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反派Boss前》薰风南至

4、卧底的第2020天

　　“说完了吗？”方舆沉声问道，他不想再理会覃酒喋喋不休的废话。

　　“没——”有字还没说出口，方舆作势打断覃酒的话，问：“除去今天被抓获的，团伙还有哪些人。作案工具除了身上搜出来的刀具还有其他东西吗？如果有，藏在哪里。今天从哪里进入市区的，平时聚集的窝点在哪里......”
　　方舆一次性问了很多问题，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他等着覃酒的回答。

　　“还有好多人哦，可惜我只是个小喽啰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我的刀不是被你搜出来了吗？叫你帮我看我后脑勺是不是被撞出血了你也不管。还有什么来着？你一次性问这么多我也记不住怎么回答你，警官你一个一个问。”覃酒现在说话的样子简直和个无赖一般无二。

　　“我刚才问你的你有好好回答？”
　　“姓名性别年龄我不都回答得挺好的。”
　　“那除了从你身上搜出来的管制刀具外，还有其他武器吗？”
　　“有。”说到这里，覃酒故意换上认真的表情：“不过我昨晚喝醉酒了，枪给我弄丢了，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们帮我把枪找回来。”

　　掐着点拖时间，覃酒想戴队什么时候才能开完早会。如果还没听见消息不过来，不会真的被猜中出现场去了吧。

　　“怎么进入市区的。”
　　“开车，难不成还能走路？”
　　“车呢？”
　　“停路边了。”
　　“车牌号多少。”
　　“我怎么知道，开车的又不是我，那车我第一次坐。”
　　方舆明显对这种半吐槽式的回答很是反感，再也不想浪费时间。
　　“我看你不想说。你不想说就算了，你的同伙我相信他们会替你说的。”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覃酒连忙叫住：“等一下等一下，别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好说就是。”他当然不能放方舆离开，不然自己还怎么找戴建行。

　　方舆显然是不相信覃酒的话，这毒贩从刚才到现在满嘴跑火车，嘴里没有一句话是可信的。

　　“你早点说实话我们早点结束，不然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知道知道。”覃酒赶紧招呼方舆坐回位置上，即使自己被禁锢在座位上不能动，但覃酒还是努力的做出邀请的动作看起来和这间审讯室格格不入，甚至还有些滑稽。

　　“窝点在哪。”方舆并没有听信覃酒的话回到座位，而是站着问。
　　“村子里。”覃酒试探的说，顺便观察方舆脸上的表情。

　　看他逐渐失去耐心，覃酒心里暗爽。
　　终究还是年轻。

　　二话没说，这次方舆转身就走，坐在椅子上的记录员压根没想到方舆的行动会这么猝不及防，这也是覃酒没想到的，他连忙大声说话想叫住方舆：“你别走啊，我平时说话就是这样，我可是诚意满满了。”
　　奈何已经转身的方舆根本不理会覃酒在他身后的呼喊，径直出了审讯室的门。

　　一旁的记录员眼看着也起身准备出去，覃酒自知自己玩脱了，又连忙叫住记录员：“你帮我给你们老大道个歉，你给他说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人就是这烂德行。”
　　记录员李景云也丝毫没有想理会覃酒的样子，眼看脚步里门越来越近。

　　眼看着将要把自己逼入绝境的覃酒最后不得不脱口而出：“站住！你告诉你们方队，有些事我只能单独和他说。”覃酒说话语气明显沉静下来，脸上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开玩笑轻浮样。
　　李景云被一本正经说话的覃酒吸引了注意力，侧头看了他一眼，半机械性的点了一下头，勉强算是答应。

　　监视室和审讯室中重新空无一人，覃酒所在的空间重新回归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方舆重新走了进来，只是这次他身后没有其他人跟进。
　　覃酒看见有人来了，面上重新挂上假笑，故意讨好方舆说：“不高意思方队，我刚才态度不算端正，不好意思。”

　　方舆重新回来，至始至终他脸上都没任何表情，倒是眼里，映出对覃酒态度的满满嫌恶。

　　“只能单独和我说的事是什么？”方舆站着，用居高临下的态度问。
　　“我和刘志明以前挺熟。”
　　一听，方舆明显眉头一皱。覃酒发现他的注意力果然全部在自己的话上了。
　　“大叔他人呢？”
　　方舆没理会覃酒的问题，问：“谁是你大叔，你是谁。”
　　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摊了摊，覃酒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如你所见，毒贩。”
　　“你们和刘队曾经交过手？”方舆刚把话脱口而出，脑海中又对自己的话立马进行了否决。
　　他说自己和刘队熟，那么就不一定是单纯的交过手那么简单。
　　方舆换来的回答是来自覃酒的摇头否认。方舆半眯着眼，至始至终这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都存疑，覃酒的摇头回答方舆采取的态度也是半信半疑。但是方舆可以断定的是，面前这人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就是你说单独和我说的事？”
　　覃酒又摇头了，这次才真正进入主题。
　　“我不仅和刘队熟，我和一队的戴队也挺熟的，就是你我不熟”
　　方舆不明白覃酒是什么意思。
　　“要不你帮我找一找戴队？”
　　方舆也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是声音压低了问：“你和刘队，戴队是怎么个熟法？”
　　“你放心，肯定不是我俩这种熟法。”

　　这次方舆没有再接话，他在思考这个罪犯从刚才一直拖时间到现在，这么久才说出想要见一队队长，有什么问题是自己这个二队队长不能知道的，还是他看自己年轻轻视自己，对自己的能力有质疑。
　　还在斟酌之际，忽然间方舆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覃酒刚被抓时说的一句话，他说他有内情。
　　难道内情就是这个？

　　最终，覃酒还是选择相信覃酒一次。
　　“你等着。”说完转身准备走。

　　戴建行好巧不巧正打开门，和方舆正好打了个照面。
　　简单的点头打过招呼后，戴建行看见方舆身后坐在审问椅上的覃酒。一时间，戴建行还真没认出来前面那个浑身脏兮兮，胡子老长，头发凌乱的人是谁。

　　看见来自亲爱的上司戴建行的疑惑，覃酒飞速的意识到自己的样子真的很邋遢，哪里有平时的一丁点样，也察觉出戴队可能一瞬间认不出自己，覃酒率先开口吆喝上了：“戴队好久不见。”
　　声音想起，还是那个熟悉的声线，戴建行一下就确定对面的人是覃酒。

　　戴建行同方舆耳语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覃酒丝毫不在意，最后只见方舆轻轻点了一下头后就走出了审讯室。

　　眼看戴队向自己走来，覃酒说：“不好意思戴队，我翻车了。”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身形有些臃肿，只是高大的身形正好把这点臃肿中和完了，此刻站在覃酒前面更像是一堵墙。
　　而他高大的身形比起来最意外的是戴建行的脸，在他脸上完全没有能匹配他身高的那种不怒自威，戴建行反而长了一张看起来大慈大悲、面容慈祥的脸，如果有谁需要找菩萨面相原型，那戴建行还是有很高相似度的，不仅面相像，那对大耳垂也是很配合戴建行的长相了。

　　“怎么不及时报备。”戴建行的声音和他的年纪吻合，是一种只有饱经岁月历练才有的沧桑感。
　　覃酒明显不好意思的回答：“弄丢了。”
　　“哦？这么巧？”覃酒的回答完全在戴建行的意料之中。

　　这让覃酒有种由于明显不可预判的原因导致工作失误但自己还不能逃脱责任只能硬着头皮上的感觉。说白了，就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覃酒自己的问题。

　　“抱歉戴队，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了。”
　　“你打算怎么做？”戴建行问。
　　“我得回去，但不能只有我一个。”
　　“那你选谁。”
　　“猴子，我觉得这次失误没那么简单。”覃酒说出自己的猜测。

　　猜测有几分准覃酒心里也没底。

　　戴建行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我安排。”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嵩、老方、猴子等人相继招供出今天的进城路线，藏匿窝点，交通工具等等。什么时间说了什么覃酒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其中大家口供显得非常一致的只有：再没有其他参与贩毒的人员。

　　这其中幽深的秘密覃酒无比清楚，五年前历经千辛万苦进入蓝图之后，覃酒就经历时长长达半年的“学习”。
　　这种操作让那时覃酒对一般贩毒组织的看法有了颠覆性的改变，覃酒不知道这是进入蓝图的每一个人都要经历这种“学习”，还是只有覃酒一人。因为当时面对这些时，覃酒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并没有所谓的“班级”、“团体”、“小组”。
　　关于“学习”的内容。无非就是洗脑传销那一套，只是区别不同的是，不管你以什么理由进入蓝图，你个人都是自由的，蓝图内部规定并不会限制个人的自由，而选择进入蓝图的人不是瘾君子，就是明知这是贩毒集团，是大量现金的非法聚集地，这里有不可想象的财富和丰厚的报酬，所以所有选择及加入蓝图的人不是瘾君子，就都是为了钱。

　　以前他们在外面辛苦工作，早出晚归，顶着上司的责骂与来自社会的压力兢兢业业赚来的薪水也只能勉强糊口的时候，在这里，除了会受到人们的谴责以及可能受到的法律的制裁外，他们能拥有的金钱财富更多，你越富有，对生活的选择也更多。但这也需要承受巨大的风险，就像梁富荣那样最后没命。
　　但梁富荣的死，让他家人这辈子也不会为金钱所困，不会因金钱而生活拮据。蓝图的宗旨就是这样。

　　如果你为蓝图死，蓝图将赡养你的家人。
　　如果你还能说话，你只能独自顶下罪行，关于蓝图的所有你不能透露半个字，如果被发现，你家人剩下的生活将不会好过，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这是交易，只要做出了选择，你就得有相应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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