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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血案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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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康诚睁开眼睛,看着蔺长宁:“你有手机吗?借我用一下。”
蔺长宁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季康诚。季康诚现在的右手被包扎着,而且胳膊还插着点滴,显然不方便拨号。于是蔺长宁对季康诚说:“你说号码,我帮你拨。”
季康诚报了一串号码,蔺长宁一听那是省政府机关的号码。他拨完号后,把手机放在季康诚的左手上,然后出了病房。
在走廊上等季康诚打电话的时候,蔺长宁见容姐走过来,问:“警察走了吗?”
“走了,不过肯定还会回来。我都听出来那个姓季的是在撒谎,警察肯定也听出来了。谁会信他的鬼话?你信吗?”
“他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蔺长宁当然不信。季康诚连名字都是假的,那么肯定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来过这里,更不愿意让人知道发生了这种意外。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回不了省城。刚才借他的电话肯定是在找借口请假。
“真是奇怪,这个姓季的怎么会认识小叶?小叶怎么会让他进她的门?他说他在我的店里住了一次就和小叶熟了。骗鬼呢。小叶在我那里住了快两年,我也没见她和谁熟过。我都不敢说我和小叶熟悉。。。。。你说要是小茹没去给小叶送那个瓜,不拿个刀去给小叶切瓜,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什么事都赶在一块了?”容姐气急败坏地嘟囔着。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出意外,让她不相信是真的。
蔺长宁在想同样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容姐。
容姐见蔺长宁没回答,又接着问:“你说到底是谁动的手?是小叶干的?小叶不是那种人啊,平常她说句话都怕费劲的人会拿刀对人捅?谁信啊?再说,姓季的是傻子啊,小叶刺他,他不会躲啊?不会抢刀啊?他一个男的还打不过一个弱女子?如果是姓季的自己伤了自己?一刀不算还要自己对自己刺两刀?
“更奇怪的是两个人都说是自己动的手,这又不是中彩票。还抢?……。哦,我明白了,”容姐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肯定是姓季的对小叶图谋不轨,小叶反抗他,情急之下动了刀子。难怪,姓季的要把事情揽下来。他肯定是怕小叶在警察那里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这个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他。”
容姐说完,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冲着季康诚吼道:“姓季的,你这个畜牲,你对小叶到底干了什么?”
季康诚刚结束电话,被容姐这一声吼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跟在容姐后面的蔺长宁。
“你是不是对小叶起了歹心?你几次三番来我的店里,是不是想对小叶图谋不轨,难怪你每次都要住靠河边一楼的那间房。因为那房间离小叶的房间近。我告诉你,你别想蒙混过去,我马上就去派出所举报你。”
“你,你,你说的什么话,根本没有的事。”季康诚百口难辩,求救地看着蔺长宁。蔺长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他应该明白,他不是容姐说的那种人。
但是蔺长宁却没有帮他,显然,蔺长宁也有同样的疑问,而且觉得容姐的猜测也是一种合理的推论。虽然,他也觉得季康诚不至于猥琐如斯。
“你说,你大半夜的跑到小叶的房间里干什么?”容姐追问。
“我,听说小叶的字写的不错,想去求一副字。”季康诚想了一下,编出这么个理由。
“怎么动起刀子来了?”容姐追问。
“只是个意外,我已经对警察说了过程。”
“骗人。鬼都不会信你的那些慌话。”容姐吼道。
季康诚闭眼,不再理会容姐。
容姐看再问不出什么,也没有意愿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于是问蔺长宁:“小叶还被拘在拘留所呢。警察说暂时不让探视,也不知她怎么样。店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我得走了。你呢?你不是说今天回南都吗?”
“我?”蔺长宁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季康诚。季康诚正好睁开眼睛看他。看上去好像有话要说。蔺长宁便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暂时不走了,先帮你盯着这边。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
“那太谢谢你了。”蔺长宁乐意留下,容姐求之不得。和蔺长宁告了别,容姐走了。
等病房里只有他们俩的时候,季康诚拿出手机还给蔺长宁,说道:“谢谢了。”这声谢,应该不只是为了手机,还要谢谢蔺长宁为他保守了他身份的秘密。
“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所以,请你……”季康诚说。
“这个我明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蔺长宁还没等季康诚说完,就直接应承下来。然后,他又问道:“你和小叶之间,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我,我,”季康诚支吾了一下,看到蔺长宁执著的眼光,只好坦白道:“我和她原来就认识。”
季康诚的说法,没有让蔺长宁感到意外。
“我和她,”季康诚斟字酌句地说道:“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分手了。分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我是偶然知道她在这里的,所以,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这多多少少应证了蔺长宁心理早先的猜测。他知道季康诚是已婚人士。他夫人的家里在北京很有些地位。季康诚能有今天,和岳父家这个大靠山是分不开的。只是当年的恋人,一个平步青云,事业有成,而另一个却无声无息,无所事事,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着。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一对分别数年的男女,再次见面就发生了这样的血案,这其中又有多少深仇大恨?蔺长宁心中的疑问加重。
蔺长宁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她动的手,还是你自己自残?”
“这不重要。”季康诚说:“重要的是我不想她在这件事上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季康诚恳求地看着蔺长宁,问道:“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你可以帮我去拘留所看一下她吗?”
蔺长宁没想到他求的是这件事,说:“刚才容姐说了,现在警方不让探视。”
“别人不能探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季康诚坚持道。
蔺长宁其实自己也想去看看小叶。他承认自己对这个女孩不仅仅是有些兴趣,更是十分牵挂了。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怎样的一个人?一个孤独的飘泊者,一个身怀绝技的书法家,一个心灵手巧的甜点师,一个冷静的“杀手”,一个无惧血流成河的旁观者。这一切全部集中在这样看似柔弱的一个女人的身上。很难想象。
“如果我能见到她,你想我对她说什么?”蔺长宁问。
“请你告诉她:我不会追究她任何责任。我会想办法让警察尽快放了她的。”季康诚说。
蔺长宁看着季康诚满脸期待,眼睛里充满了恳求的眼神。看上去他是真心在担心小叶。这和昨晚小叶面对浑身是血的季康诚却一脸冷漠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那么你呢?你这里离不开人啊。”蔺长宁担心地问。
“你帮我找一个护工就行了。所有的花费,等我出院了全部还给你。拜托了。”
尽管季康诚和蔺长宁不熟,但现在蔺长宁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除了他,季康诚无人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