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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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小姐回来了，中午的饭菜没有剩下，您看您晚上想吃些什么？”
青若一迈进家门便看见刘叔早就在门口侯着，巴着头往外望，估计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蓝烟将油纸大伞合起甩了甩便晾在了一旁，青若随意摆手道：“去问爹爹吧，告诉爹爹不用太顾及我，如今吃什么都行。”
说完此话那刘叔不走，反到跟前了一步禀道：“回大小姐，老爷去盛京谈生意了，暂时不在家中。”
“去盛京了？我怎么不知道？”青若哑口，明明今天清晨还看见爹爹在祠堂里给圣祖皇帝上香来着。
“老爷走得急，未来得及告诉大小姐。”
青若跟着撇了撇嘴，又摆手道：“那去问少爷吧。”
“少爷也跟着老爷一同走了。”
这刘叔说话大喘气，却怄得青若脑仁突突直跳，“青嵩也跟着去了？罢了，去问问诸位姨娘吧……”
“问过几位夫人了，几位夫人也说听您的意见。”
青若捏了捏额角，这天气十分恼人，心情也跟着不畅快起来，随即道：“便吃豆腐白鲢鱼吧，进来天气不好，做得热乎些给姨娘们补补身子。”
“是，这便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去办——”
终于将那刘叔顺利得打发了，待到了晚上青若静待姨娘们一一从那茶桌牌局上来至前厅，才敢叫下人们将羹汤菜式一道道上了齐全。
景瑜自从来了园子的的确确算得上是十分敬业了，爹爹虽说有令让景瑜的伙食专门跟着魏园的大小姐走，然则一次饭菜香气四溢惹得园内人人垂涎便有了景瑜顿顿将菜用锅烩成大分量的，每次皆取小量给青若，剩下的全园分食。
估摸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园子里上上下下吃景瑜做的东西皆食习惯了，今日主菜是一道豆腐白鲢鱼，辅菜是几道肉菜和素食，看着也算色香味齐全，然而等到菜全都上齐后，非但惹了几个姨娘皱了眉头，便是青若也跟着皱了皱。
这味道实在不如景瑜所做之喷香。
“景瑜归家探亲，一时不大方便，姨娘们要是觉得不大习惯可明日再换个厨子……”青若见得姨娘们落了座才敢坐至一旁，委婉道。
二姨娘望着一桌子的饭菜像是颇有微词，然则爹爹不在二姨娘便是一家之长，装也要装出个表率来，随即动筷伸手夹了块鱼肉入碗道：“若儿，老爷将你许配给景瑜你可觉得委屈？别怪姨娘们不给你求情偏要你嫁个厨子，老爷只是看你身子娇弱，后半生想来皆需要调养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青若跟着埋首摇头，即便是与那景瑜把该做与不该做的事都做了，也要装得娇羞一些才符合姨娘们心中好女儿家的形象，道：“爹爹自有主张，女儿一切都听爹爹和姨娘们的。”
二姨娘只点点头没再多言，反倒是四姨娘抱着青柠认真地挑着盘里的鱼刺，道：“这景瑜做菜的确不错，若儿你将来嫁了别忘了嘱咐景瑜常往园子里走走，不行便与他商量商量做倒插门也成。”
四姨娘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无人在意。
三姨娘道：“婚仪的东西过几日便采买预备着吧，省着回来手忙脚乱，如今是国丧不让办红事，保不齐过几个月便有新帝登基，到时候举国同庆，等到景瑜回来便能直接办婚事了……”
几个姨娘你一言我一语在饭桌上谈得好不热闹，实则平日里姨娘们在饭桌上并不多话，尤其是爹爹在的时候更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如今爹爹不在，几个姨娘都像撒了欢般的把饭桌变成了茶桌，青若也不言语，任由姨娘们高兴便是。
只是姨娘们高兴了，青柠却愁了，坐在四姨娘怀中任由着四姨娘给她拆鱼拨刺，虽是碗中菜肉饭皆全，然而四姨娘执着，还是将那白嫩的鱼肉一块一块夹入青柠碗中。
小孩子不爱吃些海鲜也是常有，只是再这样不动筷子，估摸着难免会挨竹板子了……
正待青若欲想法子把那小娃娃带至身边蒙混过去，却忽见四姨娘皱了眉头，急道：“你再不吃饭我就把景瑜找回来！”
这话说的古怪，叫青若一愣，但对于青柠却是管用得很。
但见小柠儿一撇嘴一眨眼，乖乖顺顺便低了头自己用筷子去拨碗里那块鱼肉，当真是乖巧得很，只不过……“这……柠儿是怎么了？”
不过在姨娘们面前青若向来不敢多嘴，只得低着头默默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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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由于饭菜不和胃口，青若没吃几口，饿得前胸贴上了后背，撑着起身从桌上找点心吃，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晚上吃半夜也吃的状态，浑浑噩噩吃了块绿豆糕入口，就着喝了杯半凉的浓茶，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三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停，落在耳中分外缭乱，有身影从外略过，只听得“咚咚咚”叩响了房门，是四姨娘房里的丫鬟，只听她急匆匆说道：“大小姐不好了，小小姐夜半高烧不退，已经说胡话了。”
青若连忙披了件斗篷，打开门便看见丫鬟焦急得神色，“速去寻大夫，叫人去烧些热水浸了帕子与姨娘换着，把他们都喊起来别歇着了。”
那丫鬟犹豫半天却没出去，面色纠结道：“小姐，刘管家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只是如今夜半又下着雨，大夫们都不愿意出诊……”
青若望了望屋檐外滴落的雨水，这淫雨霏霏连绵不停，到了夜里天儿又阴冷，也难怪那些大夫不愿意出诊。只是他们不愿意，这柠儿的病痛却是耽误不得……
慌乱间青若脑中恍惚略过一个人影，不知是不是和那刘管家有默契，但见刘管家趋步而来，站定在院中揖身道：“大小姐，曾经园子请过城郊别苑的南公子前来为您祛过毒，我想南公子与园子尚且熟悉，不若试试派人去请南公子。”
青若心中想到的确实是此人，只是许久不见，再见这泼赖时怕是不免尴尬，眼下情况紧急却也顾不得许多，只点了点头，允了刘管家的话。
半个时辰后，有家丁归来回禀道：“大小姐，城郊别苑的人说南公子连夜去了盛京，不在苏州！”
怎的一个两个三个接连去了盛京，到底有哪里好的？
“快、快多派些人出去，挨家挨户去医馆敲门，就跟大夫说重金相聘，今晚的诊比以往十倍，一定要请来大夫！”
一众家丁按照青若的吩咐出了园子，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夫还是找来的，只不过等到大夫来了给柠儿瞧了病、开了药方又熬了药，这一折腾天际已然泛白……
好容易将青柠那处安慰下，青若却体力不支的瘫了一般，想着天色已亮多睡无益，便唤蓝烟来送朝饭。
朝饭有生煎、油汆团子和拌馄饨，然则每道菜式上来不是一股油锭子味道便是有些刺鼻呛人的气味，青若皱着眉头推了推面前的生煎包，结果又被蓝烟重新推了回来，“小姐多少吃些，昨晚上您就没吃多少……要是不合胃口我便告诉厨房再给您做些可口的……”
再做可口的也吃不下去，青若了解自己得很，随即把面前的小生煎包拉至了面前，夹了一个入口，足矣。
倒不是她魏园的厨子没本事，而是行行出状元，这景瑜于青若心中已坐至了状元的榜首之位，实在无人可代替……
这般饿了吃两口甜食，一日三餐只食一点的日子过得倒也快，一晃眼景瑜已离开苏州月余，青若在此之前身子被景瑜将养的差不多，即便一日三餐不大规律倒也无甚伤身的地方，只是自从青柠病后这丫头身子一直不大爽朗，三天两头咳嗽伤寒，偶尔半夜发烧，一剂药方灌下倒是管用，只是用不了几日又反反复复……
青若心里焦心，把青柠这娃娃找来特意趁着个大晴天叫她于日头下玩闹，都说小孩子眼睛尖，估计是上次从山上丢后这丫头被山里的精怪吓到了，如今魂不附体要让太阳照照多补点阳气。
与那青柠玩得累了青若便斜倚在榻上看着那丫头在院中疯跑，蓝烟乖巧地送来一盘子精巧的点心，只道：“小姐，这是厨子新做的白玉方糕，您尝尝？”
青若拈了一块入口，味道淡了点，口感硬了点，怎么吃也不如从景瑜手中一过得好吃，勉强如此了。思及此忽地想起那青柠倒是喜欢这白玉方糕，上次青柠跑丢之前手上还攥着一块兔子形状的，于是忙朝那丫头招手道：“柠儿，过来，看大姐姐这边有什么好吃的。”
青柠蹦蹦跳跳地跑来，看见白玉糕眼睛都直了，青若送至一块入口，却看见这丫头亦是嚼了嚼又咽了咽，面上全然无欢喜的表情。
青若不禁问道：“柠儿是觉得这点心不好吃？”
那青柠跟着点头，青若一笑，掏出帕子替那小丫头擦了擦嘴角的点心渣，“你景瑜哥哥是做白玉方糕中的一把好手，如今景瑜哥哥不在你也吃不到，等再过些时日等他回来了，就做给柠儿吃好不好？”
这话说完，只听得面前的小女娃娃“哇”地一声放声嚎啕，口水泪水混合在脸上哭得满面通红，似是见到鬼魅般惊道：“不要！不要景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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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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