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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绮丽 ...

  •   “阿Kung快点!你们家倪因把我家敬宇哥逮进去,你去劝劝怎么回事?”陈敬宇助理看见过来的阿kung,像抓住救命稻草。

      阿Kung也发现了倪因适才的异常,自己一转身她人就不见了,听见这边有动静就紧忙过来,闻言抬手拍楼道门,“倪倪,你在里面吗?”

      拍了两三下。楼道里毫无动静。

      “倪倪?!”阿Kung语气加重了几分。

      “咔哧——”门从里面被打开。

      男人十指如勾,将楼道门拉开一条缝隙,阿Kung微微咋舌,敬宇哥的脸色好差。

      陈敬宇喉结滑动,脸部肌肉绷得很紧,低着颈椎,启唇温悦道:“我和她都没事,倪因太累,你带她回房间好好休息。”

      阿Kung朝门里看,倪因直立立站在扶梯前面,站姿逆光,看不清她脸上表情,只是发现她垂落身体两侧的手掌紧握成拳。

      被呼啦啦的团队带回房间。

      倪因身体意识才逐渐回流,陌生环境,陌生面孔,被遗忘的记忆,她看向墙壁的日历,九月24号。
      令她的神经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

      “烟有吗。”她沉哑着嗓音问人,没有对象,只要谁有都可以给她。

      阿Kung微怔,倪倪有抽烟习惯?

      “谢谢。”她重复着说,“给我支烟。”
      倪因表情太冷了,不是冷漠,是冷静和孤寂的结合体,像新生的灵魂驻扎进倪因的身体。阿Kung都快不认识这个倪倪。

      阿Kung找了找小星他们的袋子,将烟盒和火机都递给她。

      倪因排斥独立私密房间还站拥那么些人,阿Kung接了个电话,临走前把门帮她带上。

      倪因起身走进浴室。

      偌大的镜面立时反射那个她,性感惊艳,是艳动鬼神的美。

      倪因推开烟盒,掐根烟支衔在唇角,‘歘——’划亮打火机,烟草白端燎然焰火,一缕浓白的雾袅袅直上,遮蔓双目。

      倪因微微抬起下巴,以睨视的角度下斜镜子里的人。

      她又失忆了。

      倪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骨,力道逐渐加重在自己的太阳穴——她明明记得昨天是七月23号,为什么今天变成了九月24?

      那中间两个月的记忆,哪儿去了。

      没有可以告诉她。

      一段空白硬生生安在她的意识里,她甚至都不知道刚才递烟给她的那个女孩是谁。

      烟支下端的火星忽暗忽明。倪因闭了闭目,深深吸一口烟。室外瓢泼大雨,雷电交加,室内闷热不堪。
      她颤抖着双手脱掉外套,内里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短袖。
      毛孔因为极度惊悸而肆意张开,不多时,她额上,脸上冒起细密的汗,眼泪从眼缝里滑落下来,滴落在皙白起伏的心口。
      记忆闪现那个噩梦的开端,她耳边似乎又重新回荡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声。

      “走啊,倪因!”
      “打雷了,你走啊!”
      “走!”

      顿然,肾上腺激素极速增加,倪因的应激反应太过强烈,心脏痛到痉挛,殷红色嘴唇几乎快要衔不住烟草,烟灰簌簌抖落,死寂般落在洗手台面。
      她不断抬高下巴,眼眸睨成一条线,瞳孔无力地下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汗珠沿性感冷漠的脸颊流落。

      发丝黏在她湿润的后颈,肩膀。

      眼泪继续没有灵魂地滚落。呼吸窘迫急促。

      倪因双手扣紧沿台支撑身体重心,承受记忆重启带来的生理绞痛,静静等待这段应激反应过去。

      “好痛苦。”她呼吸回复平静,将早就冷掉的烟头掐下来,扔进垃圾桶里。打开花洒冲洗湿腻的身体。

      这种症状不是第一次出现。最开始出现是四年前。她会无缘无故丢掉一段时间的记忆,再清醒过来的时间和地点和她上个记忆点完全不重合。

      她知道,是自己生病了。
      可她不敢去看医生,也不会和别人说,她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她会写字条和备忘录提醒自己的异常行为。

      会去药店买胞磷胆碱胶囊,治疗自己的失忆症。

      会时刻准备着这个自己丢掉了该怎么办。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失忆,却又害怕别人说她‘你最近怎么回事像变了个人?都不好玩了。’

      她实在是太讨厌听到这句话,难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样?还是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玩?
      玩?
      人为什么要贪玩,那么多事情需要去做。

      吹干头发,在摊开的行李箱里翻找衣服,在花花绿绿里找了两件深色的外套和裙子。趿着拖鞋出来客厅,看见茶几上放着两只手机,拿起来试了几遍密码,最后解锁了。

      她坐在沙发里,翻到通讯录找到唐晨,拨过去,嗓音还沉得厉害,开口就像患了重感冒,“唐晨,我回来了。”

      唐晨还在赶节目编排,嗤笑反问:“节目录制完了?不对。”她看向落地窗外阴暗的雷雨天气,“这个鬼天气你们节目组应该暂停录制吧。回酒店了?”

      “我回国了。”倪因淡静地说。

      唐晨闻声眼皮往上一掀,钝疑几秒,“你不是早就回国?开几个玩笑呢跟我这儿。”

      倪因舔了舔嘴唇,轻微的“嗯”了一声,掩饰过去。

      唐晨那边把文件稿翻得稀里哗啦,忙得不可开交随便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行了,要不录节目你就休息,有事儿再Call我,今天姐姐忙得要死。”

      倪因:“嗯。”
      “好。”她补充着说。

      挂断电话,倪因只带手机便离开了酒店。

      外面暴雨还在继续,路边根本打不到车,她等了十几分钟等雨势小些后才勉强打了辆出租,去寄存储物中心拿东西。
      拿完行李箱,水到渠成直接回SOHO现代城的公寓。
      她像孑然伶仃的游魅,穿梭在最繁华的现代化都市中心,她在喧嚣里伪装自己,试图抹掉鼓噪鼎沸的欲望,走得悄无声息,回来也没人知晓。

      ——

      白炽光照亮整间浴室,水声淅沥不间断。水汽弥漫。
      陈敬宇双手交叉,从小往上反掀T恤,扔在地砖上。他偏了偏脖颈,侧肌上的月牙红痕糜艳明显。
      他抬手抚了下。
      宽实的肩胛上还残留着揉痕,痛感还是在的。

      那个稍纵即逝的吻,陈敬宇和倪因缠绵悱恻到极致。她还能回来,还能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还可以再见到这个她。陈敬宇也可以跪在地上把破碎掉的心脏一片一片自己黏贴起来。
      重新去爱她。

      陈敬宇将热毛巾敷在肩侧,抬手擦掉镜面的水雾。双眸阴鸷地盯着镜子里的男人。

      倪因出国留学四年,所有人都以为倪因在国外玩得没心没肺的时候,陈敬宇却在国内见过她三次。
      一次在上海,第二次在北京,第三次还是北京。
      最后那次是两年前,他弃车,疯了那样徒步追了她数条街,抓住她的手腕,满目疮痍情深不寿,“倪倪,跟我走。”

      倪因眼底是湿润透明的液体,一根指骨一根指骨掰开他,冷凉陌生道:“滚,陈敬宇。”

      他不可能放开她,死也不会放的。可新生的灵魂有驱使机体惊人的奔跑力。那是陈敬宇第一次追逐个女孩,却追丢了。

      再重逢,是三天前。倪因穿娇俏的一字肩礼裙,嘴巴锋芒教训他的司机,只是听一句她的声音,陈敬宇就做到了丢盔弃甲。
      那样盛气凌人的倪因好可爱。
      和17岁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论性格还是其他。
      ——
      今年我要向暗恋了整个高中的学长告白啦,告诉他我有喜欢他很多年,平安夜写情书塞他抽屉的人是我,不是隔壁班花诗诗。好气啊他怎么会笨成那样,都看不出我字迹吼[哭哭]
      ——来自倪小可可可爱多的微博2016.01.01

      倪因有许多网络小马甲,都是玩的,毕业以后的陈敬宇病态了一样按照蛛丝马迹去找她。想她郁结生的痂,成了绮丽的掌心痣。

      湿热的浴室呼吸渐重,陈敬宇单手解开长裤,脸压在小臂上,重重闭上双目抵死救赎,困在她给予的地境里。缴欲挣扎。

      陈敬宇头发半潮,身上只穿件长裤,腹肌两边斜向下的人鱼线隐没在黑色裤腰间,两缘青色血管鼓起突跳,无一处不性感喷张。

      他弯腰在沙发里找手机,翻到通讯录[秦炎]

      电弧拨通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那头压着翻滚的喘息,“喂,敬宇哥哥,大中午给我来电话有要紧事,嗯?”
      “炎哥,还做嘛”
      “人家冷。”
      “宝贝儿,待会儿的,乖啊。”

      陈敬宇闭目沉了沉情绪,豁口而出的不耐,“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得,等等,哥。您别生气。”
      陈敬宇鲜少爆粗口,秦炎没敢怠慢,放下人,裹了条浴巾站到落地窗前。

      “您说。”识趣地恭听吩咐。

      陈敬宇:“倪因回来了。”

      秦炎微怔,“我……我看娱乐新闻知道她在录节目。”

      陈敬宇抬眸,眼廓深邃辨不清神色。
      “她可能会找你。”

      “倪因第二……” 秦炎几乎要脱口而出,神经反射弧顾忌房间里还有个女人在,秦炎压下话头,脸色瞬间变得不像话。
      顿了半晌吞咽下唾沫,喉咙干涩道:“她回来了?”

      “嗯。”陈敬宇身体往沙发靠背抻挪,脖颈仰在椅面,“她要找你,你别躲。因为你一跑,她肯定会追。”
      “秦炎,你听着。”陈敬宇声线冷峻的说。
      “就是你有事,被打残,她连头发丝儿都绝对不能少。”

      不是拜托的口吻。是警告。

      秦炎听得后背发凉,抖索着卖惨给陈敬宇听:“兄弟这条命也十分珍惜啊,您老人家能不能管管你女人。”

      “自己作下的孽,应该受着。”陈敬宇喉结滚了两滚,“如果她来找你,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听到陈敬宇还会管自己,秦炎心里落下重石,忙唉两声,“好,敬宇哥,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情全在心里了,兄弟记着了,下回绝壁请你喝正宗喜马拉雅纯净水!”

      他还在那头放炮没完,陈敬宇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秦炎那头只剩下个‘嘟,嘟’回应。

      “妈的。陈大佬太凶残。”秦炎摇摇头。

      ——

      陈敬宇闭掉灯,就在沙发上眯着了。睡到迷糊朦胧中,手机振动不停,陈敬宇嗓音还没完全清醒,“喂?”

      “陈爸爸,救命!”电话那头是秦炎的咆哮。

      陈敬宇坐起身,“怎么了?”

      “你可太像半仙儿了我操。”

      陈敬宇眉端皱起,犀利问:“倪因去找你了?”

      “否则呢!!救命啊我日。”

      陈敬宇抓短袖往身上套,“你别动,慢慢和她说。”

      “说什么啊说,她和我飙车呢!我日,要干死我劲头太狠了。” 秦炎打了个急转弯。

      陈敬宇沉静道:“地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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