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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二章第三节 牡丹亭计 戏子多情 ...

  •   我就这么想了一夜,觉没睡好,还胆战心惊,无一那些话是在警告我呢?还是威胁我呢?那本《七魂录》又该怎么办?
      “喂,死小子,一大早起来就魂不守舍的,你这次去紫安又要多久?”娘嘴里骂着却还给我端来了碗热汤面,随后又大咧咧朝着无一的房间喊了一句“无一啊,吃面啦。”
      惊的我呛了一口面汤。
      无一慢悠悠从房间出来,点头说了个谢谢,我更是把头埋进碗里,天呐,大概只有我娘敢这么大声和无名客说话了。
      “问你话呢,这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领赏嘛,有什么担心的。”
      “你上次还说陪野溪见舅舅呢,结果去了两个月,不声不响还去了暗傀,现在真是大喽,什么都不告诉娘了。”
      “哪有,我这回来不都告诉你了!我保证,这次肯定两天一封信!”
      娘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不许呆在紫安城鬼混,完事儿抓紧回来。”
      “知道啦”

      百里仙依旧是坐在马的后面,无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们,也没说个再见。不过真的,无名客,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了吧,他和我说的那几句话,或许是善意的提醒呢……
      “茶生,你干什么?魂都不在了,你舍不得神仙姐姐?”
      “溪子,我看是你舍不得。”
      七爷笑着看了看野溪,掰断了手里的花枝,野溪咽了咽口水,“没有,舍不得啥,女人而已。”
      这下七爷脸色更难看了。

      “走吧,野溪,我们去和你爹拜别,随后也抓紧回京。”
      “好。”

      第一次坐如此奢华的马车,我摸了摸这金丝软垫,之前就知道野溪是镇上首富,哪里想的到他娘,也就是我干妈,居然是当朝公主,还是‘洄’朝唯一的公主。不过我娘为什么听我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显得并不惊讶呢,奇怪……
      “茶生,想什么呢?”
      我转过头看向七爷,“在想以后梦回镇没有你该怎么办,没人在耳朵边大吵大嚷还会不习惯吧。”我取笑七爷,可她没生气,笑的有些勉强。
      “可我这辈子大概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若不进银衣卫,凭我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隐侠。”
      “不明白你和野溪为什么这么执着,意者,隐侠,无名客,银衣卫,有那么重要吗?每天快快乐乐的呆在家人身边不也好。”
      “茶生,你不懂,每个人生来有自己的命,而你,也绝不仅仅是当一个甩手掌柜的命。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讨厌生来父亲带给的光环,生怕给自己的父母蒙羞,可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逃避,而要更加努力。你别在怪你爹了,承认吧,你也敬佩隐侠的大义,只不过你一直在欺骗自己。”
      “顺其自然吧,我不愿想这么多,但只要你和野溪需要帮忙,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你这一句就够了。”

      我看着窗外策马的野溪,那样开心,那样快乐,那么纯粹的笑,他才是我羡慕的人啊。从小活在爹娘的保护下,宠爱里,没有被黄金屋惯坏脾气,反而那么善良真实,一心想要学好武功帮助百姓,而我,不过是个喜欢缩在龟壳里的人,一个贪生怕死,只想和娘守着‘来行’的普通人。

      归元王宫大殿,玄砖黑瓦,金阶玉座,大臣们用的青铜器皿,但我还是中意归元之王秦洄的那白玉酒杯,乘出来的酒该多晶莹剔透啊。
      我们不过是最低阶之人,坐在大殿的最外侧,几乎挨到了大殿门口,不过正好,夜风习习,卷起我的衣袍,凉快的很。
      七爷坐在我旁边,野溪随着他母亲溪公主坐在上位,对面是八王爷秦淇和甘怡,依次下来是各个王爷,官员按品级依次排列。不过纳闷的是,太子不来还可以理解,毕竟刚刚被贬,不过那个雪婕妤的儿子呢,没被封为王爷,也该出席王室活动吧。
      “七爷,雪婕妤的儿子叫什么?”
      “秦渴”
      “……这是什么名字。”
      “不得胡乱非议。”
      我挠挠头,什么鬼名字,太不用心了吧。

      归元之王秦洄身侧的大侍人一声刺耳谕令。
      “蛊毒一案,水落石出,奸人旁氏一族暗害构陷太子,与暗傀之人结党营私,罪无可恕,打入天狱,择日行刑。银衣卫甘怡破案有功,赏白银百两,特赐归鹤令。溪公主之子—野溪,赐“溪”字封王,顺位十一。银衣卫—冬七加封千户,冷茶生特赐入长林禁军北衙,听命于执金吾刘昭。”
      谕令一出,我大脑鸣鸣作响,这不是我想要的,可又无法驳了这归元的王。我急急看向甘怡,他冲我摆摆手,让我放心。

      第二日,我捧着谕令,垂头丧气的准备去北衙报道。野溪锤了我一拳,“喂,以后可是长林军的人了,可不要不理我了哦。”
      “走开,你堂堂十一王爷,我巴结还来不及。”
      “这是好事啊,进了禁军,守卫皇城,你不应该开心吗?”
      “开心个屁,天天关在金笼子里,我属龙又不属鸟。”
      “行啦,甘怡和我说让你别担心,去见刘昭吧,见了有惊喜。”
      我半信半疑上马,看着野溪也牵来一匹,“干嘛?”
      “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
      “串门,去刘昭哥哥那儿挑把好兵器。”
      “得,就没你不认识的人。”
      “我忘了说,我父亲和刘昭哥哥的爹是拜把子的兄弟。”
      “……”

      执金吾没我想的那么骇人,刘昭的硬朗之气恰到好处,没有甘怡那故作冷冽的气场,也没有无一那不染俗世的阴挚,他就是明亮的,像烈日一般的人。
      “来了?若不是陪着你兄弟,怕不是会来见我吧,野溪。”刘昭出手,不过半招,随后啧啧几声“你武功怎么这么差,八王爷没好好调教调教你吗?”
      “他哪敢,我若是伤了,我娘准杀过去。”
      “也是也是,野伯父可还好?”
      “一切都好,有机会去梦回镇转转?”
      “怕是没那机会。”刘昭转头看向我,“你底子不错。”
      我心下一惊,他这功夫,不在甘怡之下。
      “当禁军可惜了些,大材小用,甘怡和我打过招呼了,挂个名,发你个牌子和行头,去他那儿给我作内应吧。”
      “啊?”这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
      野溪搂过我的肩膀,“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很,逗你的,你不是嫌王宫太闷吗?名头上是入了禁军,实则还是呆在银衣卫,不过你有了禁军的牌子,出入王宫会容易的多哦。”
      “要知道,紫安城里的人,可都是看人下菜碟,你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带着什么样的军牌,代表了你在紫安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刘昭打开腰间的酒袋,仰头就是一口,“要知道,如今这紫安城。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刘昭哥哥,什么意思?”
      我看他这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又有事发生了。
      “今晚带你们去看戏,叫上甘怡,我们一起。”

      紫安城最出名的戏楼,“梨渡南山”,我久闻一直想去看一看,可野溪却带我来了另一处。
      “玉隐楼?”
      “嗯,紫安第二,听说排了个新戏,特别火,走走走。”
      我进门被小厮直直带上二楼雅间,一走一过自珠帘缝隙隐约还看见了七王爷的女儿,随后有人搬了屏风过去挡住。这还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什么戏啊,竟引的公主来瞧。
      进了包厢,甘怡早就和刘昭喝上了,七爷在一旁招呼我坐下。
      “七爷,难得啊。”
      “听说这戏好看的紧,我看看怎么了?嗯?”
      语气不对,我立马赔了笑脸,“没怎么,没怎么。”
      野溪翘起二郎腿,“至于吗,这日日客满,赚了多少钱啊。”
      “你可知,他们这钱,一般人还不敢赚呢。”刘昭笑吟吟的说。
      “哦?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戏开场了,我静下心来,仔细听着唱词,目不转睛看着戏子一举一动。随后戏唱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说的不是雪婕妤吗?

      雪婕妤是归元之王秦洄的妃子中,唯一一个出身不高,从婢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戏本讲的是一个王府的婢女,深得王爷青睐,王爷力排众人非议,终究还是娶了她。可就在成亲一月后,发现婢女怀了别人的孩子,那人不是别人,竟是自己最得力的心腹。心腹与婢女情投意合,此计只是为了夺得王爷的家产,欲将婢女的孩子偷龙转凤。可王爷发现后却不能声张,若被外人得知,大大损了王室颜面。只好将孩子生出,连同婢女关入深宅。后心腹痛哭流涕,说被婢女鬼迷心窍,发誓痛改前非,王爷念及旧情不忍夺其性命,只是将其发配边疆,不得踏紫安城一步。
      野溪痴迷的看着戏台,我以为他是被剧情吸引住了,不想这厮转头冲我说,“这旦角真是漂亮,可惜是个男的。”
      我好悬一口茶水没喷出来,刘昭在一旁对着隔壁间的女子挑眉,看了我这副表情笑了笑。
      “茶生可是觉得这戏有趣?”
      “不不不,是觉得这戏楼真是有胆色,还敢编排杜撰王室……”
      甘怡一杯酒堵住了我的嘴,“这戏可一个字没提王室,王爷名字不过随便起的,可它拦不住旁人自己胡乱猜测,若传入王室耳朵里怪罪下来,大可将罪责推给你们,毕竟演戏的人堵不住观戏的口。”
      “啧啧啧,这现在提起这一茬有什么意思?它有胆子演怎么没胆子说,我倒是很好奇那婢女的老相好是谁。”
      我瞟了个白眼,“宫中是非,你隐居多年岂能知道。”
      随后,我和野溪默契的看向甘怡和刘昭。雪婕妤的老相好究竟是谁呢?竟然大着胆子打王室血脉的主意。
      刘昭眯着眼,嘴嗡了嗡,随后手指收到嘴边,示意噤声。
      我俩心下一惊,怪不得,竟是四王爷—秦沁。
      “七爷呢?”方才看戏太入迷,怎么冬七不在了。
      正问着,七爷拐进了包厢,“有暗道。”
      怎么,我们看戏,这人办案去了?

      回了银衣卫,七爷才说,原来那花旦的房间衣橱内竟连着一条暗道直通后院的一间暗房。
      “肯定是私会用的。”野溪气愤的说。
      “这天下的案子若要叫你破,可真是数不尽的冤案错案了。”我无语道。
      甘怡翻看着公文,“那花旦是玉隐楼背后的当家,一个戏子怎么会有钱开戏楼呢,并且敢唱这种戏本,定是背后有人。如今这故事传入了王的耳朵里,不好好彻查一番是不行了。”
      “是,属下这便带人即刻着手。”冬七领了令便出去了,我定定的看着她出了门又回来,生生把我拽了出去。
      “喂,干嘛,我是执金吾。”
      “这个时候又承认你是执金吾了?走吧,别那么多废话。”

      我伏在玉隐楼的檐上,斜睨着七爷。
      “你说的查案,就是盯梢?”
      “先紧盯着这花旦,定是能漏出马脚的。”
      “这花旦叫什么?别说,卸了妆更好看了。”
      “轻离。你们男人真是够了。”
      他檐下有一铜铃,此刻无风却突然响了几声。
      “走吧,七爷,他要去会情人了。”
      只见轻离将门窗关上,我们跃上他的屋顶,轻轻拨开瓦片,他果真进了衣橱。
      “后院的暗房你还记得吗?”
      “记得,走。”

      我们在暗房外看了看,四周无人。
      “茶生,你去。我在外面守着,若有人来我轻叩暗道之门,你小心,虽然暗道距离暗室有一定距离,但小心被发现。”
      “好的,放心,小爷轻功不是盖的。”
      我进了暗道,墙壁上悬了几根蜡烛,闪烁着微黄的光亮,远处尽头有交谈之声。
      我附门侧耳,只听房内两个男人的声音。
      “轻离,够了,收手。”
      “只要能帮到你,我没什么可怕的。”
      “何必呢,我不想似那些人一样,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不那样,你怎么坐到那个位置,你想要的,我帮你得到。”
      “然后呢?得到后呢?你呢?”
      轻离有些哽咽,“我始终是不能在你身边的,这样也好。”
      “糊涂!我用不着你帮我什么,你若再这样,以后我不会再见你。”
      听到这儿,我紧忙出了暗道。
      “怎么样?”
      “上去说。”

      我躺在屋顶上,细细回想那男子的容貌。
      “七爷,那人我在大殿见过,但忘了是哪个王爷。”
      “不急,回去问问统领就知道了。”
      “好。”

      甘怡摸着腰间的玉佩,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有意思了,不是四王爷,九王爷吗?”
      野溪掰着指头想了想,“渝王?天呐,他竟然好这口吗?”
      我给了他一拳,“你这小子从来不看重点。”
      “看来,轻离演这出戏是为了嫁祸四王爷。”七爷顿了顿,“可这样真的有用吗?王真的会相信是四王爷?怎么会有人这么蠢,把丢命的秘密拿出来当戏本呢。”
      “当局者迷,任何事当触及到自己的逆鳞和伤口,人都会变的异常愤怒,何况这本就是王知道的秘密,他苦于没有机会没有借口处置四王爷,此刻正是个好机会。”

      正当我们困于怎么解决时,野溪一句话如当头棒喝,叫醒了我们。
      “多事之秋啊,怎么最近几个王爷如此躁动,已经是第……五个了。”
      我摇摇头“不,算上太子,第六个。”
      甘怡看着我,眼里升上寒意,这 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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