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痴汉饲养手册》菩提一物

14、第十四章

　　“如果说她仅仅因为是一个病人，而能够得到那么多的人关注···”
　　“那这样的她怎么还不去死？”

　　※

　　中国岭南，白家。
　　乌泱泱的大堂内唯有一个发尾染红的女人垂着头跪在正中央，所有人冰冷尖锐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略显单薄的衣物似乎并不能帮助女人抵抗这种来自身心的寒冷，她的身体明明挺得笔直但是却也同样在颤抖，脸被隐藏在吹落的发丝下，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这样的沉寂持续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案桌上点燃的香都燃了大半。
　　终于，主位上的人有了动作。

　　“白果——”双鬓都斑白的男人沉声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做了什么？”白果冷哼了一声，抬起了脸，那张与远洋外妹妹白术有六分相似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以为意，瓷白的脸上有这一道刺眼的红痕，从她膝盖边还未干的水渍以及碎裂的茶杯可知之前发生了什么。“是我没有完成任务？还是说对白家族人动手了？族规我一条都没犯，族长大人，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样的我又有什么罪？还把其他的族人给找过来？”
　　“你——”
　　“啊，说起来···”白果懒洋洋的垂下了眼皮，看得出来哪怕眼前对她发出诘问的是她的亲生父亲，白家的族长她也没有多少的尊敬。“族长大人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就只会打桩子，记性总不太好来着，白家族规第一条是什么来着？哦，似乎是白家人不许内斗吧？”

　　白族长憋红了一张脸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女儿，咬着后槽牙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既然咱们白家的老祖宗定下了这条不许同宗人自相残杀的规矩，还排在了首位，想来应该也是有什么血泪教训的不是？”白果耸肩。“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是想说那个人，也算是一个白家人？”
　　已经将座椅的手柄捏碎的白族长不顾身边妻子哀求的目光，恶狠狠的将手中的木屑对准了白果的头扔过去，就在白夫人的惊呼声中白果不偏不倚的硬挨了一下，额头都被尖锐的木头刺破，血顺着她的脸流下来，映衬着那张平静到冷漠的脸越发让人心头发颤。

　　“所以，父亲你是想说，白术已经不算是白家的人，不算是我的妹妹了吗？”
　　白果的眉眼暗含讥笑，几乎就在看到女儿这个表情的同时，白族长就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那个本该是个冷血杀手的女儿头一回展露出了她滚烫的内心。“那可是您妻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还是说···白夫人您也觉得白术不是您的女儿了？不是我白果的妹妹？”

　　回答白果质问的，是白夫人躲闪的眼神以及白族长怒不可遏的表情。
　　比起已经被不孝女儿的固执气的两位长辈，站在左侧首位的娇俏少女则是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对着站在她身边与她模样相似的胞胎兄弟笑道：“青青，你看大姐又在说胡话了。”
　　“阿倾。”姐弟中表情更加寡淡的少年平淡的道：“你现在还打不过大姐。”
　　“可这也是早晚得事情不是吗？”
　　白倾笑容灿烂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白族长几乎是在看到自己的一对天赋异禀的最小的子女时忍不住柔和了眉眼。“毕竟白果姐姐有颗会杀死她自己的人心···而且之前会输给姐姐也是因为我年纪还小嘛，现在我可是已经觉醒的变种能力哦，下一次的输赢还尚未可知。”

　　“觉醒了不会用也是鸡肋。”白果瞬间反唇相讥。“至少现在你还没有把握杀死我。”
　　“但如果是那个白术，应该就绰绰有余了吧。”
　　少女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浅色的眼珠中是毫不掩饰的对这个提议的心动与残酷的杀意。“那样弱小的存在居然还能够顶着白家的名字活到现在···真应该送当初那个说她活不过十五岁的庸医去死，哎呀，真是的，就这样好好的感受着白家的仁慈苟延残喘的活到死不好吗？”

　　“白倾！”
　　跪在地上的白果抄起地上的瓷片就朝少女扔了过去。“再让我听到你这样的话——”
　　“怎么？”白倾歪头避过了自家大姐不含杀意的暗器，她是最了解这个姐姐的，看似狠绝实则对家人永远都狠不下心肠，面对每次总是想要杀死她的自己也能够再三的包容。“你还想杀了我不成？白家的首条家规白果姐姐之前才说过不是吗？白家同宗人的人不能内斗？”

　　少女看着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的姐姐笑得格外的明媚。

　　可是这种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白果突然的冷笑出声道：“那可不一定。”
　　“什么？”
　　“白家族规规定同族不可内斗，但是在以前最残酷混乱的时代，还有一类白家战士能够通过一种残酷的方式诞生不是吗？”白果语出惊人，将白家隐藏在古老历史中的隐秘摊开了说：“白家早就已经被废除的‘优良’传统，通过沐浴亲人爱人的鲜血而进化成怪物——弑|亲。”

　　那是一种过于古老而且残酷的习俗，因为背负了太多白家人的痛苦，因此后来的和平时期才会有人定下白家那必须铭记第一条族规。
　　可是弑|亲作为在族规出现前的习俗虽然被尘封但是却从来没有被人遗忘，只不过白家已经和平了太久，突然的提到那个可怕的过去，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早早就知道这一点的白倾不顾弟弟不赞同的表情大笑出声。

　　白倾会笑，是因为她知道她这个看似冷酷实则心软的姐姐根本下不去手。
　　但是她却忘记了，白果或许下不去手，但是总有人能做到。

　　“够了！”
　　白族长几乎是恼羞成怒的拍烂了自己身旁的桌子，其他人缄默的眼神此时此刻像是刀子一样的刺在他的身上，而大女儿与小女儿的争锋相对几乎丢尽了他这个做族长的脸。“给我清醒一点你们两个！你们是嫡亲的姐妹！是白家的孩子！你看看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还有你白果！你是大姐！你应该给你的弟妹做出榜样来，可是你看看你，这些年来做了多少糊涂事！”

　　白果本来是白家最合适的继承人，她聪慧强大而且怀有仁心。
　　相较不出彩的弟弟和杀|戮成|性|的妹妹，她的能力也是被其他的族人所认可的。
　　可是自从十六年前的那个雨夜之后，一切都变了。

　　想到那个自己几乎没有见过面的女儿，白族长的内心刚刚升起一点的愧疚就被更大的怒火所覆盖，他看着在自己的威压下低下头的所有人，知道在白术还活着的事情曝光后自己这个做族长的应该也其他的族人一个交代，于是他锐利的眼睛落在了自己最近越发桀骜的大女儿身上。“这次阿倾和青儿要去美国那边的事情就由你负责，既然十六年前是你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过她不会再出现！那么现在你就给我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行···我就亲自去。”
　　“父亲？！”
　　“这是族长的命令。”白族长冷哼一声。“而你，最好别学那个没用的叛徒。”

　　白族长一共有五个子女，算是白家中血脉比较繁盛的一支。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秉承着开了一道门，关了一扇窗的原则，白族长的五个孩子基本上都不让人省心，加上性格懦弱的白夫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外嫁女，行动上秉承着相夫教子的传统，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最早爆发出来的是连白果都没有见过面的大哥——白部。

　　白部在白家就像是一个无法企及的神话，作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他十三岁的时候白家就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按道理来说作为长男还实力强大的白部应该是最完美的继承人，更别说他谋略心性可以算得上是智多近妖，是公认能够带领白家走向巅峰的未来白家族长。
　　可是这样备受期待的白部本身却不是一个喜好争斗的人。
　　比起杀人，他更喜欢游山玩水，比起权谋，他更喜欢杂记野史。
　　这样向往着自由的白部自然不甘心带着白家这个巨大的囚笼里面，于是很快的，在他十六岁白族长想要将族长之位给他的时候，他反抗了，白部打破了白家的第一条族规对白家试图阻拦他的族人动手了，硬生生的给杀出来条血路，最后在自己父亲的威胁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那之后，白部的名字就被白族长从族谱上划去，再也没人提起。

　　白果关于这位哥哥的事情也仅仅只是听母亲偶尔的提起，白夫人当初是因为联姻嫁给的白族长，因为身体底子好生养为白族长诞下了五个子嗣，所以这些年来白族长对她还算是敬重，可即使是这样，白夫人也仅仅只敢在白族长不在的时候，偷偷的怀念自己离开的第一个孩子。

　　“···是。”
　　在白族长提及到了自己的那个离开的哥哥，白果就知道白族长这次···
　　是认真的。

　　如果她不为这件事情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么白族长会真的···

　　亲自前往纽约，然后杀死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