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当夫人[综]》浮梁茶客

29、我在红楼当夫人

　　春风里虽还有些寒意，但周嬷嬷打算趁着日头正好，把奶奶穿过的几件皮草大氅拿出来晒晒，这种料子要精心护养，把皮草里的闷热潮湿都给晒走，不然毛色就不那么光亮柔顺了。
　　她抱着打理好的纯白狐裘披风，正一丝不苟地放进黄花梨衣箱里。

　　一股清淡的药香从身后传来，周嬷嬷回头一看，眼睛睁得极大，竟然是奶奶！她心急如焚地上前扶住卞钟，道：“奶奶，怎么起来了？”
　　卞钟拍拍周嬷嬷的手，示意她放心。
　　周嬷嬷怎么能放心呢？可又犟不过奶奶，只能苦着脸陪在奶奶身边。

　　说真的，装病人就是这点不好，卞钟自己又不是什么演技派，为人又有些凉薄，布下自己病病殃殃、行将就木的幻境也是因怕麻烦，让她亲自下场还是会有些漏洞的。
　　只是这刻面对周嬷嬷发自内心的关心还是会有点愧疚。
　　你不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时时刻刻去关注凡人的感觉吧？若不是跟张氏有契约关系，卞钟早就把贾家（除了贾琏之外）的人都杀了，那样岂不是痛快？！还用得着她那么精心设计两个带有预言性质的幻境吗？那可是耗费她不少灵力呢。

　　这个世界，卞钟是在遇到幸妖才觉得有点趣味。若是仔细观察，卞钟在得知贾赦对张氏有了悔悟之心，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后，行事就彻底放开了。
　　平日也多数呆在幸妖那儿，看幸妖在清慧大师身边，像个陪伴母亲的乖女儿一样尽孝，就觉得十分有趣。
　　也因此，卞钟决定处理掉所有跟张氏有关的事。

　　“嬷嬷，把四个大丫鬟叫来吧，我有事跟她们说。”卞钟就着周嬷嬷的手，笑容清浅，坐到外间的扶手椅上。
　　周嬷嬷心里又急又痛，这是要交代后事吗？不忍就这样丢下自家姑娘，又不想忤逆姑娘的命令，周嬷嬷左右为难。
　　“放心，我还撑得住。”卞钟安抚地朝周嬷嬷笑了笑。
　　周嬷嬷最后只能出去把四个当值的大丫鬟叫回来。

　　卞钟一一扫视这四张青春靓丽、含苞待放的面孔。论最得她意的，只有初篁和斑筠。
　　在她穿到这个世界后，最初见到的两个人，就是初篁和斑筠，当时她们的举动和情急之下的反应让卞钟很受用，因而第一眼印象就非常好。之后又观察了许久，这两人安分守己，能想他人所想，急他人所急。这个“他人”就是指张氏，后来就是卞钟。
　　忠心的人总会有回报，所以卞钟打算问问她们有什么想法，毕竟贾赦的元配夫人她不想当了，服侍她的下人就要妥善安置才行。

　　听到奶奶问她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四个大丫鬟面面相觑，都开始惶恐不安。

　　“你们今后是想留在府里，还是想嫁出去？”卞钟又好脾气地问了一遍。
　　四个大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初篁最先说话：“奶奶，奴婢……奴婢想留在琏哥儿身边服侍。”
　　见她磕头请示，卞钟有些可惜，又确认般地问了一遍：“初篁，你打算做自梳嬷嬷吗？你还这么年轻。”
　　初篁抿了抿唇，仍然坚定道：“奴婢愿意为奶奶守护琏哥儿！”
　　“好丫鬟。”卞钟感慨道，然后转头看向另外三个丫鬟。

　　斑筠磕头道：“奶奶，奴婢孤身一人，常常想找回因大水失散的弟弟，弟弟是奴婢家的独子，奴婢不想家里断绝了香火。只是这么多年也没有消息。因此奴婢想脱籍去找弟弟，恳求奶奶恩准。”
　　卞钟闭了闭眼，从记忆中挖出这事，原来张氏也知道斑筠这件事，还托过张家人去找，不过都是无功而返，都说斑筠的弟弟早就死了，让斑筠别那么执着，可斑筠不相信，仍然坚持心中的信念。
　　听她这样请求，卞钟还真的愿意帮她这个忙。
　　斑筠的兄弟亲缘线还在，卞钟闭眼算了算，很快算出斑筠兄弟所在地。同时，卞钟还意外发现，这个丫头的命定情缘，跟斑筠的兄弟在同一个地方，倒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就忍不住笑道：“这个忙，奶奶我一定帮！”
　　斑筠高兴又疑惑，但她还是给卞钟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就是苍筤，苍筤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说：“奶奶，傅洪家的二子喜、喜欢奴婢，曾对奴婢说他愿意向奶奶提亲……”说完，就深深伏在地上。
　　周嬷嬷早就知道这两人有猫腻，那么多下人的眼睛都看着呢，任何东松院的事都瞒不过她的，只是奶奶还病着，她怎么忍心拿这种小事去烦奶奶？
　　卞钟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既然你们已有海誓山盟，那我去让嬷嬷给傅洪家的敲敲边鼓，让你的情郎早点把你娶回去。”
　　苍筤的脸涨得通红，还蔓延到脖颈处，倒引起室内其他人善意的笑。

　　只剩下最后一个，卞钟问：“箖箊，你呢？”
　　箖箊嘴松，经常妄议主子们的事，心眼也多，若不是有周嬷嬷压着，她可能早就翻天了。这次也一样，可能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箖箊豁出去了，掷地有声道：“奶奶，奴婢原为主子分忧，尽心服侍大爷！”
　　卞钟轻笑一声，“这么忠心，奶奶我以前怎么没享受到呢？可见我这个主子当的有多么失败。”
　　箖箊被这话吓得瑟瑟发抖，收敛了心中的狂傲，可惜这幅作态不能引起周嬷嬷怜惜，周嬷嬷对她怒目而视，当场就想发飙，不过被卞钟拦下来了。
　　卞钟笑道：“人各有志，阻拦了你的前途，也阻拦不了你的心。省得你怨恨我，这事我会跟大爷说的。”
　　箖箊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她太渴望过上主子奶奶的生活了。若是奶奶去了，她是奶奶身边的旧人，以大爷对奶奶的愧疚和怀念，对她也能有几分怜惜。她要的就是这份怜惜，只要生下孩子，富贵荣华唾手可得。

　　“都退下吧。”卞钟作疲倦道，周嬷嬷把四个大丫鬟送出去，中间还狠掐了箖箊一把。
　　箖箊捂着痛处去看坐在扶手椅的奶奶，就看见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箖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之后周嬷嬷把苍筤的事跟傅洪家的说了，傅洪家的很乐意有这个能干的儿媳，关键自家儿子喜欢啊，对此傅洪家的很利索地处理好两人成亲一事。
　　卞钟见她识趣，除了给苍筤出五百两的压箱银和几匹上佳的布料后，还赏了傅洪家的一千两。这大手笔的，连国公爷和贾赦也都知道了这一千两的缘由。嗯哼，看她还敢不敢磋磨苍筤，会有人治她的。

　　箖箊的事，卞钟只是在贾赦来看望她的时候，唉声叹气地提起：“箖箊这丫头，家里有个赌鬼爹，又有个偏爱儿子的娘，在家总是被打骂，因此她一直想当人上人。可惜箖箊不是良家女，不然以她这份不输人的性子，进宫服侍圣上，有朝一日能出头也不定。”
　　这话说的实在恶心，把箖箊这个功利心强、爱搞事的性子刻画得淋漓尽致，还暗示贾赦，箖箊这丫头若不是受限于身份，才不会“屈身”于你一个小小的国公爷嫡长子呢。
　　贾赦听到这话，当即就灌了大一口茶水，正想说“既然这个丫头不识好歹，干脆放出去算了”这样的话。
　　卞钟就立马哭道：“妾身也不过是熬一日算一日，希望能有贴身丫鬟照顾爷，时时提醒妾身对爷的一腔情意，可是其他丫鬟都各有志向，妾身不好强求。这箖箊对爷还算有一份痴意，就成全了妾身吧！”
　　贾赦指着泣不成声的卞钟，很想发火，很想说：“你就不相信我能为你守身吗？”可是他也知道，他不能。他抗争不了世情。
　　真是悔不当初，若是他以前不是那么浪荡，不是那么宠妾灭妻，他与张氏也不会走到这样一步吧？
　　最后，贾赦只能不甘不愿地收下箖箊这个通房丫鬟。

　　搞定箖箊的事，卞钟特地拖了“病体”去求国公爷，希望能把周嬷嬷和自梳后的初篁调到琏哥儿身边服侍。
　　老太太见她殚精竭力还要为身边人谋划的模样，怜悯地劝国公爷允了她的要求。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琏哥儿身边除了一个赵姓奶嬷嬷，又多了一个服侍亲生母亲多年的周嬷嬷。两人一个处理生活琐事，一个掌管琏哥儿的内务，势均力敌，这样谁也不能把持小主人，把贾琏的性情引入歪路。

　　至于嫁妆什么的，贾家都有嫁妆单子，官府还有备案。
　　荣国府几位主子的私库都比卞钟如今的嫁妆都丰厚，相信他们也不会觊觎那些零碎的东西吧？就算东借一点西用一点，卞钟还有备份，琏哥儿长大后若是想要张氏的遗物，卞钟都会给他。反正那些东西对她都没用。

　　处理完这些事，卞钟望着这段时间调上来服侍她的闻嬷嬷道：“熬了这么久，终于能走了。”
　　岂料卞钟刚咽下“最后一口气”，二房的忧古堂就闹了起来。

　　——哦，王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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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是买的猫罐头质量不行，猫咪去看了医生，如今好多了，谢谢大家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