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反派Boss前》薰风南至

2、卧底的第2020天

　　鬼楼。
　　顾名思义：没有人居住的破旧烂尾楼还闹鬼。

　　闹鬼这种东西在二十一世纪崇尚科学的现代人眼中看来跟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栋坐落在回明路185号上的楼原本就没有名字，不过是一个烂尾工程，后来因时间年限太长又加上开发商破产跑路之下，久而久之就不知从人群口中生出多少版本的鬼故事。
　　由于年久失修，本就是上个世纪末的楼房显得破败不堪，外表墙面的红砖破破烂烂，砖缝中长满了不知名的植物以及绿色的苔藓，微微颤颤的伫立在市中心的老旧小区的包围之中。

　　覃酒等人装成工人模样直接跨过外拉的警戒线进入鬼楼，被周围居住的老人看见时也没人多说一句话，五人前前后后顺利走了进去。
　　上楼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房里此起彼伏，借着鬼楼的名号脚步声在此时显得有几分诡异。

　　卫雄走在最后面，确定没人跟来后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早上七点零二分，距离确定交易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都检查一下楼里藏没藏人。”卫雄下达命令。
　　说完五人分头行动，覃酒自顾去往楼上，径直往楼顶方向走去。去往楼顶方向映入覃酒眼帘的一路上全是当年修建房屋时没用完的砖瓦沙石堆积在一起，楼梯上布满灰尘，灰尘厚到只要是有人从上面踏过就会留下深深的脚印，就连鞋底的花纹都印得一清二楚。楼面的墙壁上有随处可见，长短不一大大小小的裂痕。
　　覃酒每走过一个隔间，厚重的尘埃味道便扑面而来，时不时的还能看见地上有木炭烧过留下的黑色残迹，还有一次性方便面盒子被丢弃在房间角落。看来曾经有人在这里躲避过，覃酒想也许是流浪汉之类的人看样子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前的事了。
　　这种房子要是放到现在是绝对不能住人的。
　　覃酒确定自己负责检查的楼面都没人的踪迹后，飞快的去往顶楼位置。

　　本以为通往楼顶的门会被上锁，事实证明覃酒想的太多，楼顶不仅没有上锁，连门都没有，只有一个门框空荡荡的在那里，覃酒站在楼梯上隔着门框，能看见门外方寸间湛蓝的天空。
　　毫不费力的出现在楼顶，不出意外在时间风雨的摧残下，楼顶明显比下面破败多了，水泥浇灌的楼顶上面全是斑驳的青苔，上面布满深浅不一的绿色一看上去就很滑，围墙边本来应该有拦水墙的位置上面光秃秃的，连个基本的护栏都没有，看在覃酒眼里很是危险。

　　覃酒慢步走向中间位置，照例巡视了四周的房屋的建筑结构以及上面有没有人在的痕迹。
　　除了偶尔几只飞鸟略过他头顶之外，覃酒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侦查完将要准备下楼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覃酒转回身往市局所在的方向注视过去，只见那边蓝瓦白墙，红旗依自由的飘荡在市局大门前，一切如旧的模样。

　　不敢做过多的停留，覃酒在角落的缝隙中找了一株野生绿植，不大不小刚好和扫帚一般，覃酒把它拔了起来拿在手中，每下一个阶梯，就把自己上来和下去在任何地方印上的脚印给扫干净，完全找不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返回原地时卫雄等人都已经检查完各自负责的地方了。

　　卫雄选择的交易地是一间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框的房间内，进门时覃酒把摘来的绿植丢在一旁，顺脚用鞋底不断碾压刚才自己手握过的位置，直到整个植物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根茎也被磨得稀碎。覃酒才走了进去。

　　“他们几点到？”在覃酒进门的那瞬间，看样子终于来了精神的吴嵩问卫雄。
　　卫雄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应该快到了。”
　　吴嵩听完为卫雄的回答，自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正好七点四十五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时，这间鬼楼里响起了不属于五人之间任何人的脚步声，见状覃酒快步走到了卫雄等人所站的位置。卫雄前后左右大幅度的晃动着脑袋，期间伴随着骨骼间的咔咔作响。他在活动筋骨，声响异常清晰，伴随着脚步声的越走越近，气氛开始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覃酒听脚步声，猜测对方人数不超过十个，可是覃酒默不作声，想着卫雄在和对方沟通时想必已经掌握了今天会来几人。
　　猴子打火机点烟，“咔”的一声响，前面门外有人相继走了进来。

　　覃酒上下打量着这批来人，眼见着只要是已经进来的都是些生面孔，是和新人交易覃酒也没太放松警惕。
　　不等人全部进入这间房子，为首的人开门见山了。

　　“货呢？”

　　来的一共八人，除体型外每个人的身高差别不大，覃酒有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两方对立而站，对面人相对整齐的身高和覃酒这方比起来，猴子的存在明显的拖低了正常水平，在气势上也差了一大截。
　　等到覃酒全部看清对面八人长相，注意力这才重新转回为首这人身上。

　　“这呢。”卫雄用眼神示意了猴子，猴子把手中的“工具箱”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掂量了几下，口中正吞云吐雾，缭绕的烟雾正好遮住了他那长相一言难尽的面庞。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卫雄见对方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直接进入主题，他也不浪费时间，早完事早收工。
　　覃酒站在卫雄旁边，把事先准备好的口袋从工装荷包里掏出来。
　　为首的人转回身，从他身后那人手中接过密码箱，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递到了卫雄面前。

　　覃酒这才仔细看清面前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间眼神透露出一股英气，薄薄的嘴唇半抿着，覃酒越发感觉到熟悉了。
　　他明白自己感觉到熟悉的不是这人的长相，而是他身上的气质，在他身上，隐隐间覃酒觉得这人的身姿挺拔有丝毫像自己当年的模样。
　　覃酒低下头，想起自己现在这幅妆容，胡子拉碴，头发几个月没理又脏又乱的，哪里还有一丁点在单位时的整齐样子。

　　卫雄顺手接过密码箱，转手就递到覃酒前面，顺道递给他一个眼神。
　　覃酒立马会意接过密码箱，当着房间里一干人等的面直接打开了这个黑色镶金属白边的箱子，对里面的现金进行现场清点。

　　过程中双方没有一句话语的交流，室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两方任何大小动作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大家都在等覃酒清点完现金。

　　片刻后，覃酒关闭密码箱重新站起身来，低声凑近卫雄耳朵说道：“二十。”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卫雄颇为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后，又示意猴子把手中的东西递到对面去。
　　对方也顺利的接下了，并且只是打开箱子大概确定了一眼后就关闭了工具箱，末了所有人都相视一眼。

　　“多谢。”
　　“下次要货可以再合作。”卫雄明显对这次毫不拖泥带水的交易很是满意，毫不掩饰的笑容挂在脸上，一脸的鸡贼样。
　　对方明显就没卫雄这种心情，只是略微勾了一下唇角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喜悦的样子说：“没机会了。”
　　刚说完话，卫雄等人面色一凝，覃酒心下暗道糟糕，结束还不忘骂卫雄一句，这狗东西怎么办事的，真是蠢到家了。

　　片刻之间这小房间内乱作一团，覃酒晃眼看见猴子已经被两个人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周围乱作一团，别动的呵斥声此起彼伏。
　　覃酒身形闪得极快，有格斗经验和跆拳道黑段加持的覃酒顺利躲过向自己伸来的手，眼见着卫雄等人已经拿出了别在腰间的枪支，覃酒想起自己腰间也还别着刀，只是这个时候覃酒是不会选择把刀抽出来去伤害真正的自己人的，他只想顺利脱身，毕竟他的身份现在不能暴露。
　　顾不得其他人，覃酒快速逃窜到门框的位置，本来自己这边就处于劣势，人数还没人家多。但还是有两个眼疾手快的警察一路紧盯着覃酒过来，眼见着也快追到门边位置了。
　　覃酒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带头的年轻人。
　　根本没把两人放在眼里，覃酒急中生智，抡起手臂，把手上装着大量现金的密码箱一下抛向上楼的楼梯上，自己则三步并一步，快速越过楼梯扶手直接跳在下个阶梯上，一个跪地重心下移，背部缓冲掉因高速跳落带来的冲击力，覃酒一个翻转起身，又往楼下跑去。
　　这一系列的操作在这本就狭小的楼梯间内部困难指数直线上升，可偏偏覃酒做到没有一次失误，每一次他都无比精准的安全着陆。

　　原本对覃酒穷追不舍的两个人，一个已经去捡那个密码箱了，另一个依旧紧紧跟在覃酒身后。

　　“别跑！”

　　覃酒听见身后那人冲自己叫喊，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你要抓我我还不跑？口中也是不甘示弱的回叫：“你说废话，警察抓你你不跑？”
　　这句回应弄得方舆很是无语，但也挑不出任何逻辑上的毛病，心想这毒贩子还挺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