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当夫人[综]》浮梁茶客

15、我在红楼当夫人

　　“夫人”二字，是对已婚妇人的尊称。
　　卞钟虽会在每个世界是已婚状态，可灵魂永远是孑然无所凭赖。

　　灵魂的状态完全能影响一个人的行为。
　　因而，无情无欲的卞钟终究无法对张氏的痛苦完全感同身受。
　　就像看客一般，张氏觉得贾赦辜负了她，亏欠了他们的孩子，那卞钟便顺应世情，认定贾赦是渣男，值得出手教训一下。
　　可张氏又不忍贾赦失去他的身份，那会牵连到贾琏的。所以卞钟从不给贾赦下药让他不举，或者打残他让他在床榻上度过一生。那样国公爷直接会放弃贾赦这个嫡长子，而贾史氏和王氏为了确保贾政有更大的机会承爵，说不定会对贾琏下黑手。
　　再者，外力的作用改变不了一个人心中固执的想法，以是她对贾赦的教训都是精神层面的。

　　可那种教训，又该到何种程度才算达成目的？
　　第一次幻境，卞钟以为贾赦会彻底明白自己天然渣的行为对张氏这个妻子带来何种伤害。结果，贾赦对卞钟避之不及。
　　这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盖过了对张氏的忏悔。
　　人心复杂。
　　卞钟不知道贾赦最后会不会愧疚醒悟，所以在第二个幻境，贾赦将会轮回十次，每次都是英年早逝。每一次，贾赦悲惨的人生中都有一抹阳光，而那一抹阳光就是以张氏的形象设定的。
　　比较曲折的是，那抹阳光都会因贾赦而死。
　　这样，贾赦这个才二十几岁的高门青年，还没经历疼爱他的老祖宗的去世、偏心眼的贾母的打压、伪君子的二弟对大房的边缘化一连串的打击，应该能明白曾经愿与他同甘共苦、休戚与共的元配有多么重要。

　　卞钟施完幻境，去碧纱幮看望好几日没见的小贾琏。
　　小贾琏呼呼大睡。
　　卞钟摸了摸他婴儿肥的小脸，咕哝道：“小个没良心的，都不想你娘的。”
　　小贾琏皱了皱眉，踢了踢小脚丫子。
　　唉……卞钟叹息，给他盖好被子。或许有张氏这个真正的娘亲在，小贾琏才能感受到全心全意的母爱。像她，只要确保了小贾琏的安全，十天半个月不见小贾琏都不会想念。

　　处理完这边的事，卞钟回到东松院。瞬移过程中，不小心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丫头从二房的院子里出来，然后疾步到秋姨娘的院子。
　　“那……不是半烟吗？”
　　回到房间，卞钟招呼初篁进屋，“初篁，你去盯紧西边厢房，有什么情况你报到周嬷嬷那儿，让她去处理。”
　　初篁猜到秋姨娘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连忙福身应是。

　　打发了下人，卞钟布下了一个结界。
　　她从袖里乾坤掏出一样样材料，有的是上个世界收集的，有的是这段时间见缝插针弄来的。她已经完成了八成的工序，再炼制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得到流放在万千世界后的第一件成品。
　　原本炼制傀儡的打算也打消了，卞钟见荣国公那么宠爱小贾琏，等自己“离世”了，自己再给他炼制些防身法器。在这个世界，应该够用的。

　　*****

　　京郊外苍茫一片，城内却红绸连街。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四品以上的官员们不顾周天寒彻，迎着漫天大雪，赶去太和殿参加万寿节的盛大典礼。
　　太上皇给新皇留下一大堆烂摊子，几近空虚的国库，虎视眈眈的兄弟，混乱不堪的朝堂，新皇至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耗费财力物力地举办万寿宴。

　　在马车里，贾代善打量了一下坐得端端正正的贾史氏，见她风韵雍容，在自己如炬的目光下依然尊贵大方，不得不佩服她的好定力。不愧是当了三十多年的国公夫人，一点也不惧怕他这个在边关杀过人舔过血的丈夫。
　　“你可怨我？”这问题问的突兀。
　　贾史氏怔忡了一瞬，很快恭顺道：“妾身不知爷何意，妾身与爷相濡以沫三十载，何来怨不怨恨不恨？”
　　“唔。”贾代善没有相信她的话。谁都有小心思，她应该想不受到掣肘，成为荣国府宝塔尖尖上的人。不过有老太太和他在的一日，史氏想都别想！
　　贾代善重新闭上眼。
　　贾史氏低头抚平超品国公诰命服上的褶皱，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时行时停，终于提前赶到宫门口。

　　下了马车，顺着人/流。太和殿外放置着一排排桌椅，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太监们要时不时扫雪添碳。不过那也没用，冷风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吹来。真遭罪。
　　国公爷的身份够高，能进到殿内入座。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贾代善看到镇国公牛清，他正背对着这个方向与其他人说话。
　　牛清被人提醒，回头见到是老兄弟来了，立马高兴道：“老贾，你来啦！好久没见，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不出来跟我们这些人出来聚聚啊？我最近买了个温泉庄子，正想请你们去庄子上饮酒呢！”
　　“牛兄弟，你都知道我腿脚不便，太医说我要好好休养，年轻人的花样都玩不来了，不服老不行啊！”贾代善拍了怕自己的腿，苦笑道。
　　理国公柳彪指着他笑，道：“谁让你年轻时是我们兄弟中的头一份，拼的太厉害了，晚年就糟心了。”
　　另一位国公爷——齐国公陈翼也道：“如今我也是在家养养鸟，逗逗孙子，其他什么事一概不管，由着他们闹去吧。”
　　“说起来，老贾，你上个月孙子不是满月吗？怎么不请我们去参加？”
　　贾代善对牛清回道：“孩子太小，今年天气又反常，我怕让孩子感染风寒，道路也不好马车行走，就自家人聚聚。你们礼到心意到，来年等孩子抓周了，再请兄弟们聚聚！”
　　牛清哈哈大笑，拍着贾代善的肩膀道：“一定一定！”

　　这时，贾史氏见到林家侯夫人，即敏儿的婆婆，正想过去问问女儿的情况，又看见相熟的北静王妃和南安王妃。
　　说起来，贾史氏年轻时与北静王妃和南安王妃是手帕交，成亲后还一直保持来往。虽然偶尔会因身份不得不在手帕交眼前伏低做小，但有这层关系在，自己又是个手段厉害的，让婆婆谢氏不敢太磋磨她。
　　目前来看，与婆婆长达几十年的婆媳斗争中，自己还是占据上风。只要那老婆子一死，自己就是后宅最大的胜利者。到时，自己丈夫不可能长时间让个下人掌管荣国公内宅事务，那样太没规矩了。
　　只要拿回管家权，心腹就能慢慢培养。
　　贾史氏就不信她熬不过自己那个满身暗伤的丈夫！

　　“瑛儿，你知道那位要回来了吗？”北静王妃不知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眼神里带着点厌恶。
　　贾史氏眼神微张，好奇道：“谁要回来了？”
　　“还不是那个在长安西五台出家的清慧大师？听闻太上皇感念清慧大师清修辛苦，加上长安与京城相聚甚远，不忍大师离乡背井，就下旨把人召回来，到东直门附近的通教禅林安单。”南安王妃给贾史氏解惑。
　　贾史氏道：“那清慧大师应该上了年纪了吧？经得起舟车劳顿吗？再说，那人离开京城也有二十年了，太上皇老了，能对她有多少感情？”

　　清慧大师，即昌明长公主，太上皇的姐姐，不是嫡亲，但在太上皇登上皇位前出了不少力，让太上皇一直记着这份情。
　　而这位长公主的驸马就是北静王妃的嫡亲哥哥，当时昌明长公主下嫁，嫁妆丰厚，轰动全京城。
　　好景不长，这位长公主一直没怀孕，北静王妃的哥哥耐不住子嗣压力，就在外面养了个良家女，还有了身孕。听大夫把脉，百分之八十是个男胎。
　　昌明长公主知道这事，反应激烈，趁着驸马外出，那外宅防守松懈时，一碗药打掉了那女子的胎儿，胎儿都已经成型了。
　　驸马闻言，跟昌明长公主爆发了自成婚以来最大的争吵，直接把公主气晕了过去。
　　本来昌明长公主想和离的，没想到自己被太医诊出滑脉。当时的皇帝不愿昌明长公主独自抚养孩子，那样太离经叛道了，皇家（或者说文官）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就没同意昌明长公主的要求，只是让她在公主府安心养胎。
　　这件事总有人要承担责任，驸马也就成了皇帝迁怒的对象。本来驸马身上还有个虚职，被皇帝当众斥责以及撤职后，大受打击，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因酗酒猝死。

　　北静王妃只有这一个嫡亲哥哥，未出嫁前，她跟这位年长她十多岁的哥哥的关系很亲密。家中其他的都是庶出的兄弟，与她根本不亲。哥哥死后，昌明长公主诞下一女，那女儿竟然五岁夭折了。哥哥绝了后！
　　你说她恨不恨昌明长公主？恨极了！
　　若不是昌明长公主不守妇道，善妒无子，让哥哥英年早逝，她就不会失去一个全心全意疼爱她的家人。如果昌明长公主还妄想改嫁，北静王妃定会冒天下大不违毒死这个嫂子，让昌明长公主下去陪自家哥哥！

　　贾史氏也知道当中内情，又与南安王妃一起安慰北静王妃。
　　闲聊了一阵，吉时已到，众宾客按照自己的官职爵位顺序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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