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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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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昱与包拯坐在上首位,紧挨着庞昱的是白玉堂。包拯这边为安全起见紧挨着的是展昭,而后依次是公孙策,王马张赵四人。落座后,庞昱与包拯边吃边谈,无非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其他人则在一旁陪着,不时动几下筷。只是在这种气氛场合下,桌上虽都是奇珍异味,美酒佳肴,却是谁也吃不出个味道来。渐渐的话题便转向了包拯这次的来意上。包拯又把临行时庞太师如何嘱托自己的事说了一遍,言外之意让庞昱大可放心。庞昱也提到了项福行刺一事,连说都是手下人捣的鬼,幸好没伤及包拯。包拯忙道都是误会,侯爷不挂怀还之类的客气话。两人这一你来我往语带双关的交谈,到是让庞昱渐渐放下心来。他本就认为没人敢与他做对,见包拯语气谦恭,就更觉心中有底,慢慢也放松了警惕,开始把心思放到白玉堂身上来。
对于庞昱而言,包拯的到来已不是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哄好身边的人,也好重续鸳梦。于是一面高谈阔论陈州的风土人情、市井轶闻乃至官场辛秘,一面不时的给白玉堂夹菜填酒。看上去好像是在为众人放松气氛、与包拯相谈甚欢,实际上却是在变着法的逗白玉堂开心。白玉堂已拿定了主意,心中暗想着这两天无论如何得哄着庞昱开心才能继续进行下一步计划,因此一面假装被逗得不断莞尔,一面对庞昱夹来的菜来者不拒。庞昱见白玉堂露了笑脸,自是心花怒放,其他人不明就里,只觉得餐桌上气氛缓和不少,渐渐也放松了心情;只展昭眼里都快冒出火来,虽然克制住自己不至于当场把庞昱扁成猪头,可那一记记眼刀却是不自觉地飞向面前“卿卿我我”的两人。
白玉堂感觉到了展昭眼光不善,哪想到他是在吃醋?只觉得莫名其妙,心道五爷我好心帮你的忙,你不感激到也罢了,怎么还不停地瞪我?于是也故作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只可惜白玉堂既要笑脸应付庞昱的大献殷勤,又要不时用目光表示一下对展昭的愤慨,实在是累得很。渐渐的他的大少爷脾气上来了,拿起庞昱刚为他填满的酒杯,口中说得谦逊,“在下久仰南侠大名,今日有幸相识,怎能不敬上一杯?”指上却猛地发力将酒杯向展昭射去。展昭见状心道“来得好”,手中筷子轻轻一拨,将那酒杯弹的直飞到庞昱面前“呯”的落下,口中笑道:“展某不胜酒力,这一杯就借花献佛敬给侯爷吧!”庞昱先是吓了一跳,继而端起酒杯来就着还沾有白玉堂津液的地方轻轻民了一口,笑道:“好香的酒。”
白玉堂见被庞昱占了便宜,脸上“腾”的一红,又不好冲庞昱发作,一股怒气全转到展昭身上,“噌”的站起来道:“久闻展大侠剑术高超,轻功不凡,白某早就有心请教,只是一直未得机会。今日有缘在此相见,莫如你我就过上几招,既让白某领教领教南侠的功夫,也为这酒宴添几分乐趣,不知可赏光否?”这话说得客气,只是那说话的口气却是恨不得要吃人一般。展昭开始时见庞昱占白玉堂的便宜已是气得脸色发青,又见白玉堂恼羞成怒,心中反倒高兴——可见白玉堂心中没有庞昱,否则怎会因一句笑话气成这样?得赶紧找机会哄哄他。见白玉堂如此说到合了他心意,于是站起身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庞昱事先听白玉堂说过要与展昭比试,到也没觉得怎样;可包拯众人却未免有些奇怪——今日的展昭怎么这么容易动怒?
两人各取了兵刃列好了架势,互道一声“承让”,便打在了一处。起先两人还真刀真剑的过了几个回合,为免伤及桌上的人两人越打越远,等估摸着两人小声说话其他人听不见时,展昭忙问:“五弟,昨天庞昱没把你怎样吧?可急死展某了!”白玉堂这才知道展昭是为自己担心,暗道原来自己是错怪了他,手上也就不再招招紧逼,口中笑道:“就他那点儿伎俩,能奈我何?被我耍了个半死还不知道呢!”展昭顿感放心,又问:“你在这可还探出什么消息?”白玉堂道:“嗯。原来庞昱抢来的女子都关在侯府西南的软红阁里。还有他修园造楼挪用的钱款都是经的臧能之手,再由臧能造了假帐应付朝廷。依我看臧能此人奸诈狡猾得很,他一定会为自己留条后路,所以我怀疑他暗中会再造一本真账本以防万一或供要挟庞昱之用。嘻嘻……五爷我昨晚使了点招数让臧能一宿没回窝,然后潜到他窝里把那账本偷出来啦!待会你卖个破绽假装不敌,让五爷摔你个跟斗,等五爷扶你时顺便就把账本塞到你身上去。还有,五爷想办法把臧能赶出去,你在外留心着点别让他跑了。”
展昭一面佩服白玉堂机警,一面暗笑他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要么怎么不他自己假装不敌摔倒呢?突然又有些担心,问道:“那要是被臧能发现了岂不怀疑到你头上?”白玉堂笑道:“无妨。一者发现了他也不敢告诉庞昱,二者他们之间已生嫌隙,他说了庞昱也未必肯听。”展昭心知这嫌隙定与白玉堂有关,可此时却不及细问,只得假装力有不支,慢慢败下阵来。他二人在说话的时候手上也没放松,一刀一剑舞的甚是华丽。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是这在座的虽有会武的,在他二人面前却实在称不上内行,只觉得面前一片刀光剑影,似乎打得凶险万分,哪知道他二人不过是你来我往摆个花架子?众人正盯着他们瞧得心惊,却见展昭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被白玉堂一个扫堂腿办倒在地,已是输了。白玉堂道声“承让”,蹲身去扶展昭,顺手将藏在怀里的一本册子塞给展昭,展昭趁着背对众人起身的功夫将账册塞进自己怀中,道声“惭愧”,而后两人回来落了座。
庞昱见白玉堂赢了心中大喜,嘴上却道:“玩玩而已,大家别往心里去。这高兴的时候咱们也别净刀了剑了的看着糁人。来人呢!把本侯的舞姬叫上来给大伙助助兴!”下面应了一声,不一刻便有十名妙龄少女翩然而入,伴着丝竹姗姗起舞。一曲舞毕,众人或真或假的叫着好。庞昱见包拯也微微点头,一笑道:“包大人也觉得这几个舞姬不错?”包拯道:“的确不错,可谓色艺双绝。”庞昱大笑道:“既然包大人满意,那本侯就将这十名舞姬送与大人吧!”包拯一愣,紧接着道:“包拯怎好夺人所爱!”庞昱道:“你我之间还用客气什么?”包拯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庞昱一见包拯收下自己送的这份大礼,心中更觉有底,于是两方人尽兴而散。
送走包拯一行后,总管庞贵笑道:“那臧先生还把包拯说得凶神恶煞一般,依小的看也不过如此嘛!”他不提还好,一提臧能,白玉堂本来还笑吟吟的面孔立时拉了下来,向庞昱一拱手,冷冷道:“侯爷,此间事已了,白某也该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庞昱急得狠狠踹了庞贵一脚,一把拉住白玉堂道:“别呀!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别再气了,都是本侯的错!只要你不再生气,要本侯怎样都成!”白玉堂冷笑道:“五爷就是看着姓臧的不顺眼,你舍得撵了他去?”庞昱先是一愣,毕竟这阵子他事事依靠臧能替他拿主意。白玉堂见他犹豫,冷哼一声转身欲走。庞昱心想反正包拯的事已了了,天下这么大到哪还找不来一个谋士?可眼前这妙人就是发怒的样子都别有风采,却是万万舍不得放的。再说昨晚发生了那种事,就是留臧能在府里也觉得别扭,又何苦让他在这碍眼呢?于是决心立下,命庞贵去平五百两银子给臧能要他走人。白玉堂这才露了笑脸,转而又说自己累了,要回房休息。庞昱心说来日方长,自己那孽根本就没好利索,昨晚又一夜没消停,现在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没再留他。
再说臧能一早醒来见自己赤条条躺在庞昱身旁,已是羞恼万分。急匆匆奔回自己房中,浑身又酸又痛,一天也没下得了床。好不容易捱到傍晚,却见庞贵提着个包袱来看他,竟是来赶他走的。臧能怒道:“我不信侯爷如此无情无义!我要去见侯爷!”庞贵笑道:“侯爷就是顾了往日情意才给了你五百两银子。你去找侯爷说什么?又不是女人,难道还让侯爷对你负什么责任?识相点还是快走吧!我要是你,不用撵也没脸在这呆下去了!”说完转身出门。臧能气得浑身发抖,心道庞昱我为你卖了这么久的命,你居然说撵就撵。既然你不仁也就莫怪我不义!想到这便去找自己造下的记着庞昱贪匿赈灾款的账册,可一找之下才发现账册已不翼而飞。情急之下他哪里想到是白玉堂搞鬼,还以为是庞昱发现了他有二心,念及往日功劳才只赶自己出去而不是杀了自己。想到这一阵惊慌,生怕庞昱改了心思来要自己的命,急忙收拾了点东西出府而去。
这边展昭一回到钦差公馆就立刻让包拯安排人去阻截臧能。本来包拯手下众人除展昭外无人认识臧能,偏生庞昱送来了十名舞姬,到正好做了眼线。这边展昭又掏出账册给公孙策观看,一面又说明了白玉堂实是自己请来的帮手,以及今天二人舞剑时所商量的话。公孙策检验后对众人道:“这确实是记录庞昱贪赃的账册,可以作为证据。”众人正高兴着,外面衙役报称捉住臧能了。臧能刚进来时还一个劲儿的喊冤,可一见自己造的账册在对方手里,心知大势已去,只得俯首认罪,把庞昱所作所为一一道来。包拯让他画押后命人将他押了下去。
然后包拯又叫来了那十名舞姬,言明自己到陈州的来意,并许诺只等庞昱归案就送她们回家。这些舞姬有的是被抢来,有的是被强买来,听了包拯的话哪有不欢喜的?忙跪倒谢恩,争相述说庞昱的恶行。包拯又问了府中被囚的其他女子的情况,正如白玉堂所言都在软红阁。于是众人商定,三日后以回请为名邀庞昱到公馆饮宴,借以将他调出侯府,趁机冲入侯府救出被囚的女子,以免庞昱狗急跳墙杀害人证。计议已定众人只等三日后缉拿安乐侯。
第二十五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