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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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从房间里出来，正碰上顾莱出门，她靠在墙上，一只脚费力往鞋里塞，双手一圈一圈挽着头发。听见声音也只是抬了抬眼角，待收拾完成后，方才对唐纪说：“我有事出去一趟，还有这个给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叠得整齐的纯白色手帕递给他，唐纪打开一看，一根灰色的发丝在素色中尤为明显，只有发根处是透明的。
“这是……”
“我从徐家拿到的，你可以跟你自己的对比一下，虽然我觉得……哎呀不说了，反正你自己做一吓坚定，我有急事先走了。”
顾莱华业不耐烦说完便匆匆出了门，唐纪跟着冲出去：“诶？你去哪儿啊？”
“……医院。”
外面早已看不见人影，只有远远飘来的两字砸晕了唐纪，该去医院的不应该是她吗？
唐纪疑惑着，又看了看手里的头发，陷入沉思。
顾莱现在压根没心思去管唐纪的事，她心里一片焦急，只能让自己再快一点。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昨晚徐谨的状态，那么狂躁的徐谨在她记忆里根本不存在，那个人，不管何时都是一副冷漠的禁欲模样，就算是追他，也是一套连环套路丢过来，仿佛这世上根本没有他意料之外的事。
——意料之外？当然有啊，不就是你嘛。有时候挺好猜，有时候我都恨不得打开你脑门看看你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当然也不是不好，就是惊喜与惊吓并存，很刺激又很甜。
这是徐谨本人的回答，当时他正在看书，说完这么一段情话便顺着沙发过来吻她，吻的她晕晕乎乎的，过后再次感叹他套路深。
顾莱咬着牙，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回忆不太能接受，现实也由不得她晃神儿，毕竟她已经到了。
擦擦额头的汗，顾莱鼓起勇气走进去，她之前的手术和复健的地方都在国外，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到本部的医院，听说里面牛人很多，自然有些紧张。
毕竟她回国之前，这边的院长就通知让她来治一下眼睛，但是被顾莱拒绝，现在来这里，她不是一般的心虚。
内部和一般医院差不多，只是环境好上很多，因为病人并不多。顾莱一路摸到最里面的精神科，人就更少了，用力场一搜，居然只有一个诊室里有人。
不想下一秒，一股强势的力场向她袭来，强悍的精神力直压顾莱，却在相撞的一刻尽数散去。顾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么强的力场她从未碰见过，只是对方可能早已发现她，只是警告或提醒一下，顾莱读懂后便将力场撤掉，向那间诊室走去。
“请进。”
手还举在半空，里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让顾莱有些沮丧。
进门后并没有顾莱想象中难受的气氛，相反，里面非常的温和，是的温和，没有冰冷的感觉，这个空气呈现出一个难以言喻的感觉。
很舒适，也很蛊惑人。
“请坐。”女声来自顾莱正前方，她忍住了力场一探究竟的冲动，在小沙发上坐下，手边紧接着递来一杯热茶。
这些待遇让顾莱有些不适，她又不是来看病的，也害怕陷入心理陷阱中，正坐立不安。
戚潇潇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望着绷着一整脸的顾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只是她非常谨慎，连顾莱都没察觉到。
顾莱忐忑半天，发现对方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刚想开口，戚潇潇却抢一步说道：“其实，徐谨的问题很复杂。”
顾莱手一抖，热腾的茶水散再说手背上，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哪里复杂？”
戚潇潇却没忙着解释，抽了张纸给她，看她擦干了手才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组织的保护法。”
顾莱想了想，“就是加入时填的那个？”
“对，组织会让你写下需要保护的人，然后对其进行保护。”
顾莱不明白这跟她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但是还有一种情况。”戚潇潇继续说：“就是被保护人并不知道这回事，或者干脆和那名要求保护的组织成员不认识，不熟，这种情况下，前者我们的行动可能会干扰他，后者的话，可能会被敌人所利用，套出一些对组织成员不利的情报。这种情况下，我们会采取另一种措施，就是轻松警戒。”
顾莱一挑眉：“怎么放松？”
戚潇潇抿了口茶，“这时候就是我们几个的工作的，我们会将这类人脑内关于组织成员的一切情报全部抹去。”
顾莱眼皮不安地挑了挑：“全部抹去？”
“对。”
顾莱愣在原地，她到不是觉得残忍，他们这类一线成员连人/命都抹过，只是记忆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徐谨怎么也会在此列，她不明白。
对于她的疑问，戚潇潇是这么解释的。
“因为你还活着这一点，对于知道那场事故的人来说太过离异，我们无法掌握那么多人的心理，而你不论如何都会回国的，所以我们选择消除关键人物的记忆，并通过一种类似潜移默化的磁场共情法，来让你彻底消失在众人记忆里。”
“你的关键人就两个，你父亲和徐谨。”
“但是很遗憾，你父亲已经过世，真的很遗憾，但凡他还在，我们都不用使这种手段来抹平这一切，所以……徐谨是最后选择。”
说道这里戚潇潇长长叹了一口气。
“但是，过程比我们想象的都困难，第一，徐谨这个人很不好接触，第二，我失败了。”
“我无法将你从徐谨心底抹去。”
顾莱听到这里，表情已经非常麻木，对于戚潇潇的话也只是笑了笑：“连你都做不到。”
组织内一共就三个心理指导，戚潇潇是水平最高的那个。
“是，我做不到。”被人怀疑业务水准，戚潇潇也是非常坦然，“但是容我辩解一句，因为人的心理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掌握，那么有成效的第一前提就是患者自己愿意接受我们的存在，或者是心灵较为脆弱之人，但是刚好徐谨两种都不是，而且他和你不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你们是恋人，还是以一种撕裂的方式分开的恋人。不要怀疑，你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倒刺，谁要是动它就是在他心里戳刀子，所以抹不去。”
“哪怕能成功那么一点，只需要一个噩梦，他就会唤起全部的记忆，同时对外部的信息产生不信任，而出现幻觉。”
“说着的，我很佩服他，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居然还没疯，他的意志力太坚定了，如果再对他出手的，我的精神力也会受到打击也不一定。”
“所以他……”顾莱有些说不出口，“他才是现在这样。”
“对。”戚潇潇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声音沙哑无力，“所以我才想要跟你道歉，最后的结果就只能这样了。”
顾莱心脏跳得很快，她想喝口水压压惊，才发现已经没有了。
“当然情况不是最坏的。”戚潇潇给她添茶被拒后放下茶壶，脸色也不算好，“因为他的精神时好时坏，所以你在他心里也不时的模糊甚至偏移，就像他明明知道你已经死了，却无时不在想你可能还活着，你这心里作用有时会被他代入现实里，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别人。”
“磁场共情？”顾莱反问。
“对，他的精神不济导致他的有些行为不能解释，所以连带着你的情况肯定也不好解释，慢慢的，那些知道你但是不算熟的人脑子里就会生出这样的设想，然后只要你出现了，就是事实。”
这种情况顾莱倒是知道，虽然绕了一个弯儿，可最终结果还是差不多的，真的是成也徐谨，不成也徐谨。
总之绕不开他。
顾莱思索半晌：“那我应该怎么做？”
“先稳着他，不要否定和拒绝，他哥和徐睿都跟组织有一定联系，最后他会知道你的身份也是有可能的。剩下的，那就是你们的私事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顾莱怀疑的‘目光’朝戚潇潇望着。
戚潇潇不为所动。
顾莱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其他人的情报概不提供。”
“为什么他会在我的保护人名单上？我记得我没有写徐谨两个字。”
“我知道，你写的徐家，你社交范围内的徐家就那么一家，总不能写的徐睿他们吧。”
顾莱摇头，的确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昨天是老四发现他的状态不对才通知的我，对了，你要看看他吗？就在里面。”戚潇潇指了指一旁的治疗室。
顾莱被她灼灼的目光盯着，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正当此时，诊室的门被敲响了，“你好，戚医生在吗？”
是顾莱非常熟悉的声音，戚潇潇站起来边往门口走边解释道：“我通知了徐谨家里人来接被他，你要不要见见——”
这时，戚潇潇尴尬地发现，刚刚还在屋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床边飘荡的窗帘证明其存在过。她无奈地笑了笑，开了门：“你好，我是戚潇潇。”
先不论那边戚潇潇是怎么向唐简解释的，顾莱这头刚跳出窗户徘徊在医院外，唐纪的电话准时准点打了过来，说头发的主人不是他要找的人。
“你这么快验出来了？”
原来人压根没去医院，直接找老四问头发主人是谁，回头就给她打了电话。顾莱没想到这破事居然还有续集，本来就戚潇潇搞得烦躁的心思更加暴躁：“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
唐纪说出一个名字，直接惊得顾莱头皮发麻：“你说谁！”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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