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恍若谪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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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原来姑娘是来找大人的啊？大人刚出门不久，一时半刻恐怕回不来，不若改天……”
赵素衣连忙道：“那我可以在县衙里等吗？我有急事。”
那差人便道：“那姑娘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他又道，“我这便去通禀一声主簿大人，还请姑娘稍待。”
赵素衣便在门外等，不多时县衙主簿便出了门来，因为赵素衣有献药方的功劳，所以主簿并未把她当做普通乡民，亲自出门来迎。
赵素衣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行礼。
主簿回礼，比了个手势，道：“赵姑娘请。”
赵素衣便跟着他踏入了县衙府内，主簿引她到前厅奉茶。
赵素衣在他端来茶水时，站起身谢了他的茶。
主簿道：“薛医师去了外乡，临行前曾在大人跟前打过招呼，不知道赵姑娘来县衙，可是遇到了什么疑难？”
赵素衣又站起身，敛衽而礼道：“小女子来宿阳多日，十分仰慕陆大人捐出秩俸的无私。这宿阳城遭时疫不说还闹饥荒，我虽不是本地人，可将来要在这儿落地生根，瞧着那许多无辜的乡民要被饿死，心中颇有不忍……”
主簿略有些动容地道：“姑娘菩萨心肠，其实大人也是不忍灾民再受苦难，所以才……”
赵素衣便从怀中掏出个物什，将外头包裹着的丝帕打开，道：“这是我从前无意中从别人那儿学做的东西，叫做香皂。用它来洗手沐浴，效果非常地好。”
主簿一愣，接过东西，道：“姑娘是想把这‘香皂’赠给陆大人吗？”他顿了顿，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赵姑娘，这等私密的物什，怕还是莫要轻易……”他很不好意思地又把那东西递了回来。
赵素衣连忙摆手，道：“不，不，这不是礼物。”她解释道，“那日我与薛医师到陆大人这儿品茶，听陆大人说天下不止咱们在闹饥荒，偏偏粮商想趁此大赚一笔，屯粮抬价……咱们县根本就买不起多少粮食，可若想让粮商把粮食的价格压下去，也不是很现实。”她顿了一顿，才道，“思来想去，我觉得咱们应该想办法赚钱直接把粮食买下来，如此才能彻底把问题解决。”
主簿道：“赵姑娘的意思是……”
赵素衣道：“我曾听人说，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这香皂是个好东西，而且现在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会做。若能将此物推销出去，我想，其中的利润，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咱们县熬过这次饥荒。”
主簿听赵素衣这么说，很有几分天马行空的意思。只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回绝赵素衣的请求，而是沉吟片刻，道：“赵姑娘现下可有空吗？”
赵素衣道：“有空。”
主簿道：“姑娘，请跟我来。”
赵素衣便跟着主簿走，主簿带着她往后院去，府衙后门，叫人备了车马。
主簿邀请赵素衣上车，赵素衣有些踌躇，但纵不知道主簿意欲如何，她还是上了车去。
“咴咴——”
拉车的马长鸣一声，马车就动了起来。
赵素衣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而马车外，主簿则充当着赶车的车夫。
“啪嗒啪嗒……”马蹄子踏在地面的声音，如此地响亮。
九五二七忍不住地道：“宿主，你就不怕他把你给卖掉吗？”
赵素衣道：“人家一个主簿，卖我干什么？”坐在车上，有些忐忑，她撩开了帘子往外面看了两眼，而后又把帘子放下，道，“我想，他可能是带我去见走商的贩子，又或者是带我去找陆含风。”
九五二七道：“如果不是那就完蛋了……”
九五二七这么一说，赵素衣自然就更加紧张。
马车行的路并不是一直平整，赵素衣在车上受着颠簸时，便能确切地感受到地形的变化。
他们似乎是在上山，坡度有些大。
早先来这儿的时候赵素衣曾经看到过这边的山上有一座寺庙，只不过那寺庙看起来很小，不太像有香火的样子。
当马车在山间小路停下，主簿唤赵素衣从车上下来。
赵素衣从车上下来以后，瞧见山头那破落的寺庙，小得怕是只有三十多平米，比后世开麻辣烫的店面都要小。
佛像破败，约莫有大半都已经腐蚀了。
蜘蛛网、灰尘……
明显就是一座废弃的破庙。
“赵姑娘，这边请。”主簿往前带路，领赵素衣往山间小道去。
赵素衣的心脏砰砰直跳，但却忍住了惊慌，跟了上去。
小道，曲径。
幽处。
到得一处竹林穿溪，淙淙流水蜿蜒不绝。
赵素衣只觉得山间的空气凉得令人清醒，而主簿带着她，竟是走到了竹林的尽头。
却原来是山泉水。
一个光头的和尚坐在泉眼旁，泉水从泉眼喷出激淩作响。
卵石堆积，间接地汇聚了一大池子，满池的荷叶莲花，只不过莲花都是菡萏未放，便连香气都锁住了，一点儿莲花的香味都没有逸散出来。
陆含风就盘腿坐在那和尚的后方，粗布淡衣，恬淡自然。
阳光照在水雾间折射出道道霞光，而他便在霞光之中，光华尽绕，恍若谪仙。
赵素衣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
天下竟然真有如此风姿之人，而且偏巧还被她遇见。
如若真能和他两情相悦，哪怕此生都回不了原来的世界，怕她也乐不思蜀，甘之如饴了……
主簿却似乎对陆含风的仙气习以为常，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陆含风的身边，弯下腰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陆含风微微侧头，过不了多时，便理了衣裳站了起来。
赵素衣紧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几乎僵硬地像一块木头一样看着他向他走来。
“……赵姑娘。”陆含风仍旧是那样疏离却又有礼，“听说赵姑娘有事要寻本官？”
赵素衣紧张地道：“啊，啊，是！”她从自己怀里摸来摸去发现香皂不见了，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她把香皂给了主簿。
主簿迟了半拍，将香皂拿了出来。
赵素衣接过香皂，对陆含风道：“陆……大人。”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个挣钱的好办法，想和你商量商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恍若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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