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谁人杀我[悬疑]》曾也笑人痴

63、⑨剥皮匠人

　　“你们继续比对嫌疑人特征，看看咱们过往登记过的有前科的人员里有没有类似特征的人。”程隽握紧了手里的u盘，他的脑海里跳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个Vic射线或许就是解开发生在梁婧身上的诡异事件的关键线索。可是，在美国发现的神秘射线，从未进入过国内的射线，跟梁婧有什么关系呢？

　　程隽微眯眼睛，既然梁婧的身份信息是假身份，那么“她”自然也有可能曾经去过美国。

　　跨国。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程隽心脏就猛地一缩，他脑袋里抓住一丝闪过的灵光。他的调查方向一直局限于国内，可如果一开始出问题的地方，就不在国内呢？

　　“程隽，你去哪儿。”刚刚回来的陆筱娅正想给程隽汇报她查到的结果，看程隽离开办公室，她立马也跟了上去，目的地是档案室！她疑惑不解，“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程隽一言不发，快步走进了档案室，他之前调查过的那三年前有共同点的绑架案档案都放在一个柜子里，取出早已经抄录好的档案名录，程隽直接去到了警局的信息室。

　　“局长？”信息室里几个正在工作的人看到程隽进来，忙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程隽把手里的名录递给一个戴眼镜的小警察，“彬文，跟航空公司与轮船客运公司申请一下查询内部信息，帮我查查这些人有没有出过国，什么时间，目的地是哪儿，呆了多久。”

　　邹彬文接过名录，看见上面都是过往的失踪人口，也没多问，直接就通过内部系统向凉江机场及轮船客运方提出了申请。

　　“程隽，你是怀疑这些人出事跟美国有关系？”陆筱娅刚刚也就看到程隽的u盘出的问题，这下是看明白了，“怎么可能，他们都是在国内失踪的。”

　　“这只是我一个猜想。”程隽没有告诉陆筱娅那些诡异的事，她自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点。

　　当邹彬文一个个调出这些人的出国记录时，程隽的猜想被证实了，小警察汇报着结果，这些人都曾经两两在失踪前一年内的不同时间出过国，而且目的地都是美国。

　　哪怕是贫困生叶望龙，也曾经在大学组织的交换生活动中，去美国呆了一周，而所交换学校的正是蓝槲所在的大学。

　　一个个线索被串联起来，都指向那个神秘射线，以及那个名叫Vic的华人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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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门砸在门框上，发出呛声，梁婧扔掉了手中的导盲杖，扶着墙壁上专门建造的扶手一路走进浴室。

　　她放好热水，慢慢摘掉眼镜，帽子，脱掉衣服，沉进热水中，驱走身体里的寒气。再浮出水面时，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瘦弱白皙的肩膀上，而那上面几道伤疤格外醒目。仿佛是趴在白雪上的红色蜈蚣，狰狞却又有几分凌虐的美感。而她脖颈上挂着一条骨雕小白兔，红色的眼睛似滴落的鲜血。

　　没有灯光，所有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对于这些日子习惯了黑暗的梁婧来说，反而是安全的。没有光亮，她的行动能比有眼睛的人更快，而厚实的窗帘则遮挡住了不怀好意者的觊觎。

　　她转身趴在浴缸边缘，水滴从黑发滴下。在蒸腾的热气中，她的心情难得舒缓了下来。

　　在黑暗中，她想了很多。

　　比如警察局门口，那个出现在程隽身边的女声。

　　比如在路口遇见的燕子，以及那个一直紧追不舍的男人。

　　又比如邓小雯。

　　梁婧又沉进水里，在温热的水中，思绪变得无比平缓，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记忆如同倒转的录像带，黑白画面一路铺展，直至落在她与邓小雯初次相遇的雨夜。

　　空气的沉闷燥热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洗刷干净，刚刚从片场下班的邓小雯没有带雨伞，浑身都被雨打湿了，她急急忙忙躲到一处关门的早餐店横檐下，用力拧干被打湿透了的长裙后，才从包包里面拿出手机，轻轻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她环顾周围，这个影视城地儿比较偏，白天也安安静静的。到了深夜，这凌晨两点才收工，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邓小雯住处离这儿有点远，本来想着先出影视城，再喊车，因为影视城这里信号不是很好，手机时常是信号为2G或者干脆就没有信号。没想到还没走出多远，雨突然就下大了。

　　周围的路灯也暗了些，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邓小雯呆了一会儿，见雨没有停下的趋势，心道反正裙子都打湿完了，早点出去也好，免得吹风感冒了。

　　把手机往包包里一揣，邓小雯抱着手提包闷着头就往影视城出口跑。

　　“啊呀——”

　　才没跑多远，邓小雯脚绊着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她的手臂、膝盖都蹭破了皮，大雨里勉强睁开眼睛，往旁边看，是什么绊着了自己。

　　那里是三个大垃圾箱，旁边堆满了还没有被垃圾车带走的黑色垃圾袋。影视城里大大小小的剧组蛮多的，产生的各种垃圾自然也多，一天垃圾车都要来往好几次，本没有什么出奇的。

　　但垃圾袋中却倒着一个女孩，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只是被各种垃圾袋遮盖着，而绊倒她的是那个女孩的一条腿。

　　邓小雯被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抛尸现场，整个人还没起来就连忙往一旁躲了老远。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那个女孩眼睛是睁开的。她的脑袋歪在一边，仿佛被折断了一般，雨水落在她的眼睛里，她仿佛也不知道痛，只是随着她的移动，缓缓转了过来。

　　邓小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景象，就好像曾经看过的那张著名的女人跳楼砸在汽车上的“最美自杀照片”。明明已经死去，却如同安详的沉睡在美梦之中。

　　不对，她还活着！

　　邓小雯忙过去，跪在女孩身旁，想碰她又怕她万一哪里受伤了给她造成二次伤害，“你还好吧？你没事吧？我去给你叫救护车。”她慌乱极了。

　　“冷。”女孩的声音喑哑，微弱地仿佛听不见一样。

　　邓小雯扯开盖在她身上的垃圾袋，见她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之类的，松了一口气。女孩蜷缩了起来，身体微微发抖。邓小雯发现旁边有个破烂的垃圾袋，里面掉出来一条破了好几个洞黑色雪纺连衣裙，她把裙子给女孩套上，“你能起来吗？”

　　女孩握住了她伸过去的手，邓小雯忙扶着她起来，看得出来她虽然虚弱，但还是可以走动。

　　这个女孩自然就是梁婧，彼时她被人捅了刀子装进拆卸了尸体装进垃圾袋扔在这里。她是邓小雯绊倒后，被腿上一瞬的疼痛弄醒的。

　　两人的初次见面不怎么美妙，倒是梁婧一直记得被邓小雯接到她家，她细心的给她准备好了一浴缸热水，就像现在一样，泡着很舒服。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梁婧的回忆，她走出浴缸，带过一阵水花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梁婧从一旁摸到自己准备好的睡裙，还未擦干身体就套了上去。一路摸到洗漱台，从上面拿到她准备好的水果刀。

　　她右手拿着水果刀放在背后，慢慢朝着门口走去。敲门声还在继续，但除了敲门声，没有其他声音。

　　梁婧已经站在了门后，水还在从她湿漉漉的头发往下落。顺着脖颈一路纠缠往下，仿佛整具身体都被冷却的水带走了温度。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气儿的。

　　门的锁扣响了，因为从内部反锁了，外面的人没能打开。

　　“你在里面的吧，亲爱的，”温和的男声在外头响起，“出来好不好？”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梁婧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握住水果刀的刀柄，因为光着脚踩在地面，屋子的寒气儿似乎也随着脚心钻了进来。如果屋子里有灯光的话，就能看清梁婧那张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

　　“开门吧，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男声带了一点引诱的意味，“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么久了，我为什么今天能追到你的位置吗？”

　　梁婧听到这里，手指握刀握得更紧了。锁扣还在被撬动，外面的人似乎并不想放弃。

　　“喂，你在做什么？！”外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

　　男声低笑，“很烦人对不对，很快就不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