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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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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三 坐拥美人,撒花的大团圆
日上三竿,无情已经昏睡快十二个时辰。从辰时开始,铁手就在后悔昨日为什么没有直接帮无情去毒。衙门的师爷已经去请当地最好的大夫,按照迷药的药理,无情早该苏醒。但是此时的他,不仅没有转醒的迹象,更是发起热来。终于盼来了救命的稻草,谁料大夫只是草草开出一副调理药方便收拾药箱走人。
“这位官爷先天本已不足,四肢经脉不通,多年来喘鸣之症更是累得五脏六腑再难负荷,此次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病已入骨,再难康复。药中本就带毒,与其再添毒性,不若静待调养。唉,再多说无益,他寿元已损,恐怕难过三十。。。”
铁手不知如何把大夫的话听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病已如斯严重?无情,那个清冷的人,真的会就这样从自己视线里消失吗?心痛的难过,是要下雨吗?有些闷的喘不过气,好像被人扼住喉咙一样。还好,他只是在睡,只要是睡着,就会有醒来的时候,要是当时自己稍晚一点,一股寒气忽然从指尖传来,如果当时看到的是无情的尸体,自己会怎么样,难过得痛哭吗?疯子一样得复仇吗?还是丢了魂,就当个行尸走肉?错了吗,也许当初听从世叔的话才是错的,自己该怀疑世叔吗?
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铁手不再胡思乱想下去,是该想想正事的时候了。第一,是谁要延误此次的金使入城,不,不是延误金使,而是单单对着四大名捕而来。第二,回来的探子回报,沿路寻去,追命一行沿途并未有打斗迹象,而且亦无尸体,至少可以知道追命无性命之忧,但是,到底什么人有这般能耐令几十人来无影去无踪地消失呢?追命到底在哪里?第三,与无情和自己交手的黑衣人到底是何等身份,二十年以来,以拳御敌而闻名江湖的只有自己生父及自己,如此霸道的拳,为何江湖从未听闻?
“二爷,有人求见大部头。”打断铁手的沉思。
大师兄,才来此地几日,“好,令他偏厅等候。”掖好无情的被角,铁手踱步出门。
吴晟颜已经两夜未睡了,原本精神奕奕的脸上有了一些疲惫,但是他的眼中却带着喜悦。听到脚步声,不是无情,微微皱起眉头。
“阁下是?在下铁手,师兄昨日遇袭受伤。。。”铁手依旧是温厚的,尽管他在怀疑对方身份。
“他受伤了?”仓皇站起,打翻了手中的盒子,那是他知无情喜音律,不眠不休两日两夜精心雕琢的玉箫。。。
玉箫落地,幸未有损,箫不足两指宽,下悬红色流苏,最不同的是箫身竟雕有一枝桃花,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无情很像桃花,凄美而孱弱。。。
他是谁?对方无论长相还是穿着都似儒雅之人,如此失态是?
意识到不妥,拾起箫,“在下吴晟颜,几日前有幸与无情及追命二位名捕相识,甚是投缘。知崖余喜爱音律,故制此箫赠之。不知崖余伤势如何?”
崖余?从未听过有人如此亲切地称呼无情,甚是投缘吗?
“失敬失敬,师兄已无大碍,但是仍未苏醒,若信得过在下,此箫可由我转交。”
“有劳二爷。不便叨扰,在下先行告辞了。”
“不送。”手捧锦盒,铁手目送客人离开。铁手是憨,但是不愚,此人定不简单!
呵呵,铁手,想不到短短三日,竟能得见四大名捕之三,不知道这个木头注意到没有,当自己说到与无情追命投缘的时候,整个人都僵起来了,眉头拧了个大节呢。
无情受伤?看来必须要见见某人了。
不只铁手,吴晟颜也没有注意到,当知道无情受伤时,自己的那伪装温文的脸色有多难看;当知他无碍时,心情又愉快到可以打趣铁手。。。。
当无情睁开眼睛,身体麻痹的感觉仍未散去,可是手上熟悉的触感竟如此熟悉,抬目看去,铁手正看着自己。。。
想抽出手来,却被握得更紧。
“再休息一下好吗?快要吃晚饭了,我会叫你,可是不要起身,睡久了身子会有些麻的。”
没有问自己遇袭的事,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跟来突然出现,就像在过去的神捕司一样,那样安宁。。。
无情没有说话,只是放松了下来,刚要开口,
“不要说话好吗,你中了很厉害的迷烟,所以口会干,先喝口水。银剑没事只是要养一段时间,追命他们可能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事,但是应该无事。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世叔告知他这里的情况了,所以放心好吗。”温温的水流转到喉咙,甘甜的好像幼时雪姨熬的蜜汁。
铁手的眼明明笑的弯弯的,可是无情就是感到有点胸闷。
“这是一位叫吴晟颜的人送你的真是精致呢,我这样的粗人只能打铁送你了。”轻放到无情手上,牢牢压住无情的手。
“大夫说你病了,但是不严重,需要好好休息。可以什么都先不要问吗,明日我会陪你一起去想,去面对。。。。”
慢慢再次合上眼睛,无情转过头去,却无法抽出手来。
感觉那人也缓缓躺下,轻轻拦住自己,梦呓般的一遍遍耳语,“我希望你好,只要你好就足够了,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黄昏的夕阳红彤彤的,可是无情觉得那天傍晚的黄昏有些刺眼,好像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眼睛有点酸酸的,就任着铁手那么半拥着他。
手中是桃花玉箫,心中却挂记着那打在刺客身上遗失的玄铁。。。
其实,玄铁很好啊,至少可以保命。。。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那么既然今日已逝,那诸多烦忧是不是也会随之消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