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夏∮雪

5、四、恶作剧天后

　　次日一早，为了防止迟到旷课的意外再度发生，纪晖起了个大早。
　　漱洗完毕后，他走下楼，看见了已经在吃早餐的殷小星。
　　她开着收音机，听着新闻，压根没有注意到正走下楼的自己。奇怪了，她明明是开车去学校的，用得着起那么早？纪晖疑惑着，看到纪君华的司机小李走了进来。
　　“小姐，这么早又去花田了？”小李恭敬地问候道。
　　“花期要到了，”殷小星关掉了收音机，从一边的烤箱里拿出两片面包，涂上乳酪，“是不是有事找我啊，我可不指望有人那么早来就是跟我问好的。”
　　“呃，是有一点问题。”
　　殷小星挑眉：“什么？”
　　“少爷不让我送他上学……”小李为难地道，“老爷临走前吩咐过我的，我好几次都在门口开了车门等他了，他就是不肯上我的车。”
　　“他爱骑他的破自行车就让他骑呗，”殷小星灌了自己一口牛奶，吃得津津有味，“你吃饱了没事做可以带女朋友开车兜风去啊，汽油费报他头上就是了——我担保，他是不会向纪叔叔告状的！”
　　“可是老爷再三叮嘱……”
　　“唔，也不是没有办法，”殷小星舔了舔手指，沉吟片刻，忽而露出了狡黠的笑，“就看你敢不敢了——要知道，能把少爷伺候好，等纪叔叔回来了，一定会给你奖金的！”
　　她放下手里的牛奶面包，凑到小李耳边，轻声地教了他一招。
　　“一定要那么做吗？”小李迟疑。
　　“放心，没人会叫你去赔钱的！”殷小星咯咯笑了起来，心情非常之好。
　　注意到纪晖的脚步声，小李迅速地退了出去。
　　“哎呀，突然不想吃了。”殷小星拿起餐巾抹了抹嘴，一脸遗憾，“房子太小了，总能看到倒胃口的家伙。”
　　经过纪晖的身侧，她刻意放慢了脚步。
　　“偷听别人讲话呢，其实也是种很没有教养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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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纪晖难得怒骂出口。
　　殷小星亲口传授的绝招居然是拆掉他心爱山地车的坐垫！
　　他扫了眼站在远处，开着车门，笑得殷勤的司机小李，并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身走向纪家的地下车库。

　　“怎么，你的破车坏了？”殷小星满口的无辜，“我刚才一直都在客厅，可不关我的事啊。”
　　纪晖朝她伸出手：“还给我，我的坐垫。”
　　殷小星笑得畅快：“什么？我真的没拿过啊……要不，你让小李送你吧，他盼着这天头发都盼白了！”
　　“我再说一次，还给我。”纪晖警告道。
　　殷小星煞有其事地低头看了看表，紧张地道：“哎呀我的社团活动要迟到了！你继续找你的坐垫，我先走了！”
　　她把车钥匙插入，正要发动引擎，忽然一只手臂从车外伸了进来。车还没发动，纪晖反手从里打开了车门，动作粗鲁地把她从驾驶座上拉了下来。
　　“你干什么！”殷小星揉了揉红肿的手臂，眼睁睁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爬上了属于她的座位，“这是我的车！”
　　“嗯，我知道。”纪晖摆弄了下手闸，低头研究了下刹车和油门的位置，转过身，悠闲地望着殷小星快要气到爆炸的怒容，“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要不是司机小李的那辆车太像□□老大专用的那种款式，殷小星绝不会屈服。
　　况且，有个免费的司机也没什么不好。她想着，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纪晖，你会开车？”那为什么还要骑自行车去学校？
　　纪晖的外公比纪叔叔有钱多了，难道连一辆车都买不起么。
　　“自己看。”纪晖熟练地发动了引擎，把车驶出了车库。
　　司机小李站在外头，面容憔悴地看着他们飞驰而去。
　　“不行，我答应了要去接表姐的！”
　　“你可以走着去接她。”纪晖丢了一句。
　　殷小星瞪大眼，靠，她怎么安心把自己的爱车交给这个人？
　　“喂，你开这么快做什么！”

　　风在耳边呼啸。
　　CB大学的地理位置位于城市的郊区。从市中心一带的纪宅，开车抵达大学校园，沿高速公路的话，差不多需要25-30分钟，如果是骑自行车的话，殷小星苦恼地计算着，那得要多少时间啊？
　　她转过头，认真地打量着纪晖轮廓清晰的侧脸。
　　这个家伙是火星来的吗？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纪晖注意到她的目光，握着方向盘，不经意地道。
　　“什么？”
　　“你知道的。”
　　殷小星怔了怔，忽而明了，纪晖指的是在纪家她对他所说的一些话。
　　“我根本不在乎，你或者是那个女人，或者是纪君华。对我来说，住在纪家是件极其痛苦又不得不履行的义务，如果可以，不用你赶我，我也会立即逃出去。说实话，那里的每一立方米的空气都让我感到作呕。”
　　纪晖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不过殷小星却认为，他还是不说话的比较好。

　　一连串的闪光灯让她惊觉，要不是车子还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殷小星几乎是要跳出去了。
　　“纪晖！你这混蛋！我的分啊！要扣光了！”
　　十字路口的电子警察准确无误地照下了她的车牌。

　　待到纪晖安稳地把车驶入了CB大学的车库时，殷小星已经气得无话无可说了。
　　纪晖锁了车，拔下钥匙，自然而然地往自己的口袋里一揣。
　　殷小星赶忙道：“那是我的东西！”
　　纪晖耸肩：“我可不想放学了还要走回纪家。”
　　殷小星脱口：“那我可怎么办啊？”
　　她只有上午的课，下午还约好了表姐去shopping mall去采购新一季度的时装。这会纪晖扣了她的车，那她岂不是要等到他傍晚训练好了才能回家？
　　我的天，殷小星十分恐惧篮球部里那些身材丰腴的拉拉队们。
　　“很简单，”纪晖淡淡道，嘴角不经意扬起了些许弧度，“打电话叫司机小李来接你。”
　　“我不要！”殷小星立即拒绝。
　　纪晖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难道说，你情愿在放学后再特地等上我几个小时？我的训练通常是要到七点后才结束的。”
　　殷小星怒：“这是我的车！纪晖，你这个强盗！”
　　纪晖想了想，静静地望了她一眼，随即，一手撑着车门，轻松地跳出了驾驶座。
　　“殷小姐，我没有兴趣和你进行那些办家家酒似的争吵。”
　　“你听清楚了，明天一早把我的坐垫还给我，还有，七点以后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回家的方式，我不介意再顺路带你回去——我对你们母女俩没有丝毫的好感，所以，请不要在我不乐意看到你们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说罢，扬长而去。

　　殷小星哪有吵架吵输人的时候，纪晖前脚刚走，她就纵身翻下了车，快步追了上去。
　　方跑出车库，迎面就撞上了人。她吃痛地捂着最近连连受伤的鼻梁，凶狠地望着这个不长眼的程咬金。
　　“找死啊！”
　　温俊华闻言一惊。他惊讶地望着面前气势逼人的殷小星，心道，果然和子坤说的差不多，够辣，也够漂亮。
　　“真是不好意思。”他掏出手帕，递给她。
　　殷小星总觉得男人带块手帕，难免有点娘，故而摇了摇头。眼见着纪晖消失在了视野中，她气恼得跺了跺脚。
　　温俊华不知死活地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以为他魅力无边，随便眨眨眼，就能电死美女无数。
　　岂料殷小星对他的桃花眼丝毫不感冒，反而十分警惕地反问：“你要我名字干什么？”
　　温俊华尴尬地扯了扯笑，尽显贵族公子的儒雅风范。
　　“我觉得我们很有缘。想互相认识一下。”
　　又一个闲得无聊的富家公子！殷小星嫌恶地道：“我觉得遇到你我很倒霉！所以，请你让一下，我需要去洗一洗我的晦气！”
　　温俊华碰了钉子，再温润如玉的笑容也变得非常僵硬。
　　“我说，你这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鄙？”
　　“……”殷小星感到万分挫败，“你是不是《流星花园》看多了啊？以为自己英俊多金，校园里见个女的就想泡，最好每周换一个，月底还能翻个牌？好了，我给你三秒钟，快让开，不然我喊保安了！”
　　温俊华颇受打击，以前的女朋友没有一个对他这样恶语相向过。她们往往都会软绵绵地说，俊华，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人了。
　　而如今，温柔款的男人也会有吃不开的局面。

　　殷小星走开没几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飞快地跑回了车库。
　　可不，温俊华还傻杵在门口反思今天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上前，拍拍他：“喂，我叫殷小星。”
　　温俊华以为自己幻听，摸了摸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殷小星笑得灿烂：“真不好意思，刚才我心情不好，现在想通了，觉得对你太凶了，很抱歉啊！”
　　温俊华一时接受不了她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半晌不知如何回应。
　　殷小星忙不迭地道：“其实是有个恶劣的家伙把我的车胎弄坏了，我一个人又扛不动，刚才急着跑出去找个帮手来帮我卸一下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