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总有人来碰瓷》婳语

11、011

　　岳从回来这一趟，就纯粹是为了帮自己吗？
　　褚白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心底涌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快去，等下他们就该醒了。”岳从回提醒道。
　　褚白这才急忙到后座，将谭子渊弄醒。

　　不过几天时间没见，谭子渊瘦了一大圈，看起来状态也没之前好，也不凶悍了，呆呆地看着褚白。
　　褚白没空管那么多，锁住他的眼睛直接问：“严妍被绑架这事，你到底怎么策划的？”

　　谭子渊这事，褚白其实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了解真相。他的异能只是读取别人的记忆，他就只能试图从谭子渊的记忆里去找破绽。

　　谭子渊今天状态不好，没什么抵抗力，褚白一问，他的记忆便涌了上来，很清晰，很杨益说的差不多。

　　刚看到杨益去找谭子渊，岳从回忽然在外面道：“白白，你把看到的记忆描述出来，旁观者清，或许我能听出点不一样的地方。”

　　褚白被他突然亲昵的称呼弄得愣了一下，半晌“哦”了一声。
　　“杨益进了屋子，看到李清雅在大骂谭子渊……”褚白依言把看到的描述出来。

　　“李清雅骂了什么？”岳从回问道。
　　褚白：“禽兽、猪狗不如，怎么能绑架小研？你不是喜欢小研吗？这样小研会没命的！能答应做绑匪的都是疯子，他们绑了人就不会再听你的！”

　　李清雅还没骂完，杨益就疯了，冲过去抓着谭子渊对质，得到真相。

　　“谭子渊威胁杨益，杨益不从，两人对骂。谭子渊给杨益看严妍被绑架的视频，严妍四肢都被捆绑起来，嘴里塞着东西，一直在哭在发抖……李清雅先脱掉衣服，杨益也上了床，两人抱在一起……”褚白看到这一幕心底的怒气又飙升出来，“谭子渊把录制的视频导入电脑，在P图……”

　　“等等。”岳从回打断褚白，“这么快？”
　　“什么？”褚白莫名其妙。

　　“从你说两人抱在一起，才十几秒时间，怎么就变成谭子渊在导视频了？”岳从回说，“杨益没这么快吧？我估计他在那种情况下，应该都硬不起来？”

　　褚白一愣，想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岳从回的关注点怎么还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但转瞬他就明白了，不是岳从回关注点奇怪，是这事的确有很大问题。

　　他看到的是谭子渊的记忆，按理来说，只要谭子渊一直在现场，他看到的就该是连贯的景象。哪怕谭子渊最后闭上眼，没有亲自盯着两人那啥的画面，至少声音也该有。

　　现在他的记忆，像是从中间被掐去了一段。
　　而丢失的这部分，很容易被忽略，偏偏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褚白之前一直没好意思细看杨益和李清雅的那一段，但岳从回提醒他了：杨益深爱严妍，怎么可能在严妍被绑架的时候，瞬间就对另一个女人起反应？

　　就算李清雅脱光了，男人都抵挡不住……怎么也要有个过程，他才会有生理反应吧？

　　那么短的时间，至少在谭子渊能看到的记忆里，两人其实还没来得及真正发生点什么。

　　褚白松开谭子渊，转头望着岳从回：“会不会，其实杨益根本就没对李清雅做什么？”

　　“我是觉得，如果那段画面真的只有那么短，杨益就肯定什么都没做。”岳从回点点头，“我记得警方的案卷里记载，杨益报警后开车去找严妍，但在路上发生车祸，撞伤脑袋，导致昏迷。我之前见过他，发现他额头的疤都还能看到一点痕迹。”

　　褚白想起来了，杨益额头确实有块疤。
　　“关于这一段，杨益恢复记忆后是怎么说的？”岳从回又问，“谭子渊又是怎么交代的？”

　　这一段跟严妍的绑架案关联不算大，很容易被忽略，杨益恢复记忆后根本没提。谭子渊交代是他送杨益和李清雅去接严妍，路上出了车祸。

　　“李清雅为什么会跟着一起去？”岳从回点出其中的不合理处，“按照一般情况来说，李清雅被迫和杨益发生了关系，她应该很难过心情很复杂才对吧？那种时候，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人，难道不该是严妍？她为什么还要凑上去？还有，绑匪的目标，本来就是李清雅。她去见绑匪，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这么一说，褚白豁然开朗。

　　按照谭子渊的交代，他给了绑匪一笔钱，保证绑匪儿子以后的生活。又让绑匪假装绑错人，再在警方到来前主动自首把严妍放掉。他的态度好又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罪行就没那么严重。这样一来，儿子有了生活保障，李家的事情被警方重视，自然得到报应，一举数得。
　　就因为这样，绑匪才会答应跟他合作。

　　但问题是，绑匪不伤害严妍是知道严妍和李家其实没关系。如果李清雅出现在绑匪面前，绑匪还忍得住不伤害李清雅吗？
　　就算绑匪忍得住，李清雅用得着冒险吗？

　　“除非……”褚白看着岳从回，一字一句地道，“从一开始，她就没想去见绑匪。”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岳从回说：“你再试试他的记忆，关于杨益车祸的。”

　　褚白重新看进谭子渊的眼睛：“杨益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子渊没反抗，记忆瞬间浮现出来。

　　竟然是李清雅在开车，谭子渊和杨益坐在后座。
　　杨益转头看着窗外，只留给谭子渊一个侧脸。

　　前面堵车了，李清雅打方向盘想转道，但她精力似乎有点不集中，方向盘打过了，直接撞到旁边的绿化带。
　　谭子渊和杨益一起歪倒。

　　杨益直接撞上旁边的车窗。
　　就在那一瞬间，褚白注意到，杨益额头上已经受伤了！

　　“杨益到底怎么受的伤？”褚白紧紧抓着谭子渊的手腕，沉声问道。
　　谭子渊似乎很痛苦，又开始剧烈挣扎，记忆像煮沸的滚水，不断沸腾翻滚。

　　褚白没有放手，用更沉的声音不断重复刚才的问题。
　　终于，谭子渊的记忆里翻出一颗小泡泡，一个画面在褚白眼前一闪而过。

　　在之前的床上，杨益一把掀开李清雅。
　　“我不能对不起她们！”杨益眼睛血红，赤身裸体朝谭子渊扑了过去，“我今天跟你拼了！”
　　两人缠斗中，杨益的头磕在床沿上。

　　“什么人！？”后座一个人却在这时候醒过来。
　　他一打岔，谭子渊的记忆瞬间又缩了回去。

　　岳从回上前，毫不犹豫再次将人敲晕。
　　“怎么样？”岳从回回头问褚白。

　　褚白把自己看到的说了。
　　两人沉默半晌，褚白说：“如果谭子渊不是异能者，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三个，那……”

　　岳从回拍拍他的肩：“你可以给严妍打个电话。”
　　褚白试着给严妍打电话，严妍秒接，看来这么晚还完全没睡意：“褚哥，怎么了？”

　　她的声音沙哑，想必这几天过得很煎熬。
　　“我觉得挺对不起你。”褚白说，“你来找我，是想恢复正常的生活，我却让你们的生活变得更混乱了。”

　　“不，这怎么能怪你呢？”严妍虽然痛苦，但好歹明事理，“我……还是很谢谢你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迟疑一瞬，褚白还是问道：“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严妍沉默了好久，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那个朋友，就是李清雅，她怎么样？”褚白又问。

　　“她很看得开，一直劝我不要太在意。可我做不到不在意，如果是别人可能还好点，我又气又觉得对不起她……怎么会这样呢？他们这样还不如不救我！”
　　严妍情绪激动起来，褚白不敢再问，细细安抚一番就挂了电话。

　　岳从回一脚踏上车，问谭子渊：“李家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谭子渊冷冷瞥他一眼，不说话。

　　岳从回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子，锋利的刀刃贴着谭子渊的咽喉掠过。
　　谭子渊僵住了：“李，李家快破产了。”

　　岳从回很满意：“李清雅是什么样的人？”
　　谭子渊一脸茫然。

　　“我明天去见见那个李清雅。”褚白看问不出什么来，不想再浪费时间，“这些人怎么办？”
　　岳从回顺手把谭子渊拍晕，又把异控局那几位拎出来弄醒。

　　“谁他妈的……岳，岳老师？”这些人看到岳从回，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您，您这是干嘛？有话到局里好好说……”

　　“你们打算把谭子渊弄到哪里去？”岳从回懒得和他们废话。
　　领头的那个道：“给蓝天送回去，这人不是异能者。”

　　“不是说明天送吗？”岳从回不信。
　　那人一脸为难，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岳从回忽然反应过来：“明天送的信息，是专门给萧泉看到，用来迷惑我的？”
　　领头那人挠挠头，有点讨好地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火眼……”

　　岳从回冷笑一声。
　　那人便闭嘴了。

　　“今晚的事情，知道怎么说吗？”岳从回问。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岳从回笑道，“现在继续把人送回市局，交完差再回去跟你们领导汇报，说我半路拦截你们但没拦住，明白了吗？”

　　那人嘿嘿傻笑，没答应也没敢反驳。
　　“知道你们领导最讨厌哪种人吗？”岳从回提醒道，“她最讨厌打不过我的人。”

　　那人一个激灵：“明白了。不过，岳老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这不是不用上班，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吗？”岳从回说，“闲得无聊，出来耍耍流氓。你们不都知道我流氓吗，这么惊讶干什么？”

　　“……”
　　领头那人很无语，偷偷摸摸去看褚白。
　　褚白得了岳从回的吩咐，一直背对着他们。

　　岳从回注意到那人的视线，眼神一冷，搂着褚白的肩膀道：“不该看的别乱看，滚！”
　　那人一抖，带着其余人上车，迅速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