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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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遥带着猫去遛弯，实际上却去了毕方那家24小时便利店。
他不清楚白天在那边上班的是什么妖怪，仔细说明情况后，对方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他钱六的信息和动向。
要是不给，适当使用一些暴力手段也可以。
毕竟这里是人间，受害者是凡人。
令人意外的是，上班的依旧是毕方，好像S市的妖怪事务局好像没有别的员工一样。
在他推门而入后，毕方也抬了抬眼，就像早料到什么似的冲他挥了下手，招呼道：“又见面啦，晏小哥。”
“这次没带花出门啊~”
晏遥冲他点了点头，准备开口说明原委，“是这样的，钱六......就是我昨天带过来的那只野鸡精，在办完证件之后，您知道他去哪儿吗？”
“当然知道了。”毕方笑眯眯，人畜无害极了。
他好像早就知道晏遥找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一样，对着后面某一排货架遥遥一点，六只蔫哒哒的山鸡就凭空出现在了店里。
晏遥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怀里的胖橘也大叫起来，“对，就是这个放的虫子!”
它几乎要从晏遥怀里冲出去，喉咙里也发出低低的吼声，晏遥揉了揉它的肚皮，示意它安静。
毕方耸肩，以一种相当散漫的语气道：“怎么样，我还顺手帮你把同伙也扣住了。”
他冲晏遥眨了下眼，“就当是见面礼？”
“帮大忙了。”晏遥由衷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也可以来找我。”
钱六傻里傻气，在登记过程中说漏了嘴，暴露自己和同伴们送礼的具体对象和内容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并不怀疑毕方的动机。
殊不知毕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脸上笑意也越深，“之前有麻雀和一些其它的鸟来投诉过，我就留了点心，没想到歪打正道，刚巧你也要找他们。”
实际上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全盘问清楚了，甚至还找人查了下晏遥几个凡人邻居的人际关系网。老妖怪活了这么多年，该心脏的地方就心脏，良心半点都不会痛的。
让这群妖怪崽子见鬼去吧，他要休假去了，不就是有个哪吒嘛，等出事了再说。
“您可以把定身咒解掉吗？”晏遥抱着猫走过去，“我还有话要问他们。”
他居然能从这几只野鸡精的眼神里分辨出哪一只是钱六。
“没有恶意归没有恶意，但确实是干了坏事，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他叹了口气，等到这些妖怪一个个变成人形，这才扭过头询问毕方，“可以借这里用一下吗？”
毕方依旧是那副样子，甚至还贴心朝店门那边放了个障眼法，“用呗，想用多久都行。”
虽然根据传闻，眼前的青年拒绝他请求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到底还是存在风险。欠了他的人情之后，就是想要拒绝应该也不太好意思了吧？
得到毕方的允许，晏遥又将目光放回了那几只垂头丧气的野鸡精身上。
形象社会，留着杀马特的青年们各个都耷拉着脑袋，除了可怜之外，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好笑。
还没等晏遥开口，首先不老实的是他怀里的胖橘，“晏晏，我也要变人!”
晏遥将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按了下它的脑袋，“等会再说。”
异常认真的语气。
橘猫舔了下爪子，不说话了。闹腾归闹腾，认真办事的晏遥，他还不太敢惹。
“那些虫子是你们放的，对吧？”晏遥又确认了一遍。
青年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颜色偏向浅杏的瞳仁中映着他们的影子，钱六闻声抬头，在触及那道目光后又迅速将头低了下去，嗫嗫着说不出话。
和在巷子里那时一样，依旧没显得多有气势，但又有什么钱六说不上来的微妙不同。
“不否认我就当你们默认了。”晏遥叹气，叫出了钱六的名字，“你说你们是来S市报恩的，这就是你们的报恩方式吗？”
钱六没有回答，忍不住回话的是另一个与他外貌肖似的青年，只是要更高一些，顶着的头发丝也更加爆炸飘逸。
“俺们怎么就......”刚刚开口，他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毕方还在那边盯着，昨天被抓住之后，大妖怪教训了他们好一顿，以至于一个眼神就忌惮。
晏遥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语气不太对，解释道：“不要误会，我没有要责难你们的意思，从报恩这点出发，你们没有错。”
“你们吓到念念了。”胖橘再一旁严肃地补充道，顺带亮了下自己的爪子，表示自己完全不虚。
“嗯。”晏遥点头，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们的行为却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这样说能明白吗？”
“那些虫子，可能你们很喜欢吃，在S市找到这么多也比较不容易，但是你们是妖怪，对方是人。通常情况下人不吃虫子。而且对女孩子来说，看见虫子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他特地在女孩子上加了重音，“我之蜜糖彼之砒霜，你们在报恩的时候，有想过你们报恩的对象——也就是谢芷，她有怎么想吗？她需要你们这种形式的报恩吗？”
更何况在报恩的同时，这些野鸡精还给不相关的人造成了困扰。
没人回话，晏遥继续说了下去，“我没有说教的你们意思，如果不是刚好牵扯到朋友，我甚至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做出决定的是你们，后果也应该由你们自己承担，不管你们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其实并不少见，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一码归一码，两者并不能相互抵消。
青年语气稍缓，“我帮你们想好借口和理由，你们等会跟我去找正主道歉，至于要不要补偿，补偿什么，由谢芷决定。”
包括钱六在内，所有人都重重点了下头。但依旧不敢开口。
昨天被教育之后，他们其实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不过被晏遥这样一说，认识更深的同时也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
到底是没有社会经验的妖怪啊。青年眼底笑意渐浓，没有再继续说教诲或是苛责的话，而是问道：“以后不会了吧？”
钱六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连忙摇头保证道：“不会了不会了，谢谢大仙给我们改过的机会！”
他一开口，其它的同伴也随之附和，气氛居然显得有些热闹。
旁边始终没有多大动作的毕方给青年鼓了几下掌，笑道：“还是晏小哥会讲道理。”
有分寸有原则，性格也沉稳......总之，他现在对晏遥十分满意，恨不得现在就把身上摊子给这位小后辈甩过去。
晏遥有些不好意思，回道：“就事论事而已。”
“我想想怎么给他们编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借口，可以麻烦您帮忙登记一下这只猫吗？”他挠了挠头，指向被放在吧台上的胖橘，“当地妖怪，应该可以上户口吧？”
“当然可以。”毕方甚至说了个冷笑话，“当地户口入学买房还有优惠，活得长再打九折。”
钱六本能地去对比他前后的态度，更加认识到了没大腿的妖怪就是根草的现实。
昨天毕方骂他们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
......然而他并没有胆子揭露。同时，想和晏大仙打好关系的念头也更加深了。
“等会你先别急着走啊晏小哥，我有事和你说。”毕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了一句，“昨天没想起来。”
“啊，好的。”正在给钱六一伙讲解注意事项的晏遥不觉有他，乖乖应下。
他给钱六他们的人设是被少女漫画感化的青年，因为刚从喜欢吃昆虫的小地方来，所以不太清楚这些规矩，打听到地址之后也没有处理好，导致原本想要偷偷送礼却造成了意外。
有点扯，但这已经是在不扭曲他们原意的情况下最合理的解释了。而且南方确实有地方有吃虫的习俗，逻辑上勉强能过得去。
能做的也就这些，至于要不要报警原不原谅，谢芷自己决定。
“不管结果怎么样，既然出了山林，就要好好融入人间。”晏遥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他们好几遍，“入世即修心，知道了吗？”
他这边在很认真地提点这几只还算善良的小妖怪，完全不知道自己家发生了什么样的异变。
莲花消失后，有梳着高马尾少年郎自金光中走出，白衣红袍紫金冠，修长秀美，轩昂昳丽。
少年赤着脚，就这么直接踏到冰凉的地板上，相当干脆地拔下距离他最近的插座上的插头，掰开了插座盖，将手伸了上去。整个过程中眉头未曾动一下。
还是很弱，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天劫威力。
他双眉斜飞似剑，眸如寒潭星子，微微上挑的眼角也带出一段杀气，凌厉又率性，硬是让那股说不清的凶狠气盖过容貌三分。
抿了抿显得削薄的嘴唇，少年将目光落在一旁茶几上未来得及处理的奶茶杯上。
半糖，三分糖，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含义，但味道不如之前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少年将整间客厅都逛了个遍，路过被搬到角落处的那几盆文竹和吊兰时哼了一声，连眼神都未曾施舍半个，直接拐了个弯。
拐角过后就是厨房。
少年拉开了厨房内的冰箱门，瓶瓶罐罐不少，只是没看见让他满意的。
就这样巡视一圈，他又回到了客厅，随手将掰下来的插座盖又安上去。
重新变成莲花之前，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朝着虚空处遥遥一指，嘴唇嗡动，向灌江口那边传了道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