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等着》邀森

18、第18章

　　顾莱把徐谨捏晕了过去，被扑倒在地的时候，躲开了徐致的视线。很快就有人将徐谨拉起来扔上/床，顾莱才发现不知何时徐睿进屋了，身后跟着芦笙。

　　少了男主角，多少让人有些不适应，正当顾莱考虑说辞之际，徐致沉默着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擦着手里还闹着热气的柯尔特，“谈谈？”

　　现在很少有人敢这么威胁顾莱，这感觉乍一下还挺新鲜。她站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走出去，徐致在后边眯起了眼睛，将手里的家伙递给了旁边大气不敢出一口的陆霆风。

　　顾莱就在外面等，徐致出来两人就往楼梯的方向走，要上楼到书房里。徐致跟着后面，看着她脚步坚稳，气息平和，顿时觉得大家该是被骗了，但很快又给予否认。

　　虽然顾莱有时会开这类玩笑，但不会一直开。

　　书房里，他也毫不避讳这一点：“你的眼睛看不见跑得还这么快？”

　　“工作需要。”

　　既然说开了，徐致最后的顾及就没了，他望着眼前与几年前天差地远的女人，开口就是：“结婚了？”

　　顾莱摇头。

　　“那有男朋友或者情人或者床/伴吗？”

　　顾莱不满皱眉，但还是摇头。

　　徐致蓦地笑了，眼里却是却有一层冰，“顾莱，你为什么在这里？”

　　顾莱无法回答。对方也不需要她回答，快步绕道里面从抽屉里拿出一贴东西扔在顾莱面前，声音高亢刺耳：“这是你家房子的转让合同，我们没办法收你的前，直接签字吧。如果这不是你的目的或者说你没有目的，那么现在——”

　　一个收声，徐致一阵风似得走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就带着你的熟人滚蛋！以后不要来了。”

　　他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对于领地内赶不走的敌人凶猛地举起了爪子，顾莱毫不意外的他现在甚至有弄死自己的冲动，正被最后一缕理性拦截着。

　　半分钟后，顾莱才吐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我担心他。”

　　徐致毫不领情：“我徐家的人，不劳你费心。”

　　顾莱就没打算跟他杠，只是靠在桌上，用无神的眼无声的对抗了剩下的那半分钟。

　　徐致别开眼，而后有拿手捂住，他这才明白过来。

　　眼前人和之前那个仰慕他但是害怕着他的孩子不同，身后再无依靠的顾莱，已经是个大人了，就跟他们一样。他的迁怒毫无意义，对方也没有认同的意思，甚至直白点，徐谨已经不归他管。

　　种种猜测在脑子一过，让徐致的表情十分难看。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莱也不知自己想要个什么结果，只是现在的徐谨她放不下，真实情况也不能告知徐致，一番欲言又止后，终于说道：“我想照顾他几天。”

　　徐致倒是不惊讶她这个想法，他虽然不知道昨晚徐谨和她发生了什么，可对方明显知道原因，也愿意来解决这个问题，他又何乐而不为，只是……

　　“然后又躲开不见他。”

　　顾莱并没想到那么远，只是徐致那讽刺的语气让她十分不爽，痛快地给予了否认，她才不是胆小鬼。

　　“行。”徐致扔下这么一个字，转身出了书房。

　　顾莱跟紧他，发现他并没有去看徐谨的意思后，自己转身去了那边，徐致回头看她，嘴角有一丝笑。

　　徐谨房间里没有别人，医生简单给开了些镇定药物后离开了，陆谦寻去送他，徐睿和芦笙也不知踪影。顾莱进门后，真的只剩一个徐谨躺在床上，周围一丝杂音也没有，惊得跟一灵异场似得。

　　顾莱坐在床边地毯上，静静听着接收器里唐纪时不时传来的消息，就连刚刚和徐致谈话间也没有停止过。她现在整理出了一些关于唐简的信息和不平衡的情报，这是顾莱接下来的工作，她听得昏昏欲睡。

　　蓦地，接收器里传来一大串噪音，顾莱一个机灵还未开口，耳朵被一个冰凉的物体惊了一下。通讯被切断，顾莱回头摸索到徐谨的手，发现果真是个死人手，就一直握在手里暖着。

　　而床上早已醒来的徐谨睁着眼睛，几近贪婪地注视着她，看着她一直捂不热，小口小口往手里吹气，可爱得让他勾起嘴角，手就被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装睡好玩吗？”顾莱擦掉上面的口水，问他。

　　徐谨收起笑容，让心律趋于平静。

　　顾莱没听到回答，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抬起右手在徐谨的目光准确无误地抵在他眉心处，低声笑着：“还想装，告诉你，我可是有超能力的人。”

　　“那我的心，你读懂了吗？”徐谨声音还有些哑，可见之前崩溃的有多厉害。但他仿佛感觉不到这些，眼都不眨盯着顾莱。

　　顾莱重新转头靠在床上，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现在都下了，怎么看？”

　　平平淡淡在徐谨心里捅上一刀。

　　徐谨嗓子里涌上来一股热意，被他压制住，他强忍着心疼坐起来，发现左手还是够不着，又抱着被子往边上挪挪。

　　没有人想一直说对不起，同样也没人像一只听对不起。歉意重复几次，只会徒增双方的负担。徐谨抬手，又慢慢放下，这种无力感来得突然，也是和顾莱重逢后第一次意识到，时间真的很残忍。它改变了顾莱的一切，也使他不得不以新的心境来对待她，从而否定之前的所有，包括感情。

　　“顾莱……”他想说你不要这样，但是随即想到，对方真的什么都没做，从头到尾都是她，一直缠着她，将她变成现在的模样。

　　“其实……”他也不知道其实什么，事实明明白白的，根本不是别人杜撰得了的。

　　“对不起。”

　　是他害死了她，只有这一点他无法否认，结果到头他能对她说的，只有这样一句对不起。

　　顾莱深有感触，她需要也不需要这句话，可徐谨一开口，她却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涩意。相顾无言泪千行，难相忘，直至鬓染霜。她一想到自己和徐谨以后可能变成这种关系，心口就是一阵说不出的闷。

　　“除了对不起，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徐谨苦笑，怎么没有，他想说既然她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他们；她爸到死都在都在责怪自己，唯一的女儿死了，连带着他也不想活了；原本对他避之不及的她，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里呢，其中的意义徐谨不敢多加期待，更不敢询问，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再也见不到她。

　　哪怕的每一眼，都是折磨。

　　没有听见回答的顾莱弯了弯嘴角，笑自己自作多情，还以为这么多年的感情跟当初一样，太天真了。

　　“你先休息，我先去一趟卫生间。”她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离开，没看见背后徐谨伸来的手，最终无力的落下去，一如他无法开口的感情。

　　一出房门，耳朵上的接收器又哔哔两声重新接通，唐纪没急着说话，只是轻轻翻动纸张的声音。她将力场放置最大，走到楼下院子里，感觉四周没什么人后，随意地往椅子上一坐：“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卧槽你吓我一跳，你那边完事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唐纪那头把什么东西弄倒了，噼里啪啦弄完后问她。

　　“不了，我还要在留一段时间。”

　　“这样啊，那你顺便把唐简的样本搞到手，做一下确定。”

　　顾莱有些惊讶，她以为唐纪要打趣她一番呢，没想到这么正经，“那你呢？”

　　“我还要再去一趟离城，对了，你认识孤儿院的少东家吗？你们两家关系那么好，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啊。”

　　顾莱无语，话都让你说完了还问她干吗？

　　“我知道他，比我小，具体没有多少印象了，我只知道他叫韩文皓……好像。”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天，我听说那徐致是个疯子，你调查家人可得小心了。”

　　“我知道了。”

　　“拜拜。”

　　唐纪断了通讯，可接收器那头老四还在呢？顾莱想了想还是喊它：“老四，就一个问题，到底是不是唐简？”

　　她心里多少有些希望的，他们都查到这份上，老四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义，索性给个痛快这事儿老四本机还是十分赞同的，毕竟有时候它实在看不得他们效率低下的原地转圈，怕只怕……

　　“最高机密，无可奉告。警告，警告……”

　　听这两声警报，顾莱都能确定唐简的身份了，可是这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绝不像他们看到的这么简单，甚至还牵扯众多。按以往的经历来开，仅仅是内部干涉，还远远打不到最高机密的程度，冷悦最多告诉他们不用查了然后将事情说清楚就完事。难道这次不仅仅是他们和唐纪家这么简单？也是，都扯上孤儿院了，哪能那么简单。让冷悦都顾及的存在，难道是——

　　这时，背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拍在她肩上。

　　力场全开，却毫无知觉的顾莱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