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续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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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小哑巴本来正凑在摊子前面看一个银色的香囊。这香囊做成一对首尾相连的鱼儿形状，香味淡淡的，坠着石青色的流苏，想着应该很适合他。旁边有两个老哥儿也挤在那里和摊主讨价还价，已经从十两银子还价到了三两。小哑巴手里捏着五十个铜板，这是他早上从花无道手里硬拿来的。
接着有个老哥儿道：“最多三十个铜板！别吹了，早几年眼神好的时候我十个铜板就能做。”
那摊主咬咬牙，迟疑了。小哑巴激动地看向那个摊主渐渐张开的嘴巴，捏紧了袖袋里被抓得温热的铜钱。
突然这时，小哑巴身后的人群一片骚动，直接就把身量细瘦的他给从摊子旁给挤走了。等小哑巴晕头转向的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巷子口。巷子两边多的是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的玩意。
小哑巴想着花无道在前面等不到他一定会回来找，这巷子就在那个摊子后不远，也很好找，便安心走了进去，拿了一个拇指大的铜制弥勒佛看。
黄公子昨晚遭了一晚上的难，他仗着小时候常在太医院玩会识几味药材，又馋父后做的燕窝了，便自己在街上买了血燕，使钱让酒店给他煮了吃。
那知道刚放下碗就一泄不可收拾。为了维护他那点面子，自己偷偷去拿了药，吃下了假药，到头来还是让徐太医给医治。许是昨晚的假药药效还在，他是一整夜都没睡着，今早赶着早市刚开市就出来逛了，打算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他背着手左右扫视着，眼睛来回逡巡，打算这一趟出来，总要买点什么东西回去让太傅和父亲高兴高兴。最值得选的无非是些玩意古董，还要不要太沉的，最好能拿在手上把玩的……有了！黄公子的眼睛忽的定在了一尊小小的佛像上：铜制的佛像上布满了岁月带来的斑驳，它不过拇指大小，细节却处理得极好，哪怕是人物的指甲都被雕了出来。更别提衣物的飘逸感，神情的生动性了。并且，这佛是一对的，另一尊还在他父皇的案桌上摆着呢！小时候他可没少为偷玩这个挨打。
“我要了！开价！”黄公子立马拍了一百两银票在摊贩的摊子上，便想抬手从那个拿着佛像的人手中把它夺过来。
“黄公子……那个，这个佛像已经被卖出了……”小摊贩被这随手百两银子的豪气给镇住了，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正好黄公子伸过去拿佛像的手被躲过了，黄公子才黑着一张脸勉强把视线对在了拿着佛像的人身上。
这是个小哥儿，长得……还行，估摸着是个跑到人堆里认不出来的角色，身形也细瘦得跟麻杆似的。“这个小哥儿，你手里的物件我很喜欢，这么说吧！多少银子？你能让给我。”黄公子一边对小哑巴敷衍地打着客套话，一边开口问那小摊贩：“他买用了多少银子？”
那小摊贩见小哑巴没有搭腔，畏畏缩缩答：“十个钱。”
“个钱？”黄公子愣了一下？忽然有点蒙。
“黄公子，是铜板，十个铜板。”看着黄公子实在有些蒙，小摊贩便解释到。
黄公子的出身就决定了不可能让他明白一个钱的用处，他所认为最基础的单位就是两了，“钱”，只在做毽子的时候摸过而已。
“哈哈，你这十文钱，我就以它的一万倍来换怎么样？你这哥儿今天可走了大运了。”黄公子叉着胳膊低头问他，还用眼神往摊上的银票上面递了递。
小哑巴抬眼看他，看向摊子上的薄薄一张纸，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便转身往巷子里面走。
“哎！你别走！这可是一百两银子！你不考虑一下吗？”黄公子喊道，见他马上要转过巷角，抓起摊上的银子跟了过去。
等黄公子找到小哑巴，他正在一个摊子上拿着一支木簪看。
“小哥儿，你看吧，这是上好的檀木，这个戴着能安神的，而且还有股香味。”摊主招呼道。
小哑巴拿着凑近了闻了一下，真的有香味，而且雕得也很好看，手摸着也很光滑。他看花无道整天都披着头发，不太方便，确实也正好需要这个。（花哥的特征就是黑长直啊，没有披发没有灵魂！！！）便拿着晃了两下，示意在问这个木簪多少钱。
“这个一两银子，小哥儿你看好了，这个可是紫檀，对人身体最好的！这料子，要是请个名师来雕可不止是百两了。就是我儿子偷偷拿去弄了这么个玩意。”摊主叹了一口气。
一两银子！！小哑巴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拿了又放下，放下又拿上，却还是不舍得买。
“你想要这个？我可以替你买，不过……你得把那个佛像给我，你看怎么样？”黄公子胸有成竹走过去，倚在了摊子上。就见小哑巴的眼睛忽地亮了。
片刻之后……
“这个我不收，我这辈子又没摸过银票，你随便弄张纸来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不收，不收。”无论黄公子怎么说，口水都说干了，那个摊主还是不肯收下那张百两的银票。黄公子带来的现银昨天已经被挥霍完了，如今手里只有一堆银票，镇上又没有商号，黄公子终于彻底变成了一个穷得只剩钱了的穷人。
“我姓黄！这镇上卖古董的人都认识我！你先把这银票收着，我等会儿来给你现银！”黄公子苦口婆心。
“这镇上卖古董的哪个不是骗子，我信你？有种就现在把银子给我，要不是就不能拿走簪子。”摊主执意不信。
于是，最后商量决定，黄公子带着摊主小哑巴到中街找徐家老先生借点钱，赎回放在摊主那儿的佛像……
……
“这里围着这么多人？怎么找？”花无道又有些急了。
因为有衙役到这小小的镇上来，一时几乎所有的镇上的人都往这边过来了，打算看个热闹。此时花无道和徐哥儿站在人群的最外圈。最里面是黄公子赏谜题的布榜，衙役围了一圈，里面有徐老先生，徐小先生，还有赵家的当家，主事，那日开药方的几个大夫，还有几个哆哆嗦嗦的负责制药的小童。
“不要急，等会儿人聚好了，站着不动的时候我们正好找，你跟着我挤到最里面去，布榜下面有个插杆子的石台，你可以站上去看。”徐哥儿安慰道，领着他往里面挤。挤了好半天才从一个五大三粗的衙役的胳膊下钻出头来。
“县老爷口谕，你们赵家为医不仁，制售假药，特派遣衙役班头王六，也就是我，前来调查取证你们试图加害仁商黄公子一事。快快给我招来！”衙役里最干瘦的那个开口作势道。
“大人！班头大人！我等冤枉啊！我们赵家是祖传的医业呀！在此地已经经营了三代，早就积累了声名，哪里有什么不仁的地方！这次我们也对黄公子吃了我们的药导致身体有恙一事调查了明细，都是这些制药的乡下小子做的！他们平时受了师傅的一点责骂，就往死里使坏水！不信大人你问他们啊！”赵家主事肥胖的身体匍匐在地，激荡了一地灰尘。
“嗯？是你们做的？”班头王六扯过来一个七八岁大小的汉子，揪着他的脸问。
“是……是我们做的……我们……掺了生猪血到粉丝里，弄成了红色的燕窝。”被小鸡子一样拎着的小汉子惊惧着带着哭腔开口。
“看来真相已经大白，就等着黄公子回来和他交代一番了！”班头王六丢开手里的人，拿出手绢擦了手，便开始整理着袖子，又开口：“赵主事，起来吧！看来这是误会啊！哈哈，赵老板回去可要用点心管好手底下的人，不要让他们有眼不知道怎么用啊？”
“是是是，多谢王班头还我们清白呀！一定一定！改日请县老爷一起喝……喝茶聊聊诗词哈哈。”赵当家朝王六拱了拱手。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续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