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总有人来碰瓷》婳语

13、013

　　严妍再怎么不想承认，认真想过后，还是觉得褚白的推测并非毫无道理。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李清雅会为了钱，去和杨益上床，更不愿意相信，她会这样算计自己。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不想完全弄清楚真相吗？”褚白没办法，只能这样说，“如果她真是清白的，也正好为她洗脱嫌疑，不是吗？”

　　褚白当然可以自己去找李清雅，但如果她是异能者，对他肯定会有戒备。
　　这种时候，她只会对严妍不设防。

　　严妍最终还是答应，和李清雅约在一个做美容的会所见面。
　　李清雅很快过来，她不认识褚白，看到旁边有个戴口罩的男美容师也没怎么在意。

　　“你今天怎么想到来做美容了？”李清雅对严妍突然有心情做美容还是很惊讶的。

　　“我想过了，这样没意思。”严妍按照和褚白商量好的说道，“我现在每天都受尽折磨，吃不下睡不着。我明明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受这种苦？现在只要看到杨益我就浑身难受，再这么下去，我迟早得疯。所以，我想好了。离婚，我要离婚。”

　　李清雅大约没想到她能这么快下定决心，有点震惊：“你真的想好了？确定要离婚？”
　　“对，不离婚我也对不起你。”严妍看着她，“清雅，你支持我吗？”

　　“我说过，你不用考虑我，我没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李清雅这样一说，严妍眼里就泛起愧疚。

　　褚白旁观者清，发现李清雅是真的不在意。
　　当然他清楚，她的不在意，大概率是因为她和杨益本来就没发生什么。

　　“嘶，你干什么？！”褚白一走神，下手就重了点，弄疼了李清雅，她顿时怒道，“不会按就滚！”
　　褚白急忙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清雅。”严妍怕褚白暴露，急忙引开她的注意力，“你不在意是你的事，我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是我的好朋友，你支持我离婚吗？”

　　“支持啊。”李清雅马上又解释，“虽然这次的事情不怪杨益，但不管怎么说，他家暴你是事实。对家暴男，我都没好感。”

　　“说起这事也很奇怪。”严妍说，“杨益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温柔，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忽然动手……”

　　“傻姑娘，那是因为他之前没表现出来啊。”李清雅忍不住叹气，“以前是他心里的恶被压制住了，所以表现得温文尔雅。一旦遇到让他极度愤怒的事情，他的本性就暴露了。这次的事情过去了，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遇到让他愤怒的事情？他要是再家暴，甚至严重点……我都不敢想他还会干什么。我一直是支持你离婚的，只是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怕你误会，所以不好随便给建议。现在你自己能想明白，那就太好了。”

　　严妍神色变幻莫测，最后一咬牙道：“你说得对，我是不能跟他过了。我今晚就和他提离婚，我可以净身出户，不要他一分钱。就算是把我欠他的都还了，以后我一个人去过我的日子……”

　　“不不不，你等一下。”李清雅一听严妍要净身出户，顿时就不淡定了，“这事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就算要净身出户也该是他净身出户，你不能净身出户！”

　　“我为什么不能净身出户？”严妍看着她的态度，心都在颤抖，“其实他也没错，是我连累了你们。而且，你也知道，我们的钱，主要都是他挣的。”

　　“你别傻了。”李清雅有点急，“夫妻俩的钱，怎么能说是谁一个人挣的呢？而且，最初的创业资金都是你出的吧？就算要分，现在你们的钱都该算作你的，你给他发几年工资就足够了。”

　　严妍摇摇头：“算了，算不清楚的，我不喜欢钱，都给他吧。就算我拿着那些钱，也不会打理，还不如给他……”

　　“你不会打理我会啊。”李清雅脱口道。
　　严妍瞳孔一缩，看向她。

　　李清雅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露骨了，又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打理还有会打理的家人朋友，再不济也有职业经理人，怕什么？”

　　“清雅，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的财产怎么分？”严妍很慢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对财产的在意，超过了对我幸福的在意？”

　　李清雅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因为你是个傻姑娘啊，你不知道没钱的痛苦。你不要财产，以后怎么生活？”

　　“我知道没钱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你忘记了吗？我在大学前，过的都是没钱的日子。”严妍非常难受，“而且，就算我净身出户，杨益也不可能不给我留生活费，我不会没法生活。最多，我只是没法再做别的投资。也没法，再给你支援了。”

　　李清雅脸色一变，跟严妍对视良久，忽然问：“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是我想知道你的意思。”严妍脸色也很不好看，“清雅，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李清雅冷哼一声，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旁边的褚白，怒道：“滚出去！”

　　褚白没有滚出去，而是拉下了口罩，说：“刚才严小姐说不能给你支援，如果李小姐心里没鬼，难道不该说‘我不需要你的支援，只要你过得好……’之类的话吗？李小姐反应那么大，是因为被戳破小心思了吧？”

　　“你是谁？”李清雅看看褚白，又去看严妍，“严妍，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是严小姐的朋友。”褚白说，“我算来算去，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发展，李小姐都是最大受益者，心里觉得奇怪，所以才找李小姐来聊聊。”

　　李清雅眯了眯眼：“你就是褚白？”
　　“李小姐果然聪明。”褚白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你说我是最大受益者？”李清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被强一暴的受益者吗？”
　　严妍脸色一白。

　　褚白摇摇头：“杨先生真的强一暴李小姐了吗？”
　　“就算不是强一暴吧，那我也被他睡过了，清白的名声也毁了……”
　　她每说一句，严妍脸色就更白一分。

　　褚白看着她说完，才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李小姐真的和杨先生发生关系了吗？”
　　李清雅和严妍同时一震，齐刷刷看向褚白。

　　只是严妍的眼神充满希冀，而李清雅却是震惊和残忍。
　　“杨益的记忆不是你找回来的吗？”李清雅说，“你也亲眼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只看到你俩脱光了抱在一起，可没看到你们做什么。”褚白笑了笑，“你说杨先生只有十几秒，他只怕不会同意，对吧，杨先生？”
　　严妍和李清雅顿时更加震惊。

　　房间门被推开，杨益走了进来：“难怪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李清雅，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李清雅看着几人，神态瞬息之间变换了无数次，最后笑道：“褚医生，你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想得到什么好处？”

　　“不用挑拨离间，我只是想还原事情真相罢了。”褚白转头看着杨益，“杨先生，你还记得你额头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当然，是……”杨益一开口忽然顿住，他在医院醒来额头就有伤，所有人都告诉他那是车祸撞到的，他便也接受了这个解释。

　　可是，现在认真去回想，他却没有这段记忆。
　　甚至，他都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上过车。就像他和李清雅那段，他清晰的记忆只到自己和李清雅脱光了在床上抱成一团，后面更具体就没有。但潜意识里不知道是谁告诉过他，他和李清雅做了，所以他从来没怀疑过。

　　“不，不是车祸。”杨益直觉不对，一把抓住褚白，“褚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恢复记忆了吗？为什么还是不对？我没有上过车，怎么会出车祸？褚医生，求你帮帮我，我想知道真相……”

　　褚白看着他的眼睛，缓缓提示道：“你和李小姐上了床，心里却想着严小姐，你知道如果你真的和李小姐发生什么，严小姐一辈子都过不安稳，所以……”

　　“所以我推开了她……啊！”杨益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他所有的记忆这下子才真正回来了。
　　他推开李清雅，和谭子渊争执，最后磕破脑袋，晕了过去。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杨益跳起来，再次抓住褚白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褚医生……”

　　褚白看着李清雅：“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李小姐才知道了。”
　　李清雅恨得要死：“你以为我会说吗？你们慢慢猜吧。”

　　“李清雅！”严妍忽然冲过来，抓住李清雅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为了钱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抵不过那几个臭钱？”

　　李清雅不耐烦地想甩开严妍，却被杨益抓住了手腕。
　　李清雅不是夫妻俩的对手，挣脱不开，冷笑一声，眼睛开始发红。

　　“别想抹去他们的记忆。”褚白在一旁提醒，“有我在，你抹去的记忆都能被恢复，别做无用功。”
　　李清雅牙都快咬碎了，却又无能为力，呼哧呼哧喘着气。

　　“你就为了一点钱，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不仅陷害自己的好朋友，还甘愿让别的男人睡。”杨益眼睛也是一片赤红，“不会连工地事故也是你设计的吧？”

　　他越说越过分，李清雅终于怒吼道：“不是我！不是我设计的！”
　　“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吗？”杨益根本不听，“你太恶毒了！我要报警……”

　　李清雅被他们缠得没办法，恶狠狠地看向褚白：“都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你设计的。”褚白看进李清雅的眼睛里，“整个计划的确是谭子渊设计的，他想报复你，一开始你也是受害者。你是因为无路可逃，才将计就计，临时动了心思，对吗？”

　　李清雅慢慢软了下来：“是，我只消去了他们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