽了张纸巾递到李知返的手里。

　　李知返也不知道贾临圻要做什么，只是顺着贾临圻的动作就把纸巾接到了自己手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知返，你帮我擦擦。” 贾临圻握着李知返拿着纸巾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就用你的手，帮我擦擦身上和头发上的水。”

　　贾临圻：我爱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