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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 ...

  •   宋靖馨把涂鸦本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转头问白静姝小姑娘,“静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画画?”

      白静姝小姑娘摸了摸手中的乒乓球,还是决定和小姐妹一起玩会。
      小姑娘伸出手,指腹摩挲着涂鸦本上凸起的边缘,“你要画什么?”

      “这个图案是枫树林和鸭子,哇,它原画看起来好好看。”宋靖馨抓住妹妹的爪子,“手感也很好啊,好特别的欸。”

      “鸭子的脚好像枫叶啊。”白静姝小姑娘轻声说道,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属于世界的颜色,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了不少。

      “对哦,鸭爪子真的好像枫叶呀,你好细心啊。”
      说着,宋靖馨把画笔递给了白静姝小姑娘,“你也来试试呀,我给了你红色,可以涂枫叶和鸭脚哦。”

      摄影小哥站在一旁,安静地拍下看不见世界的小姑娘她的稚言稚语,她笨拙地拿起蜡笔,在涂鸦本上抹出鲜艳的红色。
      另一个绑着蝎子辫的小姑娘歪着脑袋,涂鸭子羽毛的白色蜡笔被她拿在手里,眼睛还注视着小伙伴,嘴里嘟嘟囔囔着些什么,弯弯的眉毛在笑。

      另一边的男孩们正互换玩具在玩。
      后荔拿着那个被嫌弃至极的魔方,随手在转。而秦邧背靠着他,头顶上带着一个蠢兮兮的鲜花帽子,花梗还顶到后荔的脑袋。

      “哒”的一声,白静姝手中圆滚滚的蜡笔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段。

      白静姝小姑娘有些无措,弯下身去捡,才发现蜡笔已经断成了几截。她忽然想起这是宋冠霖叔叔送给馨馨的礼物,现在就断在了自己手里。
      眼睛瞬间水汪汪的,愧疚的心情扑了上来。

      “馨馨,我……”
      白静姝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她蹲在地上摸索着滚得远远的蜡笔,“我把蜡笔、我把蜡笔……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哎呀哎呀,你别哭呀!”宋靖馨最见不得小伙伴掉金豆豆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女孩子家家不要哭哭!”
      说着,宋小姑娘把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蜡笔捡起来,拉着对方的手,给她擦眼泪,“别哭呀,没什么的,这……这都是爸爸的错!”

      “呜……呜?”

      “爸爸为什么要买这么容易摔坏的蜡笔?”
      宋小姑娘理直气壮,“他应该给我买最好的、最摔不坏的蜡笔!这都是他的错!”

      白静姝小姑娘愣住了,眼泪凝在眼眶里。
      宋靖馨身为姐姐,拍了拍小伙伴的肩膀,“你不要担心我们画不完画啦,你只是摔了一支红色的蜡笔,可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红色画笔呀。”

      “呜……呜真的吗?”

      “你等会啊。”
      宋小姑娘来如风去如风,小跑出大堂,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跑去。

      背后紧跟着她的摄影小哥身上还背着一堆设备,跟着这精力旺盛的小姑娘背后跑着还是有些吃力。小姑娘把他甩出好几米,冲到房间里,在行李箱里翻了好久。
      宋靖馨嘴里还嘟哝道,“没记错呀,我记得爸爸就是把东西放在这里的呀。”

      几分钟之后,这个闯祸兵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举起手中的口红盒子,“找到啦!”

      摄影小哥:……
      摄影小哥:这、这不是珂玫牌子下最出名的斩男色口红吗?这价格可不便宜呐!

      摄影小哥眉头一皱,感觉事情逐渐脱离掌控。
      只见宋小姑娘蝎子辫一甩,眉眼都带上了得意,“好在看到爸爸把口红放在这里了!”

      小辫子一蹦一跳,宋小姑娘手里拿着口红跑回了大堂里,喘着气把口红塞到白静姝小姑娘的手里。白小姑娘还能感受到她手掌心里传来的热意和汗,连口红外壳都带着汗湿。
      白小姑娘面对这带着温热善意的亲昵,忽地有一种自卑。

      “你看你看,这支画笔还是巧克力味的呢。”
      宋小姑娘旋开口红,举到白静姝的鼻子边,“你闻闻,可香了。”

      “……好香。”

      “是吧,我就说嘛。”宋靖馨说道,“你可以继续画画啦。”

      白静姝小姑娘手掌里握着那只口红,这支仅仅只有3克的口红她握起来却似乎有千斤重,带着她满满的自卑和懦弱。她慢慢地涂着绘本,她此时的心情不是做错事往下咽的苦涩。

      而是带着无穷的羡慕和难过。
      她也想用眼睛看着外面充满热□□彩的世界。

      “怎么样怎么样?画起来香香的感觉很不错吧?”宋靖馨得意地说道。

      白小姑娘眨眨湿润的眼睛,露出一个笑脸,“真的好香哦。”

      ***********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爸爸们在外等候很久了。

      几位小孩站定定地排成一列,男孩站在一边,女孩站在另一边。

      今晚大嘉宾们会检查小朋友一天的学歌情况。

      大嘉宾们在音乐旋律刚响起的那刹那踏进大堂,前奏轻柔,拉开这首歌的序幕。后荔小朋友站在右边,作为领唱,脑袋上还扣着一顶鲜花帽子,“风吹柳絮,茫茫难聚……”

      童音清澈稚气,带着一丝无思无虑的天真。

      后面便是小朋友的合唱,“随着风吹,飘来飘去……”
      “我愿能够和你停下去……”

      后孟朝眼睛一亮,手速都不带慢地拿出相机,对着自家小朋友猛地拍了起来。其他嘉宾没有带相机的也拿出手机,对着自家小孩拍了起来。

      宋靖馨看着爸爸拿着手机对自己猛拍,声音都吓变了一个调子。
      正好下句是合唱,宋靖馨差点都忘了这个时候需要拉小伙伴的手。

      “我是你的一块扣肉。”
      “扣着梅菜扣着你的手。”

      后荔木着脸,脑袋上花帽子的花梗还顺着屋子里的风摇来摆去,歌声简直毫无灵魂。秦邧拉着他的手,撇过眼去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笑得唱颤了音。

      “我是你的一块扣肉。”

      “扣着梅菜扣着你的手。”

      摄影小哥忠实地记录下来,每个孩子刚开始别别扭扭最后也还是成为了彼此的朋友,友谊的小船扬帆起航。

      合唱完毕后,爸爸们都很非常给面子,掌声像是流水哗哗而来半点不吝惜。

      “接下来就是礼物时间了!”孔钊边鼓掌边对小朋友们说,“请小朋友们评价爸爸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在礼物上最花心思的后孟朝面上不显,但眼睛早就暴露了他对枝枝态度的期待。他自信地挑挑眉——枝枝都在合唱上戴上了帽子,他是什么态度还需要说出来吗?
      无声的语言总是最暖人心的!

      后荔:……
      小孩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藕白的手拍在蹲在面前的爸爸脑袋上,被爸爸抓住亲了一口,随后就被爸爸整个人架了起来,坐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秦东涛走到秦邧身边,父子俩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说,没有话题的时候气氛更是僵硬得不行。

      “咳咳。”秦东涛决定先开个话题,“那个魔方你觉得怎么样?”

      秦邧手里拿着魔方往空中抛去,落下又接住,“不怎么样,质量一般手感一般,转起来也不够顺滑,建议你下次不要挑这垃……牌子的魔方。”

      “你、你!”
      秦东涛下意识斥责秦邧这种对待长辈的态度,但他努力忍住自己指责的话。

      平时在商场上在谈判桌上无论如何都是不动声色、运筹帷幄的男人对自己的儿子总是这么暴躁易怒,半点不顺就是指责。

      “毕竟是爸爸送的,你……你就不能礼貌接受吗?”秦东涛压低声音。

      “所以我不是没有扔掉吗!”秦邧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又有些败坏了,“你又在挑什么刺啊!”

      秦东涛头痛欲裂,预感要是不忍耐儿子这个臭脾气,估计一场肉搏战又要开始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你究竟还有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秦邧也觉得今天的秦东涛耐心得不正常,简直不像以前的他。

      父子俩之间的气氛又像是凝固了。
      秦邧没理他爸,转头看向后荔的方向,发现自己的小伙伴还在和爸爸玩耍,无聊地耸了耸肩,把礼物魔方往桌面上一放,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玩得最顺的魔方独自玩了起来。

      秦东涛愣住,看着儿子把自己送出的魔方无所谓地放在桌面上。
      他视线往秦邧背包看去,背包里还放着两个魔方,一个三阶,一个五阶,而正在秦邧手里翻转的是一个四阶魔方。

      过了一会,秦东涛对秦邧说道,“这个借我玩下。”
      说着大手一伸,顺走了秦邧背包里的三阶魔方。

      秦邧撇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是心血来潮,并不做过多理会。

      从来不玩魔方的商业大佬拿着魔方转来转去,又拿起那个送出去的魔方对比着转了几下,终于看着那个被儿子评为垃圾的魔方皱了皱眉。

      最后,他评价道,“这个魔方真的不行。”

      ******

      而在女孩这边,白豫云把几个乒乓球放在白静姝小姑娘的手里。
      白静姝小姑娘手指上还带着口红染上的鲜红,把白色的乒乓球粘上别的颜色。回到爸爸怀里的她意外地安静,手里两个乒乓球转来转去。

      白豫云的额头点上女儿的额头,并没有觉得温度过高,“怎么了?不喜欢吗?”

      “爸爸……”小姑娘声音弱弱的,“我不想要玩具……”
      她鼓起勇气,在爸爸耳边小声地问道,“我想看看世界它长什么样子……”

      白豫云忽地湿润了双眼,他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才用温柔的声音告诉女儿,“会有机会的。”

      涂鸦本歪歪扭扭地放在桌面上,上面的图案格子被涂得杂乱无章。
      秉承着孩子的成长需要赞美原则的宋冠霖决定违背着自己的审美,“馨馨,你涂的颜色还是蛮好看的嘛,颜色还这么有层次感,这种红色真的很衬枫叶……”

      “那是当然啦!”宋靖馨小姑娘仰着头坦然接受来自爸爸的彩虹屁,“我还和静姝妹妹一起涂呢,当然是最好的!”

      蝎子辫的小姑娘得意洋洋,“而且我还特地换了一支画笔,这幅画简直是色香味俱全,完美的作品!”

      宋冠霖还没反应过来女儿所谓换画笔是什么意思,嘴里应和着,“我就知道馨馨是最聪明的……”高大的体育冠军选手爸爸凑近画,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熟悉的味道……
      他在之前似乎经常接触这种味道……

      运动健将宋冠霖一下子想不起来这种熟悉味道的来源,先抚了抚女儿的小脑瓜,指着涂鸦本上的一小片没涂的枫叶区道,“这里还有一块没涂,先把它涂满吧。”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大脑,宋冠霖猛地想起这种味道的来源。

      呆滞的宋爸爸猛地地把头转向小女儿的位置。
      只见宋靖馨小姑娘手里拿着口红壳子一晃一晃,把口红一旋,对着涂鸦本的空白处涂了起来。昂贵的口红被当成普通的蜡笔,在那块没涂的枫叶区来回涂抹。

      这烈焰的鲜红就好像在他心口不断蹦跶的蚂蚱。
      戳得他脑壳直疼。

      宋靖馨小姑娘还没察觉到爸爸情绪的变化,神情依旧眉飞色舞,又随手在涂鸦本上画了一笔,嘴里还抱怨,“这支画笔总是旋进去,要不是颜色好看我早就不用了!”

      宋冠霖:……

      摄影小哥精准地录下了宋冠霖的百感交集心乱如麻的表情,简直完美表现了一位父亲苦涩又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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