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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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久到我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久到连月下仙人也不再来璇玑宫砸门。
就在我每天过着重复的生活快要麻木的时候，在一天夜里，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告诉我，只要我还是像原著荼姚一样身殒，我还是有机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姚儿，你怎么了？”润玉惊醒，看着默默流泪的我有些慌乱，他伸出手便要替我拭去泪水。
“没事。”我一偏头躲过他的手，也没有在意他突然僵住的动作，将头埋进枕头里。
能够回去，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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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正面对一个巨大的难题。
身为天生神体，虽然我失去了毕生修为，但是还是不老不死的神仙一个，就算没有那满足口腹之欲的食物，我也不会饿死。
绝食失败。
至于自尽，失去修为的我不能用仙法自尽，整个璇玑宫我的活动范围内也找不到能当作凶器的物事。
自尽失败。
激怒润玉，让他杀了我。
这条路我已经作死了万年都没有成功，而且不知怎的，最近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耐心温柔的样子，很是让我气馁。
他杀失败。
看来要死，只有那个地方了。
临渊台。
神仙跳下去尚且九死一生，如今灵力尽失的我，一旦跳下去必定是尸骨无存。
这也是属于荼姚的最后的归宿。
只是我该怎么走出璇玑宫，去到临渊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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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天魔大战结束，润玉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好了。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纵容。
而他越是温柔，我就越会想起他疯狂的样子。
然后对他越是惧怕，怕这厮一个不小心又把我卖了。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要自由总要有点付出。
我咬了咬牙，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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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决定要色诱。
不要笑！
但是我真的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虽然这润玉现在对我甚好，但是在让我出去这件事上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只要我不出这璇玑宫的大门，一切好说。但是要出去，没门。
想到这上万年来，他所执着的事不过那两三件，如今也都是物是人非，尤其是近几年，这位天帝陛下周身气质越发清冷，唯独在我身上，他还能突显几分烟火气。
那日，润玉和往常一样来看我。
我在催眠了自己无数遍后，对来人扬起了一个笑容。
“你来了。”
润玉脚下一顿，向我走来：“姚儿？何事如此开心？”
“你就不允许我开心了，难道要每日愁眉苦脸才好！”我心下一慌，佯装生气道。
润玉眼中慢慢浸润了笑意：“姚儿自是要每日开心才好。”
“我想了很多，前尘往事过去了便就过去了，日子还要继续下去，不如忘却过去，珍惜眼前人。”我主动上前，拉着他的手，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一边说着土味情话，一边还要放软声音。
嚣张跋扈了上万年，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似水。
但是作为天界的文艺青年的代表，他应该是吃这一套的吧，我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时间过去了很久，我的眼睛都传来阵阵涩意，唇边的笑容也变得僵硬。
“此乃润玉毕生所愿。”
他慢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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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是怎么让润玉相信的。
总之那日过后，我和润玉之间再无争吵，每日和和气气的，仿佛真的是一对天界的神仙眷侣。
我也不再提起要出去这件事，而是日日陪伴他左右，陪着他做一些他喜爱的事。
对弈、绘画、看书、写字，他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日子可以说非常佛系了。
一日，我和他一边喝着据说是水神当年酿制的桂花酿，一边聊着这凡间趣事。
最后，我不知道是他醉了，还是我醉了，慢慢的，我靠近了他的怀里，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后的一切都似乎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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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想要娶我为妻。
我犹豫了一下，这一瞬间的神情被他捕捉到。
“姚儿可是不愿？”
“并非。”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如何能够光明正大地嫁给你。”
“这些事都交给我。”他在我眉间印下一吻，“润玉得姚儿相许，定生生世世，永不负你。”
我抬头看他，第一次发现他眼里竟然有漫天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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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嫁给了他。
不知道润玉用了什么办法做好了众仙的思想工作，总之在我出现的时候，众仙倒是一派和乐地恭喜我们，仿佛我真的是那温如仙子。
在殿上，我果然没有看到月下仙人和旭凤。
想来这样的婚礼他们也不会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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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去了天后之位的数百年后，我再一次登上了天后之位。
如果这是一部宫斗剧，我此时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生赢家。
如果这是一部重生复仇文，我也已经达到了完美大结局。
只是可惜这什么也不是。
天后的生活对于我而言并不陌生，只是枕边人从可以忽视的天帝变成了不能忽视的润玉罢了。
规律的夫妻生活也就当作是日常调剂了。
就这样，我一日日在天界过着我的天后生活，想要什么便又什么，也不用为了任何事情操心，神仙的日子又是无穷无尽的，我也不必担心变老的问题，日子可以说是过得相当滋润。
除了我还是不能出璇玑宫。
都已经是天后了，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我，真是难受。
日常有什么我必须出现的场合，也都是另一个“我”出现。
我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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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成婚第五百年的时候，我怀孕了。
那日早上我刚醒来，便感觉胸口发闷，胃里泛着酸。这种感觉我太熟悉，当年我怀旭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那一刻，我的心情万分复杂。
润玉却是十分开心，而他开心的表现，便是用了更多的时间陪着我。
于是我就变得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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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肚子一日日的大起来了，在我一日日不经意地提起凡间后，润玉终于答应带我下凡间看看。
彼时刚好是凡间的元宵节。
我们俩就像一对凡间的富贵夫妻一般欣赏着集市中的花灯，享受着这平凡的乐趣。
那也是这段时间来我最开心的时候。
接下来，每一年，润玉都会带我去六界不同的地方欣赏不同的风光，有的时候是一两天，有的时候一住就是几十年。
终于在某一日，我们还在凡间的茅草屋里对弈时，我要生了。
润玉立刻将我带回了天界。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我生出了一条龙，一条金色的应龙。
小龙儿围绕着九霄云殿游动，嘴里发出龙吟，一时六界皆为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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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三百年，当初了金色小龙已经长成了能跑能跳的熊孩子。
润玉也终于彻底地相信我。
如今我也是可以自由在天界行走的人了。
一千年，我用了整整一千年啊！真是闻者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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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在下界偶遇了旭凤。
彼时已经当了千年魔尊的旭凤已经找到了锦觅的转世，并且二人还生了一个孩子，乃是一只小白鹭。
原来凤凰和霜花生的竟然是白鹭吗？再一次为神奇的遗传学震惊。
“谁！”
许是我的目光太明显，旭凤很快发现了我，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突然睁大。
“母神？！”他的嘴唇都颤抖起来，一双凤眼里带着不敢置信。
“旭凤，好久不见。”我淡淡笑道，蹲下身来拍拍这小男孩的头，“想必这就是我的孙子了吧，他叫什么来着？”
“棠越。”
“棠越乖啊！”我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
“敢问这位仙子是谁啊？”小棠越好奇地看着我。
“恩，你大概可以称呼我一声祖母。”
我想了想，回道。
之后我和旭凤之间的对话便十分家常，我告诉他我当年受了重伤，仙寿将近，如今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度过最后的时间。
至于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又能改变什么呢，只不过是徒增争端罢了。
如今看他过得这么好，我便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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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去参加上清天的法会了。
往年这个时候，我都只能待在璇玑宫内等他回来，今年，我却可以去自己的想去的地方。
那天，我在最后一次哄着小龙儿睡着后，将我的寰谛凤翎放在他的枕边。
想了想，我又变幻出一片龙鳞，和我的凤翎放在一起。
然后，一步步走到了临渊台。
我知道润玉若是得了消息马上就会赶来。
等他来了一切都晚了，我就是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他。
因此我没有任何犹豫，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便纵身跳了下去。
刀割般的疼痛很快围绕着我，临渊台中的灵力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的元神，我一边挨着，一边不由想起当年他在九霄云殿受极刑的场景。
不知道那一万道极烈酷刑和这临渊台比起来，哪个更疼一些呢？
慢慢的，我的意识开始涣散，在失去意识前，我仿佛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也跟着我跳了下来。
但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多想了。
马上我就要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了吧。
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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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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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知你是在骗我。
我明知你在骗你自己说爱我。
但是我还是不忍心戳破你拙劣的表演，不想打破这一时的美好。
当你答应嫁给我时，我是如此欣喜，我想天道并非一直对我无情。当你怀上我们的孩儿时，我所愿只是我们三人能就这么生生世世平安喜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可以将一切都给你，包括我的性命。
但是最后，你还是不要我了，再一次地抛弃了我。
荼姚，你知道吗？
我爱你。
只是这份爱，卑微到骨子里，患得患失，求而不得。
如今我还是永远失去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