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数学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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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迦勒底的来客，达·芬奇也挥手暂别。
“我是从外域直接定点到罗玛尼的公寓，现在要先回一趟工房，给人偶放放假。”
这话让立香想起刚退出游戏在玻璃舱旁听对方讲述过往经历时的魔幻感受，忍不住抚了抚额头：“他们还没发现那个留在工房的你是人偶吗？”
“没有哦。”
天才美丽的蔚蓝色眼睛里洋溢着自信的光辉：“毕竟是我的作品，会如此完美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充满睿智的姿态和立香记忆里的达·芬奇完全重合，就连对人的体贴也一样。家都没回就先来了这里，确定情况以后会想着要给人偶放假，是作为人类，理解人性之美的天才。
医生这一点上就差得多了。
可能因为最擅长的魔术是召唤魔术，经常使役的对象是使魔，签的也多半是不平等条款。
所罗门相关的诸多传说里，有一条是说他和恶魔签下契约，以灵魂为代价交换恶魔为自己服务，但死前却利用契约的效力把恶魔装进瓶子封印起来，让恶魔不仅做了白工还被封印。
虽然本人矢口否认，但看他那毫无反省的作风，以及大卫和盖提亚当初那些奇奇怪怪的评价，总觉得传说或许还是后人美化的结果。
话说回来，达·芬奇亲不在的时候，医生新认识的合作伙伴，也就是那位在纽约见过一面的亿万富翁，似乎被称为当代达·芬奇，医生会不会后院起火。
“立香……你的表情很可疑……”
“没有哦，我没有在想奇怪的事。”
“真的在想啊！？”
躺回玻璃舱，封闭舱门，供氧供能的液体很快漫过身体，她闭上眼睛，让意识重新接入虚拟世界。
安全区退出重登之后的上线地点仍在离开游戏前的原地。
比起事先约定的时间，她迟了将近一个小时，除了当时就陪在身边的同伴，侦探也已经到了。
“我回来了，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亚瑟摇了摇头，虚拟现实系统控制下的角色如实模拟了他脸上的温柔表情：“是和过去的朋友见面了吧。”
过去的朋友……
原来梅林是这么跟他说的吗……
立香略微一怔，随后向他微笑：“嗯，可能是最后一面，所以多留了一阵。”
在游戏里不知为何是直发形象的顾问侦探有点赌气地扭开头，但到底没有刻薄抱怨，因此立香也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说了对方关心的事：“墓穴、钥匙、知识，我以前去过同时包含这三个要素的地方。你找到用记忆生成剧本的方法了吗？”
第一把钥匙的线索是夏洛克通过催眠自己，直接从个人剧本里找到的。
立香虽然没想通诺亚方舟为什么会允许这种投机取巧般的方法，但她觉得既然诺亚方舟允许，那么应该不是游戏漏洞，并且也会在游戏里提供制造类似效果的方法与道具。
擅长解谜的侦探和更关注如何解决的她不同，从一开始就着眼整根链条。
“记忆合成方块。”
夏洛克从道具栏里拿出一只小巧的绿色立方体，抛给了她。
“绿洲被诺亚方舟融合的时候，剧本版权还在谈判，因此内置的剧本很少。诺亚方舟有意维持了这一点，仅有的改动是增加了可反复进入开拓的个人剧情，给出线索里的场景又各不相关，目的是促使玩家融合记忆。”
这个观点是立香从未想过也从未听人提及过的，她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融合记忆？”
“显而易见。”
夏洛克说出了他经典台词的另一版本，平静又锐利的眼神被虚拟现实系统模拟得很好：“人类作为物种的进化依赖于基因，人工智能的进化也有它根底的依赖。原始的诺亚方舟是基于人工神经网络和遗传算法的人工智能，想要变得更智能，需要更多更有效的数据。”
这件事立香倒是或多或少知道一点。
据说人工智能领域的瓶颈从几年前便已经不再是技术，而是数据——这和很多人常识中的概念截然相反，却是货真价实的现实。
有效数据越多，训练出的算法就越智能，而数据原本是个人身上私密的属性，很少有人愿意轻易提供给他人进行研究。
于是全球各地研究人工智能的实验室采取了不易被察觉的方法来收集他们想要的数据，各种各样的游戏也好，方便生活的应用也好，背后都潜藏着收集用户行为数据的意图。
甚至可以说，相比他们提供的服务和便利，被他们收集走的数据才是更有价值的东西，他们是在利用人们对新兴技术的无知大规模骗取数据，垄断信息。
而这些信息被收集走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最为人熟知的例子是根据用户的喜好精准推送新闻和动态，操控选民好恶，影响选举结果。
更贴近生活的例子是社交网络根据用户的传播影响力、言论倾向、消费能力，将人作为商品冰冷估值、贩卖、过滤。
被算法评价商业价值低或思维倾向不正的用户，不仅会从每天的动态流被压低甚至屏蔽，作为用户的体验与评价也不会被重视。
诺亚方舟作为人工智能，想要吸收更多数据，提高算法决策能力的意图很好理解，因为这是开发人员在用数据训练算法的时候就作为本能写入进去的指令，但提高算法决策力以后呢？诺亚方舟想做什么？它是算法设计者的工具还是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
“你的意思是，诺亚方舟想要玩家主动把记忆相互融合，组成新的剧本场景，然后收集这些融合记忆的数据？可是诺亚方舟为什么要那么做？”
“叮——”
在侦探准备回答之前，房间里同时响起了两声短信到来般的电子提示音。
亚瑟和夏洛克都调出了自己的信息板，查看预先设置的警示。
“有人通关了。”
说话的亚瑟神情一半惊讶，一半凝重，立香不在线的时间里，他和夏洛克一起通了一个小剧本，对夏洛克的能力有所了解，没想到会有人比他更快解开谜题。
得到他的提醒，立香也打开信息界面，看到计分板上第一的位置被一个名为「M」的玩家取代，积分如夏洛克先前推断的那样，是具有冲击力的十万绿洲点数。
单独用M作为名字又智力过人的角色，很容易联想到死亡笔记中名侦探L的继承人梅罗。
但这里是绿洲游戏。
能在ID不可重复的前提下取到单一字母，若非运气绝佳，就是拥有惊人的势力网络。
再考虑到她身边就坐着世界唯一的顾问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更有可能的答案或许是原著里作为福尔摩斯对手登场的那位教授，在迦勒底接受召唤以后也在不停谋划阴谋制造案件的犯罪界的拿破仑，莫里亚蒂。
也就是说……
她的数学成绩终于有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数学教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