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影追熙GL》羽星沐

105、第105章

　　第105章：雪发横生一
　　***轨迹已变***

　　与此同时，苍月阁的会客大厅中，南宫铭正握着一封信笺沉思。
　　铭亲启：
　　一，吾之性命已锁于暗夜阁中，幕后者不知，但已有所交手，夺命七杀星级者，来五去四。
　　二，叶铭皓真实之身份，乃为暗夜阁中七星之杀手。
　　三，机缘巧遇卫子枫，且其欲往苍月谷。
　　四，歆欲护慕容清亲徒薛墨芷之安，望派高手以协之。
　　熙留之。
　　“除了小熙以外，若歆还从未对旁人如此用心过呢。”坐在南宫铭身侧的上官紫颖也看到了南宫铭手中的信笺，忍不住低声感慨了一句，“看来，这个薛墨芷还挺得她重视的。”
　　“既如此，那就将红樱派给她好了，以她的能力，足以暗中护好薛墨芷。”南宫铭若有所思道，随即朝厅外喊了一声：“慕千云！”
　　“阁主有何吩咐？”听到唤声的慕千云瞬间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告诉红樱，她从此归凌若歆管了，无论做任何事，她都只需向凌若歆汇报即可。”
　　“是，谷主。”
　　慕千云正欲离开，却听得南宫铭忽然又唤住了他。
　　“等等，千云，上次教你查的有关暗夜阁与暗月山莊之间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原来早在上官紫颖随楼亦寒来到苍月谷的时候，她就已经将凌若歆携忆重生的事情告诉了南宫铭，同时也将有关暗月山莊与暗夜阁的事情告诉了他。
　　若是换做旁人的话，南宫铭是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是事关南宫熙与苍月谷，他又不得不“宁可信其有”，更何况还是由上官紫颖亲口所说，所以他几乎毫不犹豫就教慕千云派人去查了暗月山莊与暗夜阁。
　　但慕千云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因而在南宫铭突然问起，他还有些羞愧：“回谷主，据我与千风所查，暗夜阁与暗夜山莊确实如颖姨所料，似有联系，且暗月山莊的莊主时常会去暗夜阁中，并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但对方隐得实在太深，所以我们探得的东西并不多。”
　　“不管隐得有多深，都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关于小熙的人身安全问题。”上官紫颖敛眉看着南宫铭手中的信笺，若有所思道，“以小熙所言，暗夜阁一次性就派了夺命七杀中的五名星级成员，可见暗夜阁对取小熙性命一事是志在必得，为保万无一失，下一次再出手时，暗夜阁的阁主一定会亲自出手的。”
　　南宫铭不置可否地微微颔了颔首，随即想起上官紫颖初来谷时曾与他说过的有关南宫熙此行的目的，顿时拢起了眉头，沉声对慕千云道：“先教楼亦寒带人速速赶去断魂山去，我随后会亲自前往那里。”
　　慕千云听出事态紧急，立即应声退了出去。
　　上官紫颖看到他急急离开的身影，有些迟疑地望向南宫铭道：“铭君，不如我们送小熙回京吧，正好卫子枫也寻了过来……”
　　“不可能！”上官紫颖还未说完，南宫铭就急急出声打断了她，“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将她送回京都的！”
　　“不可能？”上官紫颖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也跟着冷了脸色，“以你从前对待她的态度，有何资格来替她决定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吧？”
　　“我待人一向冷漠，并非只是针对于她！”
　　“是吗？为何我瞧着你待那南宫羽会如此独特？”
　　话题涉到南宫羽，南宫铭瞬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彻底消了气势：“紫颖，我对小羽纯粹是补偿之心，对她母亲也只是心存愧疚而已，你千万莫要误会。”
　　“我对你往日的风流韵事不感兴趣，”上官紫颖轻轻抿了抿唇，颇有些酸涩道，“我在与你说有关小熙的问题，你莫要转移话题。”
　　南宫铭抿了抿唇，弱声道：“紫颖，若是你觉得我对小熙态度不好，那我改了便是，怎得好端端地突然就想送她回京都了呢？”
　　“非是我想送她回京都去，而是以目前的局势，她回到京都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上官紫颖定定地望着他，看着一向坚毅沉稳的他此时却明显有些慌乱的模样，心中的酸涩不觉清减了些：“这世间已经没人比她更执着于小舞，也没人比她更适合保护小熙了。”
　　“可是回去真得就能安全吗？若是如当年的小舞一样，一入京便再不回还，又当如何？”
　　只要一想到当年南宫舞的死，南宫铭觉得悔恨难当。若非当年他冥顽不灵的话，南宫舞也不会孤入京都，再无存活。
　　“当年正值盛年的她都未能成功护住小舞，如今已至颓年的她又如何能轻易护得住小熙呢？”
　　“当年她虽年盛，却是力不从心，而如今的她却是权倾天下，护住一个小小的长公主，自是不在话下。”上官紫颖知他想起了南宫舞，一时间不禁软了嗓音。
　　“你就如此信她？”
　　“是，我信她。”转身望向远方山林间的零碎光影，上官紫颖语气幽沉道，“若非因为她，我在月岩国怕是早已难全，若非因为她，我在耶皇被诛时也难逃一死，所以我信她，一直都信她。”
　　南宫铭怔怔地听着她说自己过去的遭遇，一时不禁有些心疼，可是想到自己当年的愚忠不化，他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
　　若非当年他对上官紫颖的绝情拒绝与无情伤害，上官紫颖也不会远嫁邻国并受尽欺凌，而他也不会因为酒后误事而导致颜若瑾怀上他的孩子并因此而难产身亡。
　　轻轻闭了闭眼，他想，或许，上官紫颖是对的，以目前的局势，将南宫熙送回京都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即使那人无法对她做到完全的庇护，也一定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
　　“若歆，你说，岚沐羽她……”再一次来到绝命崖的南宫熙，静静地站在绝命崖的山巅，回头问凌若歆，“真得只能在既定的时间通过南宫羽的躯体才能来到你我所在的这个世界中吗？”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该明白，早在你我先后携忆重生的那一刻，原本属于这个世界里的固有轨迹就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凌若歆侧眸看着她身姿挺拔地伫立在绝命崖巅的清瘦身影，心生不忍，却又不得不狠心道：“无论是清寒山的诡异暴雪，还是感情走向怪异的南宫羽和叶铭皓，甚至包括你我初次相遇的方式，几乎都与前世不同，更别说你身边还莫名出了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焰魂……在所有轨迹都已经发生了改变的情况下，你觉得未来的岚沐羽还会按照前世既定的轨迹来到你我所在的这个世界中吗？”
　　凌若歆思想通透，南宫熙心知肚明。事实上从南宫羽踩碎那只莲形花灯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开始在努力地说服着自己，要尽力避免一些前世曾经发生过的悲剧，要安心等着岚沐羽的到来，可所有的“说服”都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罢了。
　　看似重生的自己，看似重来的一切，却早已不再如昔，无论前世有多少的美好与深爱，终究只是遥远到再无法重来的过去。
　　“其实我觉得现在敢爱敢恨的南宫羽也蛮可爱的，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她。”看着南宫熙沉郁难解的模样，凌若歆忍不住与她开起了玩笑，“虽然你可能会因此而失去岚沐羽，却也因此而圆了你前世里初时的爱情梦。如此两头儿甜，多好！”
　　“原来师姐也曾爱过我吗？”
　　南宫熙还未来得及嗔怪凌若歆的玩笑，就听得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令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蓦然惊回首，却见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的南宫羽正晦暗不明地望着她。
　　微微张了张口，她本想说“不”，可是看到对方那双曾教她又爱又惧的眼睛，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吐不出那个“不”字。
　　“是，”半晌后，她终于艰涩地吐出了自己的回答，却是不得不如实道，“前世里，我曾深爱过你，可那时的你却对叶铭皓爱得不可自拔，为了他，你恨我恨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我。为了让我陷入爱而不得的痛苦中，你甚至选择了自杀。”
　　“前世……爱而不得……”南宫羽怔怔地看着南宫熙，似是恍然又似是茫然道，“所以师姐现在是在报复我吗？”
　　“不，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又为何要报复你？”
　　“那你为何不能接受我？”
　　“因为我遇到了岚沐羽，”想起岚沐羽对自己的爱，南宫熙的眉眼不自觉地变得温柔了起来，“是她将我从无尽的寒冷与绝望中拯救了出来，所以如今的我，已经无法再爱上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
　　南宫羽被她如此温柔的模样灼得有些难受：“但她并非是戎晟国的人，或者说她并非是这尘世间的人，所以她若是想来见你陪你的话，就必须在既定的时间内通过我的躯壳来到你身边，对吗？”
　　想起先前自己听到的有关凌若歆与南宫熙之间的对话，并非对“夺舍”与“借尸还魂”一无所知的南宫羽，眼中闪过一瞬的暗芒。
　　“前世里，我是什么时候死的？”
　　“及笄不久。”
　　南宫熙见她眉间突生戾气，不觉微微蹙了蹙眉，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斜刺里忽然冒出一抹黑影来，而其剑锋直指的方向，明显是南宫熙的命门之处。
　　“师姐小心！”
　　南宫羽忽然伸手将南宫熙给推开，自己则执剑迎攻而上，并在招招狠戾中，成功划破了明显有些退让的黑衣人的面颊，也顺势挑飞了对方用以遮面的黑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