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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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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展昭就陪同包拯一起踏上回京之路。一路上包拯并不急于赶路,而是随时随地勘查冤狱,平息民讼。甚至还因惦记展昭所言的五槐镇一案特地转道而行前去彻查,除了黄扒皮这家恶霸,也严叱了那个县官。令包拯想不到的是,就因这一改道,居然在一个叫做草州桥的地方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当今皇帝亲生母亲的老妇。包拯经过仔细讯问后确信她是真正的国母,将他以自己老母的身份带回京城,伺机让她见到仁宗养母、八王妃狄妃,又由狄飞装病骗天子赵祯出宫与她相认。赵祯大怒之下命包拯查此事,于是一场狸猫换太子的宫廷悲剧被彻底展露在世人面前。太后刘娥羞愧自尽,李宸妃还宫被奉为太后,一干涉案人等或赏或罚。待尘埃落定,已是第二年的春天了。
展昭自离开陈州就再无白玉堂的消息。这一场诡谲的宫廷变革,令所有人无暇他顾。展昭时刻防着有人加害包拯,那里有心思旁顾?只是在忙乱的空当会揪心的想起白玉堂决然而去的背影。幸好在这种时候庞集也不敢有其他举动,所以生辰贺礼被劫一事也不了了之。好不容易熬到诸事皆定,展昭再忍不住想去江湖上走走,包拯却突然沉睡不起,又查不出原因。公孙策怀疑是有人使了魇魔法,展昭一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师庞集。于是当晚夜入庞府果然见妖道邢吉做法欲害包拯。展昭砍了邢吉的脑袋扔给了庞集,自己带了做法用的木人回到开封府。
包拯既脱了魇魔法,不一刻便清醒过来。第二天一早上朝,包拯将那木人交予皇上,具折参庞集谋害大臣。赵祯痛斥庞集,罚奉三年,并命他向包拯当面道歉。此事了后,赵祯想起包拯奏折中提到的展昭一事,顿感兴趣,向包拯询问。包拯便将与展昭相识的过往及他几次相救相帮之事奏明了赵祯。赵祯听后招才心切,命包拯带展昭入朝在耀武楼演武试艺。展昭此时随尚有犹豫,却也没了退路,只得抱定随遇而安的想法,随包拯前去。届时文武百官齐聚耀武楼,本以为这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豪侠是怎样一个威武雄壮、面目狰狞之人。没想到包拯引来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气质温润、言谈举止大度得体、不卑不亢的一个人物。
赵祯一见展昭不似平常所见武人那般粗鲁,反而有几分书生气质,先就觉得欢喜几分。等展昭演练了精妙绝伦剑法和百发百中的袖箭功夫,已是天子惊叹、满朝折服。待展昭使出燕子飞的绝顶轻功,百官们有的居然顾不得君前失仪站起身来仰面观看,一片啧啧声不绝于耳。赵祯更是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天呐!这等轻巧的身姿,哪里是一个人能有的?分明就是朕的御猫一般嘛!”包拯闻言忙跪倒道:“臣替展义士谢主隆恩!”赵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暗笑包拯好急智。于是道:“光有封号也不成,朕就封展昭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在开封府供职。”等展昭下了楼,天子金口已开,一切已成定局。展昭听了“御猫”的封号微微一笑,扣头谢恩。
赵祯只当自己天恩浩荡,此举颇得人心,哪知下面两人各怀的心思?包拯是见展昭虽处处帮忙,但对自己提议的入朝为官一事却仍是举棋不定,因此想借机让他定下心来。包拯以为江湖中人以虎、狼、豹、鹰甚至鼠、蝶等为号的屡见不鲜,叫个猫也没什么。展昭听见这个称号时,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只风华绝代的耗子促狭的一声声叫着猫儿的情景。于是叩头谢恩,心里想的却是——展某的确是只猫,只不过不是你的御猫,而是一只小白鼠专有的猫儿呢。玉堂啊,这次展某不但真当了官,还真的成了猫,你忍得住不来招展某算账吗?只要你来,这次展某绝不放手!
白玉堂自一气之下离开展昭,便与柳青同赴凤阳劫了孙真的贺金,而后又帮忙救济灾民。等忙得差不多了,已是临近新年。白玉堂婉拒了柳青留他过年的邀请,回了陷空岛。新年一到,岛上热闹非凡,每年里忙于“压榨”兄长们压岁钱、制造各种花炮花灯、带着卢珍拉着丁兆惠寻出百般玩儿法、闹得陷空岛和茉花村鸡飞狗跳的的白玉堂今年却出奇的乖巧。收压岁钱时不但规规矩矩地道谢,还声称自己已经成人了以后过年就不再要了:年夜饭的芦花白竟还是芦花白,没被换成二锅头或是山西老醋;花炮花灯的图案居然正常得很;茉花村和陷空岛互送的年礼盒子打开是里面竟然真的就是年礼,既没蹦出老鼠也没跳出别的什么------每年都为过年焦头烂额的四鼠先是赞叹五弟不愧是长大了,懂事多了,继而便有些担心白玉堂是不是病了。等到十六的中午四人从宿醉中醒来竟然发现各自的脸上干干净净,既没多出小乌龟也没画上小兔子时,就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围着白玉堂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抑或是在外受了欺负,搞得白玉堂不胜其烦,炸了一间厨房、毁了两处酒窖又追得丁兆惠满山跑才算让兄长们放下心来。(貌似有点恶搞啦?不过小白的恶作剧才能也不是一天生成的嘛,总要有练习实践的地方才行啊)
白玉堂的确心情不好。但若要他承认那是因为展昭,他是死也不肯的。白玉堂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起有一抹蓝色的身影驻足于脑中挥之不去。甚至有时午夜梦回,那一丝宠溺的微笑、那深潭般的眸子也总在眼前晃来晃去。也许就是从那次在松江府他把那包发带塞给丁兆惠后转身而去的那一瞬起吧。他的眼神为何那样绝望?他的表情为何那样伤心?他渐去的背影为何那样无助?白玉堂一面故作着不在意,一面把那些发带悄悄地藏起,不时偷偷拿出来看看。那个人是怎样的了解自己的兴趣呀,居然这每一条发带都是那样的合自己的心意。当白玉堂终于忍不住将其中一条扎在头上后,居然连丁兆惠都没有对此表示惊奇。白玉堂想——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当那天登上潘家楼教训了项福之后,白玉堂一看见坐在一旁微笑的展昭,就不禁暗叹这世界还真小。白玉堂想走过去说句话,毕竟兄长们说过自己与展昭相识,他又专程跑去给自己过寿。可是过去之后又说些什么好呢?幸亏项福认出了自己,把这个岔打了过去,自己也就装作只顾与项福叙旧忘了去打招呼。后来自己替孙老头还银子,正想着怎样打听一下那姓苗的混蛋的住处,展昭却已在旁边问明了,省却自己的麻烦。而后在苗家集,展昭又处处帮忙,替自己打算,被自己捉弄也不生气。听展昭说他竟然要对付权倾朝野的庞集之子,自己竟莫名的替他担心起来。虽然自己一再声称帮展昭的忙是为了陈州的百姓,但自己心里明白要不是为了他,自己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庞昱那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剥光的眼神,更别提还要忍着恶心与庞昱虚与委蛇了。
每当白玉堂看到展昭为自己担心的目光,听到展昭焦急询问自己的声音,听到展昭的夸奖,心中总会飘过一丝窃喜。当那天柳青骂展昭畏首畏尾胆小怕事时,白玉堂立刻心头火起忍不住替他辩护。虽说最后还是话不投机气得放下狠话离去,但白玉堂心中还是在想着展昭一定是有着什么苦衷,他绝不是为了做官而利用朋友的人,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绝不只是一枚棋子一个工具。白玉堂甚至再想,等他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说不定还会来陷空岛找自己,还会像上次一样来给自己赔不是吧。要是真那样自己是立刻原谅他还是再捉弄他一下呢?
就在白玉堂为自己对展昭的道歉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而纠结的时候,外出拢账的蒋平带回了一个消息——展昭被皇上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并且还加了个封号叫“御猫”。听了这个消息白玉堂只觉得一种被欺骗被利用的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酸涩、苦闷、懊恼、压抑一起充斥心间,让他头脑中一片混沌。他实在无法忍受,拍案而起,大声道:“展昭,你欺人太甚!”待看到兄长们都惊讶的望着他,白玉堂才恢复了一丝清明,慌忙掩饰道:“我们在江湖上叫响五鼠的名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展昭岂会不知?如今他竟然叫起了‘御猫’,谁不知道猫儿吃鼠?他这不是有意欺压我们兄弟吗?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行,我一定要上京会会展昭,看看究竟是猫吃了鼠,还是鼠咬了猫!”说完转身欲走。
卢方急了,忙拦住道:“老五,人家展昭这御猫是皇上封的,与他何干呢?”白玉堂冷笑道:“那五爷就让皇帝老儿去了这狗屁封号!”卢方见白玉堂脸色都变啦,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但也知道他要动真格的了,忙喊其他三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忙劝劝!”徐庆道:“大哥,我看老五说得有理。那展昭还跟咱们老五认识哪,竟然还敢叫猫,这不分明是跟老五过不去嘛!”白玉堂听了这话更觉自己有理,用力想要挣脱卢方拉他的手。韩章瞪了徐庆一眼道:“你怎么非但不灭火还火上浇油哇?”说着也去帮忙拉白玉堂。
蒋平眼珠一转道:“哎?我说老五啊!自从你这次回来心气儿就不顺。四哥听白福说你在陈州还帮展昭的忙捉庞昱了呢,怎么现在听他叫了个猫就生这么大气?不是他在陈州就惹了你吧!”白玉堂转身狠狠瞪着蒋平道:“谁说我心气儿不顺啦!我在陈州做的事那是------那是在为民除害!什么叫帮展昭呀!他算老几?能劳动得了五爷我帮忙!”蒋平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白玉堂道:“不对。你这次回来后就出奇的乖,不闹腾了不说,还整天呆在屋里头发傻,干什么都有气无力的。你敢说你这次出去没跟人治气?”白玉堂一副拿他没辙的表情道:“你们每天都在我耳旁唠叨,说我是大人啦,应该有个大人样!这怎么我有点大人样了,你们又非得说我和人治气啦!再说啦,就算我与人治气,也不必非得是和展昭吧!”蒋平道:“不是和展昭是和谁?柳青?他敢惹你?他就差把你供在他家祖宗板上啦!”白玉堂气得一甩手道:“得得得,我跟你们说不清楚!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都让人欺负到头上啦还在帮人说话!好了好了,我不去还不行吗?我回房睡觉去!”说罢转身出了门奔自己的院子去了。
也许是白玉堂这一段乖巧的表现蒙骗了几人,令他们没想着去看着白玉堂。等到要吃完饭却満岛都找不到白玉堂的影子时,几人才大呼上当。而此时的白玉堂早就出了松江府了。白玉堂一鼓作气的跑出来直接上了通向京城方向的官道。因为是从独龙桥出的岛,他连踏雪也没骑。可是走了一阵子后,他的头脑又冷静了下来。去了京城见了展昭怎么说呢?问展昭为什么要当官?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凭什么要向他解释?问展昭为什么利用自己?当初在苗家集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帮忙的,不是展昭求他的。问展昭为什么叫猫?展昭可以说是皇上封的与他无干。越想心里越没底。后来干脆就不想了。白五爷做事总不能半途而废。既说是要去找展昭算账,有没有理由都得去。大不了见了面什么也不说,先拨刀打个痛快!
可话虽如此,毕竟没有了先前的急切,于是白玉堂就慢悠悠的沿途边走边玩赏起来。这一天来到一个叫双义阵的地方,白玉堂见天色不早,刚想找个酒楼好好的吃上一顿,却听见路旁一阵哭喊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扑在一个老妇的身上失声痛哭。那老妇面色清白,任少年怎么摇晃也不见动弹。白玉堂正要上前询问,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来,俯身去探看老妇,先是摸了摸脉,而后又探了探鼻息,摇摇头对那少年道:“别哭了,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旁边有几个人附和道:“是啊小哥。这位是我们镇的张郎中,医术很不错的。他说老人家过世了也就真的是过世了。你家在哪呀?快去叫你家大人来想法子办后事吧!”
少年抬头哭道:“我家里没人了,爹娘病死了,祖父也过世了。这是我祖母,带着我去黄旗镇投奔姑母的。早七八天祖母就病了,吃了几服药也不见好,盘缠却快用光了。祖母说要赶紧赶路,病没好就非得动身,谁知道刚走到这------呜呜呜------我身上只有到黄旗镇的盘缠,还是将够,这可怎么办啊------哪位大爷行行好,帮帮我吧!只要能安葬了我祖母,我做工抵债,然后讨饭去找我姑姑------”白玉堂听得一阵心酸,刚想掏银子,却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小哥,葬你祖母需要多少银两呢?”还没等那少年答话,又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道:“公子,咱们的盘缠也不多,还是别管闲事了好不好?”
白玉堂回头一看,见一个一身蓝衣的年轻男子正低头与一个童儿说话。心中“呯”的一跳,差点脱口喊出“展昭”来。等他抬起头来,才发现不过是身材相似、年龄相仿的一个书生。眉目很是清秀,有着展昭的温文尔雅,却比展昭多了几分书卷气,少了几许老练。只听他对那童儿道:“雨墨,你看他比你大不了几岁,却逢此大难,多可怜啊!咱们的盘缠省着点花也能到京城,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旁边的那位张郎中一听道:“乡亲们,这位公子一个路过的外乡人尚能慷慨解囊,咱们也不好干看着呀。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吧。”他似乎在镇上很有威望,众人一听纷纷掏出钱来,但多是几文的小钱,只有那位蓝衣书生掏了五两银子。
张郎中见差不多了,道:“这些足够了,剩下的还可以给小哥留着以备路上有个万一。在下不才,愿意为这小哥张罗丧事,哪位相亲帮忙搭把手,先把老人家安置到镇外的小庙里,然后也好买寿材办丧事。”几个小伙子应声而出,上前帮忙。那少年千恩万谢,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那书生却趁着众人忙乱,拉着那叫雨墨的童儿悄悄走开了。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走出人群后,有三个人暗暗尾随了过来。
第二十七回完
To 婉琴&冰月滢川及一切爱颜哥哥的亲们:小f看过的第一部七五同人就是谈歌的《黑天白日》,那里面的颜哥哥可谓文武双全、深藏不露,最后还救了小白使他免于冲霄之难,只可惜那是非耽文。在小f看来,颜哥哥也绝没有表面那么弱,而是属于大智若愚型。他一定是早看出了小白不是常人,才那么迁就他的。这从小白恢复原装后到狱中看他他并不惊讶就可以知道。在原著里,颜哥哥对小白可不是一般的好。且不说得到他死讯后哭得比谁都厉害,单说颜哥哥也是一个清官,可在艾虎出首马朝贤一案中,小白求他照应艾虎,他竟然就在公堂上作弊,可见小白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一段小f对单版评书空前鄙视。单版扁白扁的太过了,为了突出小白不通情理、颜哥哥执法如山,竟然篡改原著,说什么小白去求颜哥哥帮忙,颜哥哥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小白气的拂袖而去不理颜哥哥了。小f对此极度郁闷且鄙视中)因此在小f的文中,颜哥哥可能会是猫猫最大的情敌,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这样的设定,麻烦在回帖中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