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从警记[穿书]》阿波mi

39、第 39 章

　　王洪一皱眉，脸上的肉块急速移动着，大萝卜似的腿使劲往后一荡，脚后跟和集装箱碰撞发出巨大的颤动声，顾奶奶贴着集装箱，被这动静吓得一抖。
　　“老东西，活得不耐烦是吧！嚷嚷什么！”

　　顾北撑着支架的手上前一动，又倏得放下来，慢慢握紧。
　　“我已经来了，你是不是应该放了我奶奶？”

　　王洪撇了撇嘴，从集装箱上跳下来“我什么时候说了就放了这个老家伙？”
　　顾北发出一声冷哼，“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绿了老子，又让人打了老子。我好歹算是个人物，你丢了我这么大一脸，我总得找回点场子吧。”王洪一步一步走到顾北面前，来回踱步打量着顾北还包着纱布的腿。
　　“好挺快啊。”

　　王洪退到顾奶奶身边，像似想到什么，那双被皮下脂肪挤成两个绿豆的双眼恶毒地一眯“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我磕两头，这事就算过了，不然…”
　　王洪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银色的刀背上火红的烛光一跳一跳。
　　王洪把刀尖对准了不断抖动的顾奶奶“你丢了我面儿，我就划你的面，不过老子想到你一个靠脸皮吃饭的，这不是砸你饭碗，我就划了这个老东西的，你…”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王洪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顾北已被支架甩到一边，直挺挺地跪在水泥地上。

　　他脸上疼得发白，还包着纱布的腿一点一点渗出红色的血迹，浑身不停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屈辱。

　　尊严还是顾奶奶，在顾北这里从来不是选择题，可对于顾奶奶来说，顾北此举就是在她心头挖肉。顾北从小就跟她一起生活，她为人平和，生平的几次发火都是为着顾北，还从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作践过她的孙儿，还别说顾北还是因为她。
　　顾奶奶看着顾北，猛地开始了剧烈挣扎，嘴里的呜咽声不断加大，有泪痕顺着脸上的沟壑滑落。

　　她这把老骨头一直就只能拖累顾北，现在还让他…

　　顾北避开顾奶奶绝望的眼神，双手伏地，身子慢慢得低了下去，直至与地面齐平。
　　烛火都被震得颤了两颤，顾奶奶双目赤红，泪水几乎把整张脸淹没了。
　　顾奶奶的眼神压得顾北不敢起身，他头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整个人没有由来的缩成了一截，仿佛是被风吹掉要化成土的落叶。

　　王洪没想到一身铁骨的顾北竟这么轻易地就随了自己愿，他先是怔仲了一会儿，随即两颊一颤，开始大笑起来。
　　他边笑边走到顾北身边，像是看不清似的埋低了上半身观察着顾北的头颅。
　　他用脚尖拱了拱顾北的脑袋“还以为你真的有多硬呢，结果他妈的还是一个怂蛋。”

　　王洪往他身上啐了一口痰，这才心满意足得把顾奶奶身上的胶布一颤“行了，老子也不是不讲诚信的人，老东西，跟你那小孬蛋滚回去吧。”
　　胶布猛地被扯掉，顾奶奶嘴边被扯出一圈血红的痕迹，她怒睁着双眼，浑浊的双眼愤怒得似乎要挣脱眼眶“你个坏东西！敢欺负我孙子！”

　　顾奶奶声音又尖又厉，仿佛是刀子在玻璃上狠命得划过。
　　顾奶奶双手把反绑着，就把那在牙床上还有些摇摇晃晃的牙板当成了铁齿铜牙，一个猛扎子，就狠命得往王洪的手咬上去。

　　顾奶奶几乎是抱着一种英勇就义的心态开始撕咬王洪，死算什么呢，她这把老骨头不能在连累顾北了。
　　当一个人抱着同归于尽的恨意时，即便一片树叶也可以当作利刃，更别说顾奶奶这还勉强能啃得动骨头的牙板。
　　王洪手上见了血，怪叫一声，“活腻了你！”

　　他随手操起一个东西就往顾奶奶身上捅去。
　　直到顾奶奶闷哼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手上拿着的是刀，顾奶奶盯着自己潺潺留着血的伤口，似乎不敢相信那刀就真的捅豆腐块一样刺穿了自己，她缓缓抬起头，深深得看了顾北一眼，双眼一闭—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顾北脑袋登时死机似的，一瞬间呆愣在远地，倏得他又神乎奇迹的拖着那条血淋淋的腿站了起来，往王洪身上扑去。
　　王洪也在呆愣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阴差阳错得捅了人。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手上也没有占过人命啊，最多就是个粉碎性骨折或者全身瘫痪啊！

　　顾北扑上去的时候王洪还拿着刀，看他扑过来条件反射得就往前一捅，刀尖顺着腰间擦过，留下条虎口大小的血痕，顾北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抢过刀把，王洪也伸手去抢，刚摸到刀把还没来及掉头，电光火石间顾北已经敏捷得顺着刀尖的方向往前一推。

　　王洪双目瞪大，整个人一颤。
　　温热的血液在顾北手上流动着，有了第一刀后好像有什么界限被打破了，仿佛对人的那层敬畏就没了，身下捅的是猪是牛，只是一个单纯的肉块集合体而不是人。顾北眼睛也不眨得看着王洪瞪大的眼，机械得挥舞着肩膀。
　　一刀，两刀，三刀…

　　顾北不知疲倦得把王洪捅成个窟窿，直到他脸上瞪大的双眼渐渐失焦，顾北才大梦初回了神。
　　“叮咚”一声，刀掉落在地上。

　　黑暗，无声的黑暗。
　　地上的那根烛火已经燃到底座了，烛火岌岌可危得摇曳着。夜色一点一点席卷了仓库里的三个人，其中还有两个似乎已由人转换成了其中的物体。
　　这…是梦吗？顾北怔仲得望着周遭。
　　他伸手双手，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下，他一双手血淋淋的，不知道上面混合的是他的血，还是王洪的。

　　微热粘腻得让人作呕的触感不允许他自欺欺人。
　　顾北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抱住头部，像一只鸵鸟把头深埋与流沙之下，似乎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倏得，刚刚失灵的五感又开始运转起来，还比平时灵敏了好几百倍，仿佛是刚刚“失灵”的安慰赔偿。顾北闻到了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血腥味，还有这仓库里不知道是什么暗夜生物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味，和着这夏日腥热的风一股脑得往他鼻子里钻。
　　一股翻涌而出的恶心袭来，顾北跪在地上开始呕吐，直至连胆汁都全部吐出，整个皮囊吐出轻飘飘的一层。

　　他坐在已变成尸体的“王洪”边，整个人成了一座石雕，连出气都省了。
　　半晌，他才转了转眼珠愣愣得想到，自首吧，大概就判个十来年。
　　十来年而已。他摸出手机，颤巍巍的按下拨号键，电话拨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女声“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

　　“我…”顾北刚想说话，却发现他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
　　正在这个时候，身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顾北一愣，随即眼睛里一点一点有了光彩。

　　他飘风急雨般拖着个残腿爬了过去，颤巍巍得把手伸到了顾奶奶的鼻翼下。
　　许久，有一丝微弱的气流从他指尖留过。
　　这似微弱的气流却像一阵强劲的龙卷风又把顾北吹到了另一种绝境。

　　他艰难得上扬嘴角，露出一个悲伤的笑脸，他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留了下来。
　　手机那头那个女声还在“喂？喂？听的到吗？”

　　身前是群狼，身后是悬崖。
　　顾北摸着顾奶奶还温热的手想到，我不能…

　　“啪”得一声灯芯燃尽的声音，那点子烛火总算寿终正寝了。
　　周围陷入全然的黑暗，顾北挂了那个不断“喂喂”的女声，摸出身上的名片。
　　“喂，是孟哥吗？”
　　良久，顾北挂了电话，突然没来由得想到。今天，苒苒高考结束，看不见我，她一定怪我吧。

　　“叮铃铃铃—考试结束，请所有考生立即停笔，请所有考生立即停笔。”
　　随着一声响铃，最后一节英语考试也结束了。

　　舒苒苒走出考场，多远就看见苏芹他们等着警戒线外，和着那些翘首以待的陪考家长一起。
　　周围的考生一窝蜂的和着自己的家长来了个喜相逢，又蹦又跳的仿佛两小时没见经历什么生离死别似的。

　　有一个考生家里还买了个大捧花，他女儿一出来就把那捧花往她怀里一塞，那女生正发懵了，周围的亲戚已经“啪啪”一阵猛拍，那架势堪比新闻发布会，就是不知道又有多少表情包在家族群流传。

　　苏芹也看到那边的动静，遗憾道“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就该去买十几车礼炮来放的。”
　　十几车礼炮，是想袭击考场吗？
　　舒苒苒心中万幸苏芹没想到这一遭。

　　“十几车礼炮，下葬呢？”苏临西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一说话便火速得到了苏芹的一个爆栗一枚。
　　苏临西不知道反省，还自以为贴心的火上浇油到“妈，万一她考砸了，你这不是让她尴尬吗？”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苏芹横了他一眼，一转头，发现舒苒苒伸长着脖子不知道在找什么 “看什么呢，苒苒。”
　　舒苒苒这才转过头道“没看什么。”

　　苏芹揽过舒苒苒道“饿没，苏姨已经给你预订了你最爱吃的‘唐芙宫’了。”

　　舒苒苒站在包厢外焦躁不安地拨打电话，手机那头又传来那个熟悉的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播…”
　　舒苒苒“啧”了一声，挂了电话。

　　通话记录显示了一排记录，有顾北的，杨林的，还有顾奶奶的，就是每一个人打通了。
　　她想了想又翻出了王阿姨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王阿姨，顾北有给你打过电话吗…什么时候啊…什么顾北上午来过？”

　　舒苒苒挂了电话，越发得焦灼不安起来。
　　顾北上午来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