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祉明秋叶

3、第三章

　　61.

　　“厉鬼”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啧，没出月子的新鬼。”

　　我：？？？

　　62.

　　“厉鬼”长得很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

　　看一眼能记一辈子的好看。

　　颜控如我，虽然有点惶恐，但还是无法把眼睛从她的脸上挪开。

　　甚至失去了转身逃离的动力。

　　63.

　　“厉鬼”还很可爱。

　　看我不知所措的模样，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啧，笑得别提多好看了——然后道：“不吓唬你啦，放心，不吃你。”

　　“要是吃你，我也没必要跟你说话不是？”

　　“虽然我是个老古董鬼，但我也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

　　——也对。

　　64.

　　况且，就算是她真的要吃我，我当了将近一个月的鬼，也够本了。

　　65.

　　我略微放松了一点。

　　不再自己吓唬自己，我才意识到她带给我的感觉真的很舒服。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不仅仅是因为她穿了我最喜欢的颜色的裙子，更重要的是一种玄乎其玄的感觉……或许我可以称之为，气息。

　　好吧，鬼没有呼吸。

　　那就，气场吧。

　　66.

　　为了缓解尴尬，我就着她的话题说下去：“能知道这个梗的，绝算不上老古董。”

　　67.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东西一样，“厉鬼”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我觉得自己没说错。

　　反派死于话多，这绝对是近些年网络小说盛行后出现的梗。

　　但“厉鬼”不这么认为：“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怎的，还不许我学点新东西么？”

　　我：“您说的对。”

　　68.

　　“厉鬼”真的是个老古董。

　　她是五百年前的鬼。

　　从小生在皇城，长大嫁入皇家。死后被困在这皇宫之中，再没能出去一步。

　　至于那些现代化的用词和梗，都是她从来故宫游玩的人那里学得的。

　　她自称婉儿。

　　很普通的名字，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女子叫这个名字。

　　但我还知道，五百二十九年前，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也叫这个名字。

　　69.

　　我问婉儿，她是怎么死的。

　　她挑眉：“没听说过嘛？不能问鬼的死因。”

　　我拎起她裙子一角：“我还听说穿红裙子的都是厉鬼，可凶可凶那种厉鬼呢。”

　　她便笑起来：“好吧好吧，确实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病死的哩。”

　　果然是她。

　　70.

　　相比于男子，能被写入历史书的女子要少许多。

　　能够被世人记住的则更少。

　　但她，沈婉是其中之一。

　　首辅之女，不仅生得貌美艳冠京华，而且才华横溢，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状元。

　　当时的皇帝爱她。将她纳入后宫之余，竟也允许她在朝为臣。

　　因此她又是历史上第一位女首辅。

　　但红颜多薄命。

　　三十五岁，她便病逝了。

　　死在皇宫。

　　直到她死，皇帝才追封她做皇后。

　　——在此之前，虽然整个后宫一直只有她一人，但为了避嫌，一直没有给她位分。

　　她死后，皇帝也未在纳妃，因此一生无子，从宗室过继了一个孩子继承皇位。

　　71.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总是叫人向往的。更何况这两位还是一个皇帝、一个女首辅，实在是很有些传奇色彩。

　　所以这个故事广为流传，我也对她的生平知之甚详。

　　72.

　　婉儿笑道：“知道我是谁了？”

　　我：“知道了。”

　　婉儿：“我是不是很有名？”

　　我：“是。”

　　她有点得意。

　　我：“不过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三十五岁的模样。”

　　她更得意了：“是吧？我也觉得，我还是个小姑娘哩。”

　　73.

　　我问她应该怎么称呼她。

　　她一脸的理所当然：“不是跟你说了，我叫婉儿嘛？”

　　——那就婉儿吧。

　　不过她这个性格，跟历史书上的，可相差了许多。

　　大约历史总有谬误吧。

　　74.

　　我决定向她请教一些做鬼的常识。

　　75.

　　婉儿：“我见过的鬼，似乎都是病死的。原因大概是上天觉得待我们太不公平，给予一点补偿吧。”

　　我：“但病死的人很多。”

　　婉儿想了想，道：“可能还需要点别的条件。”

　　我：“比如？”

　　婉儿：“你看，我们假设上天是想补偿我们，它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开心。从这个角度来看，它肯定不会让那些不想做鬼、或者变成鬼会不开心的人变成鬼。”

　　我：“但谁不想做鬼呢？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好的。”

　　婉儿：“不是的。漫长的孤寂，无目的的生活，与世隔绝，这并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他们或许会疯掉——但上天既然给我们做鬼的机会，肯定不想要一堆疯掉的鬼。”

　　我：“也是这个道理。但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鬼这么稀少。”

　　婉儿笑：“说不定还有别的筛选方式呗，只是我也不知道了。”

　　76.

　　我换了一个问题：你不能离开故宫吗？为什么我可以到处飘来飘去，而你不行？

　　婉儿：“我不能离开。”

　　婉儿：“这说不定是上天对你的宠爱。”

　　77.

　　婉儿很喜欢“上天”这个词。

　　但我仍不相信，有某种意志，可以超脱于整个世界之上，想让谁做鬼，就能让谁做鬼，想把谁困在什么地方，谁就再也不能离开。

　　78.

　　“做鬼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我问。

　　婉儿：“没有。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我：“但我……有一种直觉，一直在阻止我思考，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我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我这个状态算活的还是死的……”

　　婉儿眨眨眼，道：“这些问题我没想过。”

　　我有点震惊。

　　婉儿表情略微严肃了一点：“你暂时也不要想，先相信自己的直觉。至于到底能不能想，等前辈过来的时候，我帮你问问——你若是愿意留在这儿等也行。”

　　79.

　　前辈？？？

　　80.

　　婉儿迷惑地看着我：“你很惊讶？”

　　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你当然不会是最古老的鬼。”

　　婉儿：“是啊。”

　　我：“那位前辈是谁？”

　　婉儿不说，笑道：“等见到他你就知道啦。”

　　我：“那位前辈多大年纪？”

　　婉儿：“唔……大约……五千岁了吧？”

　　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婉这个角色是我编的。
——废话，当然是编的。
-
下一章开始放飞自我，虽然这本一直在放飞，但下一章会放飞得更严重一点。
是很严重的那种程度。
-
下一章出场的那个角色，大家评论的时候不要提他的名字和职位，会被阿江吞掉、或者被扔去审核很久才能放出来。
什么原因大家都知道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