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爱你的心》吉督

29、良宵夜（1）

　　青峰走出比赛场，就在通道门口看见黄濑。
　　那人倚着墙，手机拿着一杯奶茶，朝自己笑得开心。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走过去，思绪混乱，想说什么话又说不出来，最后靠近黄濑时，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拥抱。
　　从最开始的温柔到逐渐用力，依偎，仿佛想把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的靠在这个男人身上。
　　面前的人轻轻抱着他，温热的身体，明明白白的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无论他是哭是笑，是成功还是失败，哪怕跌倒在土里，依然有他的避风巷。
　　倦鸟归巢，大鲸入海。
　　他终于又成为了许多年前，那个笑得像个孩子的青峰。
　　“给你买了奶茶，热的。”黄濑轻声的说。
　　青峰松开黄濑，接过奶茶，任由对方拉着他离开。
　　第一次输掉比赛的打击比他想像中大，骄傲如他，几乎是在压抑本能才让自己没有从黄濑身边离开。
　　走出体育馆的时候，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流如织，一片繁华喧嚣。
　　当初他输掉比赛，在人声寂静时，青峰拉着自己走进空无一人的体育馆。让他在自己一片繁华的世界得到片刻安宁，可以小憩片刻，不怕伤到任何人。
　　现在，他一步一步拉着身后人走出体育馆，就像拉开一扇门，带青峰再次来到这光怪陆离的温软人间，红尘万丈。
　　他们之间可以相互拯救的，那么互补，那么匹配。他们在一起，似乎可以渡过任何困难。
　　“开心吗？”黄濑走在青峰身侧，轻笑着问。仿佛在随便问一句吃晚饭了吗？
　　青峰喝着奶茶，暖暖的巧克力让身体渐渐松懈。他听了黄濑的话，沉默片刻后答道：“还好。”
　　“是吗？我当初输的时候，可伤心了。”黄濑笑了笑，曾经不屑说出口的骄傲，他现在玩笑般说出口。不是不在乎了，而是他终于有了更在乎的人。
　　青峰一愣，疑惑的看向黄濑。后者也正微笑着看他，金色的眼眸暖的像光。
　　“当初输的时候，我还哭了呢！样子比你现在还要狼狈。”
　　“小青峰，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输的时候，不是指篮球，而是其它事情。那时候我七岁，和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玩游戏，胜利了就有糖。我们比赛抢气球，结果我输了，糖没有了。”
　　“现在想想其实那种糖，味道不好，包装袋也不好看，放现在我根本看都不看。可是当初我却因为那颗糖哭了好久。因为那颗糖可是胜利的奖品啊！如果可以吃到它，也许味道不好，但一定很自豪。”
　　“自那以后，我就再不想体会失败的滋味了。我想变强，变强……也许不会再吃到糖，可是没关系，因为变强的感觉很好。”
　　“后来，我真的很强很强，强到没有敌人了，我又开始觉得孤独。开始期待对手。”
　　“后来遇到你，遇到篮球。第一次在篮球上输的时候，我哭了……因为我又想到了七岁那年的事情，我怕我喜欢的糖会被别人当成奖励拿走，我怕我再次一无所有……”
　　黄濑讲述过去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流光溢彩，整个人都有一种浅淡的柔软。
　　青峰凝神看着，或许是他听的太专注，表情也不自觉的柔和了，甚至刚刚输掉的比赛都不重要了。他野兽的直觉再次发挥作用，他觉得今晚，他和黄濑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黄濑的讲述还没有结束，他继续说着：“可是痛苦过后，我并没有失去什么，相反，我才明白身边原来一直都有人陪着我，篮球，从来不是我一个人在打，还有人和我一起。”
　　“我才知道我错了。长大以后赢的，得到的，不是那颗吃了就没有的糖，而是另一种东西……”
　　“是同伴啊！”
　　“不论我是强大还是弱小，就算一文不值，他们也不会被人抢走。”
　　青峰想到笠松几人，微微皱眉，心里差点冒起酸泡泡。
　　千年陈醋王的本质可见一斑。
　　“小青峰，如果你不想输只是因为怕失去什么的话，那我可以把话告诉你，”
　　“你以前是一个除了篮球一无所有的篮球白痴，打篮球的时候恨不得叫嚣着天下无敌，现在你唯一的变化就是除了篮球外，还有了我。”
　　“但我和篮球一样，黏上了你，就不会离开。反正你没什么输不起的，干嘛还变得畏首畏尾了？”
　　马路上车流呼啸而过，灯光流逝间，世界成了飓风之后的安静模样。
　　万籁此都静，但余钟謦音。
　　青峰看着黄濑专注的模样，攸然把面前人拥入怀中。他确信他即使再穷尽一生去这人间去寻找，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如黄濑这般人。
　　敢于把骄傲后的平凡，软弱，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
　　他把脸埋在黄濑的金发间，呼吸着那清淡的味道。良久后，他轻轻说道：“我知道了。”
　　今夜，青峰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输了。
　　人生第一次，彻彻底底的输了。
　　回家的路上，有一家商店放着一首老歌：
　　“不知该从何说起，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逝，那些话涌上心头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
　　雨快止了在这个只属于我们的黄昏
　　在那天，在那时，在那地方，如果不曾与你邂逅，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
　　……”
　　“黄濑，”青峰唤了唤这个念起来都让他觉得温暖的名字，“你知道我最开心的事是什么吗？”
　　黄濑摇了摇头。
　　“最开心的就是，帝光的时候，一个下午把篮球不小心砸了某个人。”青峰笑着说。
　　黄濑：“你还好意思说，那次差点没把我砸傻！”
　　“傻了没关系，我养你一辈子！”青峰理直气壮的回到。
　　黄濑挑眉说道：“我养你还差不多。”
　　“不行，老爸说过遇到心爱的人，得养他一辈子！”
　　黄濑一愣，有点激动的说道：“再说一遍！”
　　“遇到心爱的人，得养他一辈子！”
　　“再说一遍！”
　　“……”
　　“黄濑，我说我爱你！”
　　“再……”即将说出口的话，下一刻被一张唇堵的严严实实。
　　两人在黄濑家不远处，结结实实的抱在了一起。
　　青峰心里说：“你要以后喜欢听这话，我一定天天对你说几百遍，只要你听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