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创世神俏世界》有点小叛逆

18、驺虞·九

　　噩梦加刚刚睡醒，龙赞一脸懵逼地看着黎九时，手没控制住摸了摸自己兄弟。
　　结果发现自己体重不出意外没有轻那二三两，猛然回过神来。
　　他忍不住抹了一把脸，向黎九时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后者略微抬眼望天一秒，当即就顺口就开始编：“驺虞族比预想的动作快，就找上门了。”

　　龙赞不怎么信。
　　接触神异世界的第二天，总结出一点经验，谁的话都不要全信。
　　所谓的妖魔鬼怪世界和人类世界没什么两样，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但会有无缘无故的坏——因为你可能变成口粮。

　　至于黎九时……
　　龙赞觉得对方可能初始设置的性格就比较喜欢搞人心态吧？

　　“你不是说画境世界很安全？”
　　“安全和别人来接不冲突。”
　　“……”龙赞仔细想了想，真的不冲突。“他们说什么了？”
　　黎九时：“说今天会给一个结果。”
　　龙赞：“什么结果？”

　　短短的几句话之中，带出来的信息量已经让龙赞怀疑自己不是睡了一晚上而是睡了一个星期。
　　要不然怎么故事刚刚开始，情节就推动到结局上了？

　　中间的发展呢？
　　黎九时吃着饭，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回答，“愿望吧，虽然我们连夜赶来，但是他们和上一任继承人定的契约到现在这么多年，应该想好很久了吧？”
　　龙赞一时无言，他低头沉思了几秒后，选择掀被子下床朝着黎九时走过去，“张冰，你实话和我说，你到底是谁？”
　　黎九时：“温泉山庄的门客。”
　　龙赞：“就这样？”
　　黎九时觉得好笑：“不然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龙赞：“我觉得你像是个幕后黑手。”

　　黎九时被他这话逗笑了，看着已经坐下来，并且给自己翻了个空碗，加上早饭的龙赞，“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啊？”
　　龙赞喝了一口粥，顺着抬起的碗沿瞄着黎九时陈述自己的想法：“按照小说逻辑来说是这样的。”
　　黎九时好奇：“你难道觉得自己在小说里面？”
　　“要是在小说里面就好了。”一把把碗放下，龙赞啧声道:“真的在小说里面我会之前平平无奇那么多年？”
　　黎九时问：“故事总是要有一个发生点，你觉得现在不是？”
　　“……”

　　龙赞一时回不上来这句话，他心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期望，盯着自己刚刚放下碗的手，忍不住握了握拳头——然后松开，“算了我觉得我比较像个背景板的炮灰，所以你能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不光有武力值还知道那么多事情？你们上一次醒来，应该是很多年前了吧？”

　　黎九时就当听了个笑话，转头开始解释起龙赞第一个问题，“我不是什么幕后黑手，只不过是相较于你，我更加了解妖世的事情。而温泉山庄在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而身为门客的我，你可以当做我是店里的打手，又是店里的老人，老油条总是有很多门路的。”

　　前后逻辑合理，理由合适，并且因为黎九时说的太过顺溜，龙赞完全接受了这个说法。心里对于自己是天选之人的最后一点点念头扑灭之后，龙赞抛开其他念头，把黎九时当做是搜索查询助手来用：“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点别的事情：温泉山庄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现在还不清楚我需要做什么。”

　　黎九时：“我以为你已经进入角色了？”
　　龙赞：“哪有不进行培训，第一天上任资料都没有就能够处理工作的人啊。”

　　说的也是。
　　黎九时挠挠下巴，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既然世界规则过于脆弱，那就只好把修补的媒介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毕竟是捡到他丢出去金手指的倒霉蛋，就全都设定在他身上好嘞。

　　黎九时勾了勾手腕，在世间任何地方都若有若无存在的灵力绕在他指尖，随后团成一团向龙赞飞去，“收集一切珍贵得到东西，就是温泉山庄的目的。”

　　珍贵？
　　龙赞对这个词不怎么能够诠释：珍贵的东西太多又太主观了。
　　他刚刚准备开口，一道奇异的操作屏忽然出现——
　　温泉山庄运营面板？

　　龙赞忍不住瞥了黎九时一眼，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反而是被他看得太久，有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脸，反问他：“有什么地方不对？”
　　龙赞：“没什么不对。”

　　虽然看起来像是投影仪的投射影像，黎九时的表现来看比较像是看不到的，龙赞也就没着急多说，先是意念尝试操作一番，得到一个好消息：可以意念操作，不需要手动。
　　要不然在半空中一顿划拉，知道的以为他有超能力，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做无实物表演。

　　界面面板做的还挺像游戏界面。
　　上面罗列了名称、数量，人员解锁情况，灵力值、每日维持消耗基数，还有一个就是金钱。

　　还真是妥妥的一个经营游戏操作界面。

　　另一边黎九时装作不经意地用余光观察那边直愣愣站了半天的龙赞，看着他调动意念对着自己丢给他的操作界面挨个按了个遍，看来这个游戏界面自己做的不错。

　　龙赞一路翻着操作界面里面的每个项目，最终看到了一个提示：
　　【任务提示】：
　　入职第二天你成为了温泉山庄正式的掌柜，现在需要处理上一位掌柜留下的一系列遗留问题，并且将温泉山庄经营发扬光大。
　　你已经拥有了两个店员，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店员解锁数：2/15，下一位店员解锁需要灵力：20。
　　这意味着你的工作在逐步走上正轨，更加努力的完成完善你的经营吧！每日消耗：10/1灵力。
　　你的契约：画魂【已完成】获得灵力10点。
　　你的契约：驺虞【进行中】请自行探索。

　　温泉山庄设施解锁：正厅【客栈大堂】，温泉【曲水池】，客房：【青青子衿】
　　下一阶段设备解锁，需要完成：店员解锁数：2/5，灵力值：10/50
　　下一位门客解锁条件：灵力值：10/1000

　　请努力经营哦。

　　“……”一系列的数值要求看下来，龙赞心觉窒息，KPI这种东西，没有明确定下来的时候，觉得虚无缥缈得难以达到，但是一旦定下来发现无法达到的时候又觉得眼前一黑。

　　正式上班第一天，KPI就这么砸在脸上，他没控制住后退两步，做回椅子上。
　　按理说他本不能够换算出这些数值代表的意义。
　　但是他认识“画魂”两个字。

　　从离开温泉山庄到现在，他所遇到的画魂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公交车上的那个名叫清浅的画魂女妖。
　　再对应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就完成了和对方的契约，但是可以看到，这个契约完成至获得了十点灵力值。

　　每天灵力值还要消耗掉一点，自己现在一共就只有10点！
　　都不知道这一点点数量够不够撑到他把眼前的任务完成。

　　这就是游戏的开荒期嘛？
　　以上设定看起来真的是有PUA玩家的手游那味儿了，温泉山庄的所有者不会是哪个坑爹手游的策划吧？

　　龙赞自己理了半天关键信息之后忍不住喊了一声，“张冰。”
　　黎九时：“怎么了？”
　　龙赞：“怎么才能最快获得灵力。”
　　黎九时：“完成契约。”
　　龙赞不可思议：“没了？”

　　黎九时一时没有立刻回答，眨了眨眼反问了一句：“怎么了？”
　　“温泉山庄每日的运营本身就需要灵力，而我只有完成契约才能获得灵力？”

　　黎九时回顾自己丢出的设定，仔细想想修补规则需要的灵力量点点头，“是这样的。”
　　龙赞捂住脸，拖长了声音自言自语地哀叹一声，“入不敷出。”他忽然明白上一任店长为什么要卸任了。
　　听说对方还有可能在这种难以盈余的情况下做了二十年，不得不说是真的有毅力。
　　“我有什么办法辞职吗？”
　　黎九时被这句话吓到了——别啊，我才把一切都准备好放到你身上，你就萌生退役的念头？

　　龙赞随口抱怨了一句，之后深深叹了口气。
　　辞职是不可能真的辞职的，他如果不是走上绝路，怎么可能会被突然出现的奇怪招聘信息吸引走到这里来。

　　倘若真的能够有其他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来这种诡异的世界孤注一掷。
　　“算了，我去看看驺虞一族有什么说法。”

　　飞快地调整好心态，龙赞揉揉脸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却被黎九时反手拽住，“用不着。”
　　他说着话，带着龙赞一直觉得运筹帷幄，仿佛世间一切都被他随手掌握的表情补充道：“他们总需要想明白再做选择的。”

　　……

　　周围一片沉寂。
　　通州郡不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片暗淡的灰色，合着说不出来的死寂一路蔓延而出，自进入通州郡之处展开铺就出去，如同狂躁的暴风雪呼啸着吞噬整个通州郡的土地。
　　没有生气的山脉连绵不绝，似乎是和天际连接在一起的。

　　通州郡就像是被单独隔绝出来的空间，入口和入口之后的通州郡地界，连绵成一片望不到头的绝望。
　　驺虞一族并不擅长建筑，不过就通州郡的地界而言，他们选择的族地本身就在高处，远眺望去，那一重重不知道自什么地方而起的山脉并不被遮挡。

　　远处的风一阵阵卷动都掀不起灰土。
　　常年冰冻的冻土千百年来早就牢牢地贴紧地面，不会轻易碎落一丁点细沫儿。

　　“传说从前通州郡连接着昆仑。”
　　石拓看着远方开口，也不知道是在与谁说道，“传说，祖先之所以选择通州郡生存，就是因为这里是最为靠近昆仑山脉的地方。”

　　他说完，略略偏头看向身后。
　　一众驺虞们摇晃自己身后过长的尾巴，齐齐沉默着。

　　这个传说就像是人类世界里的神话故事。
　　不同的是，人类的神话故事传了这么久，早就有一部分不是真的，而有哪一部分是假的，他们也分不清楚。

　　传说里，驺虞是诞生于寒冷地界的异兽，此地名为：林氏国。
　　有珍兽，大若虎，五彩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虞，乘之日行千里。
　　因为地界寒冷，随着时间推移，驺虞在不断寻找新的居住地，最终到了通州郡，此处与西王母昆仑山脉接近，灵气丰沛，地灵山清水秀。

　　因为靠近昆仑，过去从前都默认为西王母治下之地，原本丰饶富有，平和安宁，引人羡慕向往。
　　直到昆仑封闭。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是灵气却实实在在的变得稀薄。
　　一切从前让其他人向往又期待的地方没多久就消散不见，从前他们居于西王母之下安居乐业，到昆仑封闭，灵气骤然消散沉寂之后，其他还有灵力滋养的地方也不是他们想去就去之处。

　　地方就那么大，过去的过了，原本在这里的能够得到的，必然就少了。

　　于是原本在通州郡的居民被其他地界的大妖领主带头驱赶回通州郡，不许原本在这里的居民外迁，并有意无意得每过一段时间就屠杀或袭击一次残留的生灵。
　　多年下来，偌大的通州郡只剩下部分的生存者和少部分凭借实力凭杀出去的其他妖怪。
　　然后是到现在，只剩下还能勉强自保，却不能打出去离开这里的驺虞和一些零散的其他妖怪。

　　“昆仑关闭导致了通州郡现在的近况。”抚雪抿了抿唇，打断族长反复说了多年的话语。抚雪知道昆仑和祖先的过去就像是族长石拓跨不去的一个执念，是一道劫。

　　对于那些过去，族里有些人觉得祖上短视，才导致他们现在被困在这不毛之地，有人像石拓这样，面对着老人过去指着的昆仑的方向念念不忘。
　　也有人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改变现状。

　　都差不多，都没有什么特别差距。
　　归根结底，大家只是不想再在这样的困境之中深陷而无法进又无法退。
　　和直接死去的不同，就是在原地无法离开的苟活更加磨人意志。

　　“……”石拓的眼神空洞了几秒，愣了愣之后轻轻地说道：“或许是吧。”
　　昆仑的关闭和灵力的沉寂有直接关系这一点不得而知，只是大多数的猜测罢了。

　　这么多年，各个人有各个不一样的看法，石拓不想争论对错，他转过身面对身后众人，：“温泉山庄和我们曾经达成契约，会帮助我们脱离困境。”

　　这是今日招来族中能做决定族人的主要目的，“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和温泉山庄的交换由来都是需要付出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场上每个人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温泉山庄和我们交易的掌柜已经不复在人间，新的继任者依旧承认我们当时的契约，只是有一点——我们想要什么。”

　　卷过地面冻土的风似乎更加冷冽。
　　石拓前所未有的冷静，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他说不出来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心中他在被温泉山庄的那名门客看着的时候，升起的想法是：昆仑重开，灵气重归通州郡。

　　和以前那么多年想的整个族群脱离困境相比，他现在更想要看看那个祖上口中所说的，昆仑还在的通州郡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