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山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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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衣店选了两身简单朴素的衣物，想着小哑巴那补丁上打补丁的衣服，花无道给他选了两件细棉布的衣裳，一件天青，一件宝蓝。颜色看着普通但样式新颖、做工细致，针头线脑都修剪得干干净净。
成衣虽方便，但是贵就贵在这里，四件衣服，整整1两银子。
走出了成衣店，花无道站在门口顿了一会，往市场去了。
……
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小哑巴，等回了背着一大床棉絮的花无道。
花无道进门便把被子放下了，从包里掏出一根糖葫芦递给了小哑巴，“吃吧，糖葫芦，不过只能尝一颗，剩下的煮一下吃，消积化血，有助你恢复。”
小哑巴看着这个糖葫芦，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以前和爹爹到镇上都是远远看一眼就作罢，懂事的不敢和爹爹要。现在拿到了手上有些不太真实。
小哑巴跟着花无道进了里屋，娇哥儿又睡过去了。花无道弓身把新的棉絮往床里放。
小哑巴本是和昏迷的娇哥儿盖一床被子的，尽管一个昏着一个坐着月子，都不爱动，也觉得一床被子不太够。他因为花无道的细心得意地翘起嘴角笑了。
花无道正要张口说话，口一张便被小哑巴塞进了一个山楂果，花无道咬着山楂往身后看。
小哑巴嘴里包着个山楂，脸颊鼓鼓的，他在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新月。
花无道沉寂片刻，微翘着嘴角抬手摸了摸小哑巴的头。小哑巴也任他摸。花无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习惯上了摸小哑巴的脑袋，也许顺手，也许……是真的很好摸吧！
“他醒过吗？喂了药吗？”花无道边从衣柜里找被面子边侧着脸问小哑巴。
小哑巴嘴里包着山楂球乖乖地点了两下头。
花无道拿了被面子出来放在床边，隔着衣袖用手背感觉了一下娇哥儿额头的温度。
长生散发挥功效了，娇哥儿此时的温度不是很烫。
花无道不会套被面子，被小哑巴这么看着，花无道也不好意思打退堂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索性把棉絮平平整整摊开，折好衣袖准备一试身手。
从棉絮底下挖出两个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小娃娃，递给了小哑巴，花无道便开始了。
小哑巴接过两个孩子找板凳坐了下来，把两个孩子并排放在一支手臂上。才出生一两周的孩子身量还是很小，所以还能排得下。依旧是小哥儿在里，小豆丁在外。此时若是小豆丁明白事理了，恐怕要瘪嘴开哭了。
许是娇哥儿在的缘故，小哥儿忽然就懂事了一般，也不带着小豆丁哭了，连要吃奶也只是用“咦呜”地伸手划拉一阵来示意他饿了。这才让昨晚的花无道睡了个好觉。
小哑巴把山楂包在嘴里，先让糖化开，再用舌尖把被糖烫得和肉分离的山楂的皮戳破，细细呡它沙沙的肉吃，最后才嚼山楂酸酸的皮。这般吃法，把美味延续到了最久。小哑巴吃完抱着孩子出门把核吐了，继续进来坐着。
记着花无道的话小哑巴开始并没有动作。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哑巴看了左手上红艳欲滴的山楂一眼，小心翼翼吞了一小口口水。
贼溜溜看一眼花无道折腾被子的背影，小哑巴缓缓把山楂凑到嘴边，先舔了一口，看花无道没有反应，正咬下去的时候花无道正好转身把他抓了个正着。
“这个被子是怎……小哑巴(ー_ー)”，花无道抱手于胸前。
小哑巴保持着咬山楂的姿势，脸上飞红。
花无道无奈道：“你来把被子弄一下，我去帮你把它弄熟，你现在不能多吃生冷的东西。”
手上拿得暖哄哄的糖葫芦签子被残忍夺走，小哑巴的目光跟着花无道手上的糖葫芦追随而去，最终被墙挡住。
小哑巴回过头深切唾弃了一顿这么贪吃的自己，快手快脚把两个娃娃塞进了娇哥儿的被子里，把花无道纠结成一团的棉絮和被面子拆开（完全没有怀疑花无道不会折)。先把棉絮折成四方放在底下，被面子一翻一包，最后隔着被面子把四个角理顺手一抬一扬被子，被子就平平整整出现在了眼前。
小哑巴把床帘子上别着的大头针取下来，在头发上划两下，利落地把被子上为装棉絮留下的口子收好。
把被子铺好后，看见沾上娇哥儿的血渍的被子枕套床单，小哑巴找了洗干净的出来，用新被子换了娇哥儿身上的被子，开始给它换面子。
换完旧被子上的面子后，小哑巴正站在床前发愁怎么把娇哥儿挪开换被单，花无道便端着一个小碗进来了。
小哑巴转身凑头去看，小碗里面半碗发黑的汤水，里面沉浮着三颗变成褐色的山楂。看上去完全没有食欲啊……
“现在可以吃了，我用水煮了，它完全熟了。”
看着花无道温和的脸，小哑巴硬着头皮就着花无道的手喝了一口，含着嘴里踌躇一阵，梗着嗓子咽了下去。
花无道一直观察着小哑巴的表情，看小哑巴咽下那口水时痛苦的表情，明白了什么。装作没事把碗放在床前的凳子上，花无道清了清嗓子转移注意力：“你要换床单吗？我来移人吧。”
换完后，趁着小哑巴整理床，花无道轻手轻脚端了碗出去了。
反正在这之后小哑巴再也没看见过那三颗山楂。
里屋收拾完，小哑巴便和花无道到堂屋坐了下来。花无道一样一样的从包里往外拿东西，调料，米面，肉类，糖葫芦，衣服，药品……堆满了桌子。每拿出一样小哑巴就皱一下眉头，等花无道最后拿出了一包点心的时候，小哑巴忽地起立，朝花无道伸出了手。
“？”花无道把糕点递了过去。小哑巴手一躲，没有接。
看着小哑巴认真的表情，花无道无奈把包里剩下的五个小金锭子，还有半串铜钱交了出来。
“……”那天自己手里捧着一大把钱的感觉还没有忘，才半天，就剩下五个金锭子了，小哑巴愤恨地看了花无道一眼，把五个小金锭子一把抓起放进自己怀里了，还抱着臂望着花无道，防止他来抢。
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强盗一般的花无道无奈叹口气，“行了，以后我不乱花了……除了兰哥儿放在你那儿的银子都放回我这里吧！以后我要用先问你”，花无道十分担心小哑巴干出把钱藏在床底的蠢事。
面对小哑巴质疑的眼神，花无道尽量让自己显得十分正直。
小哑巴终于把钱吐出来了，还犹自不开心。花无道拿了一块形状好看的绿豆糕放在他眼前晃晃，“尝尝，很好吃。”
小哑巴还一副愤世嫉俗的表情，鼻尖却悄悄动了动。花无道压着想翘起的嘴角，道：“我算错了，这糕点一点都不贵的，贵的是兰哥儿那药，花了整整三两银子呢！”花无道说得像真的一样。
小哑巴偏偏信了，就着花无道的手，一口咬住糕点，鼓着腮帮子使劲嚼。花无道一手撑着头，看得心情舒畅，伸手捏了捏他这几天略丰满些的脸，可惜才捏两下就被小哑巴瞪着眼睛躲过去了。
“只许再吃两块，我去兰哥儿那儿送药，你那儿有七两吗？我去拿回给兰哥儿”，花无道起身从桌上把药扒拉出来，准备出门。
小哑巴抬眼望向花无道摇摇头，比了个一，推了他出门。等花无道跨出了门，小哑巴回头看向了桌上油纸包里花花绿绿的糕点，踏踏实实坐下来吃东西，没有跟着。
花无道提着药纸包到了老哥儿家，敲了敲门。待兰哥儿打开门，花无道把药和一两金递给了他。
兰哥儿十分意外地接过药，“就这些吗？多谢，只是这钱……”
“你把这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一次，和着我另给你的那瓶药服用。期间如果身上的红疹痒，千万不要挠，六日之后便可痊愈。”花无道嘱咐道。
“好。”兰哥儿并没有把花无道的话当真，毕竟他从未听说得这病还有痊愈的人，他只求能体面地多活一阵就够了。
兰哥儿把手中的一两金重新递给了花无道，“还请你分五两给冯地主家的夫郎，四两当做是我的诊金，另一两待我去后交给老爹爹，算是我叨扰他这么多日的报答。先生知道我病得厉害，算是了我的遗愿也要帮我一把！不要告诉白哥儿。”
花无道用手背推回金子，“这是我家哥儿做主的，你如果不信这药，六日之后你亲自来找小哑巴吧，那时就算他不同意，我也会帮你。”
兰哥儿想了想，觉得六日之后红疹应该不会蔓延到身上露出来的部位，点了点头。
花无道向他一拱手便离开了。兰哥儿左右看了周围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色，深吸了一口气，将药提回了屋里。
花无道回到家里，第一眼便看向了桌上，嗯，七块糕点，一块不少。“今晚咱们用肉来煮粥吧！你伤口还疼吗？应该这两天就可以把线拆掉了。”
小哑巴摇摇头，依旧专心整理着桌上的东西，当他抽出衣服打算重新折一下的时候，发现手中这件明显不合花无道的身形，疑惑看向花无道。
“现在做衣服来不及，我买的成衣。想着你没什么衣服，顺便给你带了两身，看看喜欢吗？”花无道把猪肉翻了出来，左右看了阵，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难得对着小哑巴吐槽道：“我今天买肉的时候看见好多人围在摊子前都不买，尽翻看，也没有看见什么不同的地方嘛！”
小哑巴笑着把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很合适，也很好看。听见花无道的疑问，暗暗笑，心说，要是你能把我的哑症治好，等那天便告诉你。
不知不觉间，小哑巴已经把自己与花无道之间的距离摆得更近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山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