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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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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卓幸稍稍抬了头往对面看去,隔着一条长廊,余尚开站在柱子后头,鄙夷的望着她。
那眼神,像看什么污了眼睛的东西。
方才来卓府时就听说余尚开来看望卓琦,想必是卓琦倒打一耙,又给她扣了顶帽子吧。
现在粉萃又跪着,倒真像她欺负了她们似的。
卓幸坦然的与余尚开对视一眼,大方的扯了扯嘴角,那余尚开一愣,拧着眉头别开视线。
待他走远,卓幸方才又垂头将视线落在粉萃身上。
其实想来,这辈子粉萃也未害过她。粉萃与卓幸一般大,自小就在卓府做丫鬟,做卓幸的贴身丫鬟,情谊其实非旁人能比的。
只实在是上辈子…
让她寒了心。
卓幸思虑良久,心中一叹:“起来吧,去找夫人说,夫人要是愿意放你走,你便随我一道。”
粉萃惊喜的抬起头,连连应道:“奴婢谢小姐,这就去找夫人说!”
卓幸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不知卓母是放不放人,还有那顾顺,想必也没那么容易放粉萃走。
不料粉萃真来了,只那腿一瘸一瘸的,粉萃见卓幸在瞧她的腿,只道:“小伤不碍事,过两日就好了,定是不会给小姐添麻烦。”
卓幸无声点了点头,才抬脚出门。
粉萃跟在后头,问:“小姐是进宫吗?”
卓幸这么毅然决然就离开卓府,粉萃自然以为卓幸是要入宫的,是要进宫服侍皇上的人。
闻言卓幸一顿,眼神复杂的望着她:“我为何要入宫,若是我不入宫,你可还随我走?”
粉萃自知说错了话,白了脸摇头:“不是,不管小姐去何处,奴婢自然是跟着的!”
卓幸这才缓和了脸色。
似是照顾着粉萃的腿,卓幸的步子也缓了下来。
二人至铺子前,粉萃问:“小姐要买脂粉?”
话落,又想起一道声:“小姐来了!”
平华从柜台绕出来迎上,看到卓幸身后的女子时微微一顿,朝她友善一笑,继续道:“农户那头送来了原料,我看着比往日还新鲜些,店里交给我,小姐回宅子里瞧瞧吧,”
听到这些个能赚钱的东西,卓幸脸上方才添了些笑意。
她点头道:“不急,粉萃。”
粉萃忙应声,卓幸这才与她说道:“这铺子是一个贵人的,既然你跟着我,那便在这里做事。”
粉萃心中有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后问:“这便是临都名声大噪的脂粉铺子?没想到竟与小姐有渊源。”
之前卓幸还在卓家时,粉萃便在她的梳妆台上看到些口脂胭脂,她还道这些似不是府中采购的,没想到……
那时小姐便已经在外头做事了。
平华热络的拉过粉萃,指了指柜台的位置道:“我叫平华,那你今后便与我一起,咱俩一人看一天的店,可好啊?”
粉萃也笑:“好,我手生,还请平华姐姐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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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了卓府后,卓幸再也不担心会让人认出来,日日着一身白纱裙,以纱覆面,众人皆道:
原来那脂粉铺子的掌柜的是个女子,气质出众,不知那面纱下是何种风姿?
这日回宅子里,只平华一人在,她手中正忙着将花瓣儿碾成汁。瞧见卓幸又一身男儿装,不由问了句:“小姐怎又着男装了?”
卓幸未答,只笑盈盈得又递上一套衣袍:“换上。”
平华迟疑的愣了愣,伸手接过。
到了目的地,平华说什么也不肯进去,扒着柱子要哭了:“小姐!这、这种地方,女儿家怎么能来!要是让人知道,可是要羞死了!”
卓幸抬头望着杏春楼三个大字,故作正经的咳了两声:“我可是有要事要办的,你不进去,那我自己去了。”
平华忙拉住她,她哪里能让卓幸自个儿进去,万一生了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十个脑袋也不够保啊!
“我去我去,陪小姐去就是了……”平华委屈道。
卓幸先是随意拿了一锭银元宝,杏春楼的管事的扭着粗腰笑的合不拢嘴,道:“我这就去给公子安排!”
“慢。”卓幸叫住她,眉目含笑,这神态直叫老妈妈心神荡漾,又听卓幸道:“把没伺候过人的都叫过来,本公子一一挑选,银子嘛,自然不会差你的。”
老妈妈一愣,连连应是,心中想着,这两位小公子还有些洁癖呢。
平华自一进来便紧张得不得了,到处都是男人,这碰一下那撞一下的,实在让她没法儿不紧张。
反观卓幸,像常客似的…
平华小心翼翼得扯了扯卓幸的衣袖,低声道:“小姐究竟要做什么啊!”
卓幸咧了咧嘴角,清了清嗓子说:“你有没有觉得,皇上的后宫许久没有新人,少了点新鲜感?”
平华一时未反应过来,直到那妈妈将她们二人带到一间雅间,平华倏的停住,拉住卓幸,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要给皇上送,送女人?!”
平华问这话时,舌头都捋不直了。
未等卓幸回答,平华连连摇头说:“不行的小姐!这种地方出来的女子,哪里入的了宫,皇上要是怪罪下来,那如何是好啊!”
卓幸不以为意,一边推开门一边道:“所以我不是找没服侍过人的嘛,身子干净,有什么入不得的,再长的媚一些,难保皇上不满意。”
卓幸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她给皇帝送几个女人,这样皇帝就没心思打她的主意了!
这离下月初七不过十几日,她可不想嫁到燕地去,更不想困于宫中,日日保命……
这杏春楼的女子个个跟水做的似的,饶是卓幸一女子,都生了怜惜之情。
卓幸用折扇指了指最右边那女子,问:“叫什么名字,芳龄几许?”
那女子第一次接客,紧张得福了福身,睫毛忽闪忽闪的,弱弱道:“回公子,奴家名海棠,今年十四了。”
卓幸满意的点点头,不顾平华如何扯她的衣袖,她又指向另一人:“你呢?”
方才那海棠是柔弱如柳的美人儿,这个却是水仙一般的,清冷。
“奴家名李霞,今年十六。”
卓幸皱眉:“李霞?名字不好,叫水唤如何?”
那姑娘一愣,两手扣着有些不知所措。
卓幸摆了摆手:“你二人留下,其余散了。”
这二人,是方才几许人中生的最秒的,愣皇帝再怎么挑剔,这种美人儿也抵挡不住吧,多惹人怜啊!卓幸想着。
卓幸将钱袋从腰间取下,清脆一声拍在桌案上,她捡了眉眼间的嬉笑,沉声问:“可愿意进宫服侍皇上?”
那二人一惊,瞳孔都大了几分。而平华也是一惊,叹声闭了眼,这卓小姐可真是…
皇上不气才怪呢!
而且,而且这二人是生的好看,但不及她半分啊!
她若是想给皇上送美人,何不将自己献上……
水唤与海棠相视一眼,默契的扑通跪下,齐声喊道:“贵人!愿得贵人相助!”
被卖到杏春楼的女子,要么被不同的男人玩弄,待年老珠黄时被嫌弃丢弃,要么遇上个老爷,肯娶之回去做小妾……
可皇上,这里的女子谁敢肖想?
卓幸的话于这二人来说,那可是天上掉馅饼儿!
卓幸那钱袋里是两个金元宝,老妈妈看了惊喜不已,听卓幸要替这俩丫头赎身,二话不说叫人拿来了卖身契,当场便撕碎了。
这两个金元宝,可是赚了!
卓幸颠着钱袋子,老妈妈的眼神就在钱袋子上流转。
“本公子暂不知如何安排二位姑娘,不如妈妈准备两间房,让二位姑娘在杏春楼暂住一段日子,如何?”
老妈妈的眼睛都快贴在钱袋子上,胡乱点着头应:“自然好的,好的好的!”
卓幸手一送,钱袋落在桌案上,一下便被人捞了去。
蓦地,卓幸眸光冷冽,沉声提醒说:“这二位姑娘是给贵人送去的,若是伤了半分,我看妈妈也没法交代。”
老妈妈怔了怔:“公子放心,海棠姑娘与李霞姑娘杏春楼定好生照料,不让旁人怠慢半分。”
出了杏春楼,天色早已暗下来。平华仍是不安道:“小姐若是真要这样做,定会惹皇上不快的!”
卓幸拍了拍她的肩,一本正经说:“哪个男人不贪女色?这女人嘛就和银子一样,永远不嫌多,永远存不够的。”
平华张了张嘴,没话说。
而那个卓幸口中贪恋女色的皇帝,正蹙着眉头听乐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乐亭说了许多宫外新鲜事儿,见她皇兄无甚兴趣,话锋一转,道:“早听闻卓府苛待养女,皇兄可不知道卓姐姐原来住的屋子是怎样破旧,看起来倒像是卓府亲女身边的婢女一般。”
男人终于有了动静,执笔的手一顿,墨汁滴在米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赫连慎眸光晦暗的抬了头,薄唇轻启:“嗯,继续。”
乐亭又将画舫里王茗容的话学给赫连慎听,余平在一旁也听的心惊胆颤的,果然低头一看,这皇帝脸色已经黑得如这墨汁一般了。
乐亭学着学着被她皇兄这般脸色唬住了,不敢再继续说。
余平适时插了一句话道:“奴才听说前几日卓姑娘已搬离了卓府,想必过得自在了些。”
乐亭不知道卓幸在府外还有生意,直问:“那她一个女儿家能去哪里?皇兄,要不将卓姐姐接进宫来,也堵了那些人的嘴!”
赫连慎轻飘飘的掀了掀眼皮子:“姑娘家少操心这些事,回你宫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